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耀，你搞什麼啊！就算我們真的沒辦法要將股份轉讓給那個小子，也沒必要說當場就答應這件事。”兩人剛走出潛龍投資的大門，張明添便氣勢洶涌向曹耀討要說道。
“還是說你已經人老機器壞，連這麼基本的問題都忘記了。”對於曹耀自把自爲的做法，張明添越想越覺得窩火。
要知道他纔是海外信託銀行最大的股東，現在反而讓曹耀成爲取決這一切的主事人。如果不是顧及多年的朋友關係，他在辦公室的時候就已經翻臉。
“老哥，不用這麼大火氣吧？”曹耀擺出一副毫不在意，說道：“我們兩個人的年齡都不小了，萬一氣出什麼病來就不好啦。”
“你什麼意思！”聞言，忍無可忍的張明添，頓時跟張明添拉拉扯扯起來。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跟你說一句。既然大家都已經老了，那就應該爲自己來做打算，免得臨老還過不了世。”
曹耀一個閃身，輕鬆的將原本拉扯着他的張明添推開，而後整理了一下皺褶的領帶。
聽到這裡張明添已經發覺不對勁，這一次來找葉景誠兩人是把各自的股份捆綁在一起，一來是增加手上時的籌碼，二來更有利他們在談判過程開出個別條件。
但是從剛纔的表現，兩人哪裡有一點默契？曹耀更是沒開出半個條件，就快刀斬亂麻篤定這份合約。
張明添不是真的傻，不然也不可能白手起家，花了幾十年的時間，完成99%的羣衆一輩子都沒辦法達成的利益和成就。
或者真的和曹耀所說的一樣，他們兩個人真的老了，頭腦的反應自然慢了下來。加上基於兩個人幾十年的朋友關係，根本沒想到對方可能會出賣他。
“你們兩個合夥騙我的股份！？”張明添的言行再一次失去理智，雙手緊緊揪着曹耀的衣領。
見到曹耀的神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動，張明添就知道自己真的是被人出賣。不過他沒有想到兩人的友誼會這麼廉價。
葉景誠開出近七億的價格收購銀行，就算是補足兩人心目中的底價十億，曹耀出賣他也不過得到三億的差價。
三億對尋常人來說是個龐大的數字，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這麼多年來他們累積的最大財富並不是有形的資產，而是廣泛的人脈關係。
只要找準機會絕對可以東山再起，唯一所需的不過是稍長的時間。什麼時候曹耀變得如此沒大志，爲了區區三億就把他出賣給葉景誠。
想當年兩人一起打拼這份事業的第一個十年，事業已經是蒸蒸日上，更是遭到老牌銀行的大生銀行惦記。
大生銀行甚至想用離間計來施行對海外信託銀行的吞併，有好幾個股東因爲受不住引誘放棄手上的股份，而作爲第三股東的曹耀，對方開出的價碼更是超過一億，另外還許諾他一個行長的職位。
要知道以三十年前的物價，這一億足以抵過現在的十億。當年的十億都沒辦法動搖曹耀，現在居然爲了區區的三億出賣了他，更出賣了自己的本心。
可笑！可笑至極！
“就是爲了那區區的幾億？難道以我們兩個人的人脈和本事，你還怕賺不到?”張明添拳頭緊握，外加一種隨時會動手的衝動。
“這一點我知道。”曹耀臉上沒有一種愧疚，而是直面自己內心的想法，道：“只要我們投入這個時間，要賺三、五億的確不難。但是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有以前那麼好精力嗎？”
“沒有。”見到張明添不說話表示默認，曹耀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現在的天下，已經不是我們那個時候的天下，我們這些前浪再不上岸，很快就會被後浪同化。”
其實曹耀在這件事上，最大的收穫並不是那幾億，而是得到葉景誠的一個承諾，他可以出錢買下元朗度假村的一塊商業用地。
現在元朗度假村還沒開始動工，但是等到這一次地產大跳水平復下來，兩、三年的時間度假村至少完成初步的開發。
最重要的一點，港府的發展區域將會遷移到元朗。屆時附近的地皮絕對會大幅度提高，更別說度假村這個重要的位置。
曹耀現在的心態，不像年輕時追求刺激，而是想要平穩的生活。
到時候他只要利用這副地皮，無論是建設成星級酒店，百貨商場，各類娛樂設施，甚至是銀行的門店，都足夠他用來頤養天年。
“也就是說，你已經成爲他的走狗？”眼見曹耀變得如此喪氣，張明添一副咬牙咧嘴。
“我是走狗？那你又是什麼？”曹耀冷笑一聲，說道：“一個連後半輩子都未必有保障的可憐蟲？”
曹耀這一番話說得過了，不過也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張明添如今選擇了斷臂求生，原本偌大的家業現在最多剩下十來億，大部分還是來自他早年在新馬泰打拼的生意。
張明添就是坐擁這十來億，下半輩子也是無憂無慮。但是有一句話叫“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在人前風光慣的張明添，如果就這樣沒落下來……
一來他絕對不會就此甘心，或者還會像年輕時一樣去打拼。但是他還有當年的精力嗎？
投資之所以叫投資，是因爲它的風險不是任何人都能承擔。張明添選擇重頭再來，的確有可能如他所願，但也有可能越踩越深。
二來人生是有三碗麪最難吃，人面、情面還有場面，張明添同樣注重，如果他有一天真的不濟，也絕不會就這樣讓人看衰。
最有可能的做法，就是倒貼錢來維持這三‘碗’面，但是這樣做只會讓他更加入不敷出，到最後沒辦法再維持下去，或者他就會結束自己的一生。
兩人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繼續爭論，因爲氣急敗壞的張明添，已經揮動拳頭向曹耀衝去。
這也導致潛龍投資的門前，出現一幕頗爲可笑的場面，兩個七老八十的老人扭打在一起。其中一個猶如天神附體，越戰越勇。另外一個則像是太極宗師，左擋右閃避開對方攻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