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來晚了。”
踩在蔓延的血泊之中,白朔向着猴子揮手:“正好路過雷部,我花了點時間,把你的棍子取過來了。”
孫悟空大笑着向地上的兵刃招手:“好寶貝,來!”
刺入石中的定海神針鳴叫着,猛然飛出,落入猴子的手中,漆黑的棍身上隨着五指的握緊而鍍上了一層燦爛的金黃。
揮手之間,金箍棒呼嘯着砸碎空氣,所過之處,萬物化作粉塵。
在神力的灌輸之下,定海神針再次化作齊天大聖手中不見不催的如意金箍棒!
孫悟空,神域展開!
在歡呼大笑中,孫悟空緩緩的舉起手中的金箍棒,向着那羣潮水一般涌來的仙人,猛然砸落!
颶風掀起,碾壓的風如同實質一般向着前方飛出,金箍棒深深的陷入天庭禁法保護的石階中,崩裂的裂紋如同蛛網一般瞬間向着四方蔓延了數百米。
哪怕沒有被實質的鐵棍砸到,衝涌的氣勁也以絲毫不遜色於棍身的力量砸在仙人的身上,令數十名神祗的骨骼瞬間碎裂,吐着鮮血向後飛起,跌落在大地上。
悠然的穿過人羣,白朔在獰笑的孫悟空身旁站定,擡起頭看着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天兵。
“真是失望啊,我晚來一會,你怎麼就解決了呢!”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猴子,嘆息着說道:“我很傷心的好吧?!難道你就不肯多等一會,讓我來?
“等你來俺就死了好不好?”猴子將金箍棒扛在肩膀上,熟練的翻了個白眼,然後笑了起來:“不過,現在還有機會啊。”
白朔有些失望的擡頭看着四周包圍的敵人,嘆息着說道:“土雞瓦狗,一點難度都沒有的東西,就不要說出來應付人了好吧?”
“起碼能殺個盡興啊!”孫悟空大笑着舉起武器,金箍棒所指之處,圍攏上來的天兵驚恐的後退。
白朔低頭在腕輪中翻找着,終於從空間的最深處找到了很久之前準備好的東西,他笑着將那個東西拿出來,吹了吹上面的灰,露出銀白色的金屬色彩。
“喂,猴子,這個東西送給你。”他將手中的腕錶扔到猴子的手裡,看向渾身浴血的孫悟空,笑着問:“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無限的世界,要來麼?”
“聽起來真的很有意思啊。”猴子端詳着手中的腕錶,想也不想的扣在手腕上:“算我一個!”
久違的主神聲音響起:“七星級位面生物,孫悟空請求加入希望隊,是否允許?”
“允許,通過,賦予B級權限。”白朔大笑着揮手,拍在猴子的肩膀上:“猴子,歡迎上賊船啊!”
此刻,不論是在人間、在天庭、在奧林匹斯或者是【十字】總部,所有希望隊成員都聽到了主神的提示聲。
“希望隊隊長白朔通過接引任務,七星級輪迴士孫悟空加入希望隊。”
“接下來就是期待已久的劇情,大鬧天宮了呀。”
白朔擡起頭,腳下結界的光芒層層盪漾開來。
屹立在層層光芒結界的最中心,白朔向着所有敵人展開雙手:“大鬧一場吧!然後等最終BOSS刷新~”
殺戮的宴會已經開始,在戰場之外,重傷未愈的楊戩緩緩的登上了高臺,出現在太白的眼前。
面對他冷厲的目光,太白表情漠然:“顯聖真君不去阻那魔頭,前來何事?”
楊戩不去看太白,而是看向王母:“事到如今,還請舅母相告。”
他踏前一步,看着王母:“舅舅他,是怎麼死的。”
——在人間,戰爭已經結束,黑甲的將軍和頭髮蓬亂的男人在戰場的最中央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
“話說回來,天帝怎麼就說死就死了呢?”馬良坐在疊起來的屍體上,有些疑惑的感嘆:“太突然了點啊,簡直根本沒有絲毫的徵兆。”
“你終於問這個問題了啊!”樑公正擡起頭,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馬良:“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不問我呢!?”
“難道你知道?”馬良的表情呆滯了一下:“你怎麼沒說過?”
“那是因爲你沒問啊!傻子!”樑公正被壓抑了許久的表現欲徹底爆發了,他指着馬良:“你要問我的話,我早說了!”
就算是馬良這些年曆盡風霜,心智堅毅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此刻也忍不住油然產生一種委屈感:“我怎麼知道你會知道啊……”
“快問!你現在問還不晚呀!”樑公正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豎起手指:“真相只有一個!”
“好吧。”馬良嘆息着,低頭持弟子禮:“還望先生相告,天帝是怎麼死的?”
樑公正擡起下巴,看向天空,眼神飽含四十五度上仰角的憂傷,可惜很快就被臉上的傻笑破壞了,他捏着下巴低聲說道:“時間是我剛回來的時候呀……”
“你知道的,地球這麼大,要找一個人很辛苦的,所以我找了你很久找不到呀,大概有三四天的樣子,後來我就迷路了。”
“迷路了?”
“對啊,當時我正好路過一個很大的房子,就看到裡面有個人在長吁短嘆,說什麼衆生苦難啊之類的……”
馬良已經猜到那個人是天帝了,他不知道要迷路到什麼程度再能跑到天庭去,也不知道要怎麼路過才能穿過層層防禦跑到凌霄殿裡。
他無比好奇的問:“後來,後來呢?”
“後來啊。”樑公正苦惱的撓着頭,終於想起來了:“我看他未老先衰的樣子,忍不住跟他說:你活得真麼辛苦,不如死了算了……”
馬良吞了口水,明白接下來就是重要劇情,緊接着問:“然後呢?”
“然後?”樑公正茫然的看向馬良:“然後他就死了啊。”
馬良再次在樑公正富有跳躍姓邏輯面前一敗塗地,看着面前傻孩子,的樑公正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是自殺呀。”
——“自殺?!”高臺之上的楊戩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母,腳下青磚碎裂:“舅舅他……怎麼可能!”
王母的表情黯淡,眼眶再次紅了。
太白不知何時低下頭,在楊戩的質問之下,緩緩點頭:“陛下確實是自殺……”
“舅舅貴爲三界之主,爲何?!”楊戩憤怒的低吼着,三尖兩刃刀架在了太白的脖子上:“你這老狗謀害了我舅舅,又聯合她來騙我?!”
“三界之主?”太白忽然苦笑了起來,絲毫不恐懼脖子上的刀刃,和楊戩對視着:“顯聖真君真的以爲,到現在,陛下還是那個曾經的三界之主麼?”
“很久之前,所有人都知道,天帝居於凌霄寶殿之中,有三百六十五名正神拱衛,號令三界,諸靈俯首……三界風調雨順,人間風調雨順,一旦遭逢亂世必有天將下凡,協助雄主平定天下。”
太白低語着:“這都已經過去了啊,陛下苦心三千年所造就的盛世,都過去了。”
蒼老的眼瞳之中有水跡涌動,太白低聲的哽咽着:“顯聖真君難道還看不出來麼?天庭已經快要名存實亡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令楊戩的身軀一震,手中的刀鋒在太白的脖頸之上拉開一道傷口,鮮血流下。
“西方淨土這些年的逐步侵蝕,天庭的力量曰漸衰弱,到最後人間大亂七百年,民不聊生,地獄餓鬼八千萬,都無力去讓三界恢復正常。”
太白昂着頭,毫無畏懼的看着楊戩:“陛下每曰夙夜嘆息,夜不能寐,你可知道?爲了令人間天災平定,陛下竭盡心力,爲這個三界嘔心瀝血多少次,你可知道?!”
“可是沒用,陛下和老臣都知道的。”太白的手指顫抖着:“天庭,已經從根子上開始死掉了。”
“我怎麼不知道?”楊戩皺起眉頭,眼神憤怒:“是誰做的?”
“真君不聽天庭調令,每曰在灌口二郎廟飲酒,又怎麼會知道?”太白踏前一步,眼神凜然,絲毫不顧及架在脖頸之上的刀鋒:“身爲臣子,不與陛下分憂,身爲親人,不爲長者,着想,你可知道陛下因爲你傷心多少次?!”
“怎麼會?”楊戩面色蒼白,忍不住在太白凜然的目光逼視之下後退了兩步,手中武器落在地上:“可是天規……他將我娘壓在桃山下百年……”
“天庭曰漸衰敗,天條乃是三界準繩,陛下身爲天帝,焉能帶頭違反天條?!”太白低吼着:“況且仙人不同凡人,陛下焉能縱容仙人在人間胡鬧!入了紅塵,必有喜怒,喜怒之間遭受災難的都是那些無辜的凡人!
陛下親手將自己的妹妹囚在桃山百年,心中痛苦,你可知道?!況且仙人長生,百年時光也不過是匆匆而過,反而能夠讓令堂遠離天庭這個風口浪尖,陛下苦心,你爲何至今都不理解?!”
楊戩面色蒼白,嘴脣顫動着,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心中的痛苦和愧疚忍不住讓他想要仰天長嘯:原來不肖的,始終都是自己……“可是……究竟爲什麼要……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看向太白:“舅舅貴爲天帝,又怎麼會有輕生之念!”
柔軟的手掌握住楊戩的顫抖的手,王母露出悽然的笑意,低聲的說道:“那是因爲他愛這三界,比所有人都愛。”
她忍住哽咽,低聲的說:“因爲我的丈夫,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他就算是死了,也不會讓三界落入如來的手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