小麪糰每一次送飯,對齊掃光都很恭敬,也很禮貌,從不多言多語。
帶着一種漠視的目光,看着齊掃光匆匆吃飯。
單從他眼內看不出喜怒哀樂。
他心裡常常想,不要說當老宗主的弟子,就是給一位長老當弟子,都會在夢中幸福的笑醒。
許多人羨慕他侍候老宗主,若能得到老宗主的青睞,就能夠獲得高級武功。
可他們哪裡知道,老宗主從來不與他說話,自己只需把飯菜放在那裡即可。
他的委屈無處訴說,只能打掉門牙往肚裡咽。
如今,又增加了一個比他還小的小傢伙,需要他侍候,心裡能平衡嗎?
侍候一個老的就委屈不已,再侍候一個小的,心裡更是受傷不已!
齊掃光把他的表情全看在眼裡,心說,任誰在他這個位置,都很尷尬。
不管怎麼說,人家天天爲自己送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自己也不能太吝嗇。
可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贈送,王師父的東西不能送人。
自己所能贈送的只有武功。
該有所表示的絕不能含糊,知恩不報非君子。
如果他樂意,就送他一套劍法。
雖不是上上乘,但也是上乘一流,在整個光明宗內也不算差。
齊掃光微笑着看着送飯弟子,很友好的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不方便的話,也無所謂。”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人家都叫我小麪糰,把我的大名都叫沒了。”
送飯人,就像一個機器人,毫無表情的機械的回答。
齊掃光聽後,差一點噴飯。
人如其名,的確就像一團面可捏。
“你來到師父身邊多長時間了?
都學過什麼武功?”齊掃光無話找話的問道。
“一年了,老宗主從不和我說話,更別說教我武功了。
至今還是我從前學的武功。”
小麪糰機械、懊惱、委屈。
真想大哭一場,發泄發泄。
“你願不願意學一套劍法?”
齊掃光明白了他時下的處境,很是同情的引誘道。
“願意又有什麼用?又沒人教!”
小麪糰委屈的淚眼汪汪,楚楚可憐。
“我看這樣吧,從這些天接觸來看。
你是一個誠實之人,不是心機男。
你要是樂意,我可傳授一套適合你的劍法。”齊掃光很是仗義的說道。
“我願意,一百個願意。”
小麪糰內心吶喊,臉上生動許多,眼裡充滿希冀、企盼。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讓他措手不及。
他感覺有些不真實,再一次確認:“真的?”
“這還能有假?
但有一點需要說明。
我和你的關係,必須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
記住,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只不過是因爲你天天給我送飯,我回報給你的。”齊掃光叮囑道。
“我跟你學藝,怎麼不能喊師父?
這不公平!你是不是想搪塞我,糊弄我?”
齊掃光不走正常路,讓小麪糰懷疑他的真誠度。
“一是我比你年齡小,我也就在山上,住個一年半載就得下山。
二是,我有很多事情去做。
自己的小命都朝不保夕,不能給你更多的幫助。
你還是待在山門好,
安全。
這樣吧,我把你推薦給黃如海黃大叔。
讓你拜在他的門下。”齊掃光苦心破口的勸說。
小麪糰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爭取不來的不再強求。
有黃執事爲師,也湊合,這和從前比,已經是很不錯了。
“好吧,一切都聽你的。
拜誰爲師都行,只要能學到真本事,咋地都行。”
小麪糰委曲求全,只好認命。
“既然如此,下面開始,我慢一點,你看仔細。”
齊掃光說完,表演起一套獨特劍法,名曰《我花開後百花殺》。
齊掃光演練完一遍,繼續演練二遍後,問:“你能記住多少招?”
“我看了兩遍,能全部記住。”小麪糰喜不自禁的說道。
別看小麪糰不言不語,其實內心通透。
不然,也不會派一個木訥的人服侍老宗主。
這下輪到齊掃光驚訝了,師父守着這樣的寶貝,怎麼不挖掘呢?
龍眼識珠,鳳眼識寶,牛眼識青草。
不信師父看不出來?
究竟什麼原因讓師父放棄的呢?
不要揣摩師父,他有他的想法,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原因。
人都是自私的,這麼好的人才,他又不捨得把他推薦給黃如海了。
也就壓下這事不提,齊掃光不提,小麪糰也裝糊塗不提。
齊掃光一邊自練,一邊抽空教習小麪糰,一面開導:“
勤能補拙是良訓,一分辛苦一分才。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弟子謹記。”小麪糰以他的智慧,再一次試探。
他敏銳的察覺,自從他快速的記下齊掃光教給他的武功。
齊掃光對他的態度發生很大轉變。
齊掃光沒有承認也沒有推脫,這更證實齊掃光, 想收自己做徒弟,又有所顧慮。
小麪糰想探探他顧慮什麼,說道:“師父。”
小麪糰剛叫師父,就被齊掃光叫住:“打住,打住,不能叫師父,我還沒你大呢?”
原來癥結在這裡,小師父大徒弟,的確違背常理。
但也不是不能存在,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當年孔子還拜七歲項橐爲師。
能者爲師嗎?
何必斤斤計較!
怎樣才能打消師父的顧慮?
小麪糰思考着計謀。
“別想不切合實際的事情了,好好訓練吧。
江湖險惡,打拳賣藝的生涯,讓我體會到弱雞到處受欺凌!
有時候陪笑臉、丟尊嚴,都不能解決問題。
打鐵還靠自身硬。
道理講不通,武力解決!”齊掃光感嘆的說道。
自此以後,小麪糰就跟齊掃光習劍,小麪糰以驚人的速度練得此劍法。
不出一個月,就把寶劍耍的行如流水,漸至臻境。
齊掃光看小麪糰是可塑人才,建議師父收歸門下。
老宗主看着齊掃光搖搖頭說:“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以後休在提起。”
齊掃光鬧了一個無趣,只好做罷。
他內心煩悶極了,自己學藝還未出師,怎能收徒?
不收他又埋沒人才,這事真他孃的操蛋!
不管三七二十一,代師收徒再說,到時生米煮成熟飯,看師父還能不承認?
只是這些師兄們不好纏,不知又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