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九)地下協定
三百八十九地下協定
“面對此次白銀風『潮』,支那政f束手無策,毫無辦法,在支我國銀行家評論北京政f在此次經濟危機中的表現,認爲:‘大量事實證明,北京政f對於發展『私』人企業的態度雖然積極,但拿不出多少切實有效的政策和舉措,北京政f極力打算建立一種更有利於發展『私』人企業的體制格局,但限於手段和財力,在這工商業蕭條的年份裡,北京政f雖然願意爲瀕臨絕境的民營企業家們提供任何支持,有幫助有關企業克服和渡過危機的願望,但由於支那依附英米等國的程度過高,米國帶來的壓力已經將北京政f『逼』進了死衚衕。’”
看到這裡,報告已經接近尾聲,但裕仁腦中的風暴仍然沒有能夠平息下來。
此時的裕仁,似乎已經能夠看到中國崩潰的樣子了。
裕仁看完了報告,起身來到窗前,伸手推開了窗戶,看到天皇陛下竟然不顧寒冷的站在窗前,迎着寒風,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旁邊的『侍』衛官們都無比驚訝。
“請高橋大臣過來,朕有事要和高橋大臣商議。”裕仁吩咐道。
『侍』衛官領命而去,而裕仁則回到了桌前,繼續看着報告。
過不多久,身穿黑『色』禮服的日本大藏大臣高橋是清來到了御房。
君臣禮畢之後相對而座,裕仁將剛纔看過的報告『交』給了大藏大臣,示意他先看一下。
高橋是清恭敬的接過了這份只提供給天皇一個人看的報告,仔細了起來,裕仁注意到大藏大臣的神情很是專注,更加在心裡肯定了報告內容的真實『性』。
“您認爲這份報告的內容,是真實的情況嗎?”在看到高橋是清看完了報告後,裕仁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這份報告的言辭雖然有些誇大,但基屬實的。”高橋是清說道,“支那的經濟的確已經步入困境,情況相當嚴重。”
“您覺得,日本應該如何應對這一新形勢?”裕仁問道。
“我個人認爲,日本現在應該靜觀其變,不能輕舉妄動。”高橋是清說道。
“靜觀其變?”聽了大藏大臣的回答,裕仁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的。”高橋是清答道,“剛纔的報告中提到,支那政f已經被『逼』進了死衚衕,這種說法其實並不確切。”
“噢?”裕仁問道,“朕有些不太明白,您能說得具體一些嗎?”
聽了天皇的要求,高橋是清的臉竟然少有的現出了一絲爲難之『色』。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被裕仁發覺了。
“您能否詳細的解釋一下,朕想知道。”裕仁又說道。
高橋是清略一沉『吟』,回答道:“陛下要知道,支那政f是受米國扶持的傀儡政f,華爾街的財閥們是不會輕易讓這個忠於自己的政f就這麼倒臺的,中國陷入『混』『亂』對米國也並沒有什麼好處。”
此時的高橋是清,思慮再三,還是決定不把“第六帝國”的事情告訴天皇。
1911年5歲的高橋是清就曾擔任日本銀行總裁。兩年後擔任山本權兵衛內閣藏相。之後歷任原敬、田中義一、犬養毅、齋藤實美和現在的岡田啓介共計七屆內閣藏相。原敬遇刺身亡之後他還被任命爲首相。多年主管財政和金融,使高橋是清對國際金融的內幕有着深刻的瞭解。現在的他當然『洞』悉中國目前的艱難處境因何而來。
日俄戰爭時期,高橋是清曾受命赴歐洲五次募集公債,而正是這些從歐洲銀行家那裡募集來的資金,支持日本打贏了那場“豪賭”式的戰爭!
高橋五次募集外債工作的巨大成功,其實是和以羅特希爾德家族爲首的國際金融資本勢力的暗中幫助分不開的。從那時起,高橋是清便清楚地明白國際金融資本勢力的存在及其巨大威力。在當時的歐洲金融界,由以羅特希爾德、卡賽爾和謝弗等爲中心的猶太人血統的大財團統治,他們擁有超越國家的至高無的力量。即使是世界的一流國家,如果無視它的存在,也難以推行其國策。
俄國建設西伯利亞鐵路和開發中國東北的資金,就是大部分出自這個財團之手。而俄國在日俄戰爭末期,財政之所以瀕臨破產的邊緣,就是因爲背離了這個猶太人血統財團的利益所致。當時英、美、德、法不同陣營的國家聯合起來,對日本進行財政支援,就顯示了它擁有跨越國界的巨大威力。
高橋是清深深地知道國際金融資本勢力所能表現出的貪婪無度。爲了獲得最大利益,它可以出現在世界任何地方。但它又異常的怯儒,對於些微的不利,反應極其敏感,常常是瞬息之間便會改變意圖。有時它完全背離一個國家的意圖;有時則又與之相『吻』合。在第一種情況發生時,它會產生巨大的抵制作用,而反之則又會發揮出難以估量的威力。此外,猶太人還有一種特殊的民族意識。這種意識也常常對於國際金融資本勢力的趨向產生影響。如果從經濟角度來看日俄戰爭,就可以知道戰局是按照國際金融資本勢力的意向而展開的。國際金融資本勢力原打算通過支持俄國經營東方世界獲取利益。後來因爲不滿俄國殘酷迫害其國內的猶太人,便改弦更張轉而支持俄國的敵人日本,藉以達到它們對俄國報復的目的。隨着戰爭形勢的變化,它們感到俄國岌岌可危,便遺棄了俄國,企圖變日本爲助其謀取利益的工具。日俄戰爭的發展和結局,在很大程度受到了這個國際金融資本勢力的左右。而高橋是清的最大功績,就在於他協調了國際金融資本的意向和日本國家戰略的需要。使兩者休慼相關,相互依賴。其具體體現就是募集外債的巨大成功。
“您的意思,是米國會幫助支那渡過難關,是這樣嗎?”裕仁又問道。
“我只知道,米國不會讓支那陷入『混』『亂』。因爲米國需要支那這個巨大的商品傾銷地。”高橋是清說道,“我能夠肯定的是,米國會藉此機會加強對支那的經濟控制。”
高橋是清沒有告訴天皇,日本兩次“徵支”的失敗,並不是日本不夠強大,而是因爲日本背離了以羅特希爾德家族爲首的國際金融資本勢力的意圖!
“米國……米國……”
高橋是清的一番話讓裕仁從剛纔的『激』動和興奮當中恢復了過來,他輕聲的自言自語着,眼神竟然變得有些恍惚。
“支那和日本,兩強不能並立,將來必有一戰……”裕仁喃喃地說道,“可支那的背後,是米國啊……”
“所以,日本纔不能輕舉妄動,一定要等待最爲有利的時機。”高橋是清說道。
“謝謝您告訴我這些。”裕仁象是突然覺得有些疲倦的擺了擺手,結束了和大藏大臣的這次簡短的對話,“朕有些累了,您也早些休息。”
高橋是清起身向天皇鞠躬,然後告辭,在『侍』衛官的帶領下離開了御房。
目送着大藏大臣離開,裕仁的目光盯在了牆地圖美國的位置,久久沒有離開。
山西,太原,“大德銀行”總部。
此時,在一間不大的辦公室內,晉商集團喬氏家族的掌『門』人喬映霞,顯得有些坐立不安,而坐在他對面的大德銀行行長閻維藩,卻顯得鎮定自若。
“京裡那邊兒還有別的消息麼?”喬映霞嘆了口氣,問道。
“再沒有了。”閻維藩說道。
“會不會已經發生了什麼事,咱們卻不知道?”喬映霞有些神經質似的問道,“或者是‘人和’那邊兒有意不告訴咱們?”
“不會的,咱們和京裡財政部和省府那裡是有‘直線’的,那邊兒只要有了消息,咱們肯定馬就能知道。”閻維藩明白喬映霞在擔心什麼,安慰他道,“要說‘人和’,他們儲備的銀子,肯定比咱們只多不少,如果財政部真的要將白銀收兌,他們‘人和’的損失肯定比我們大得多,要知道‘人和’可是楊總長的,他是不可能做不利於‘人和’的事的?”
“唉!要我們儲備銀子的也是他小楊,天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喬映霞嘆息了一聲,坐了下來。
“東家難道是信不過楊總長了?”閻維藩象是開玩笑似的說道,“可到現在爲止,他小楊做的事,可都沒錯過,咱們跟着他走,從來就沒吃過虧。連咱們的省長大人指山西省長閻錫山,都聽他的呢。”
“這我知道,喬家能有今天,他沒少幫咱們的忙。”喬映霞說道,“但這一次,我怕他會把以前給咱們的好處,全都收回去。”
聽了喬映霞的話,閻維藩心下頗不以爲然,但他嘴並沒有說出來。因爲他知道自從喬映霞離異後,『精』神受了很大刺『激』,已經大不如前了。
喬映霞字錦堂,『乳』名成義,因而人稱“成義財主”,是喬氏家族同輩兄弟中排行老大。他爲人『精』明強幹,敢作敢爲,思想『激』進。民國初年,喬氏“在中堂”由他當家。他治家亦嚴,兄弟成家後均讓其另立『門』戶,獨立爲生。還自命齋名,如“自強不息齋“、“退思補過齋”、“知不足齋”、“昨非今是齋”、“不得不勉齋”、“日新齋”、“習勤齋”、“時新齋”等。在他執掌家務期間,還對其所屬商號進行過大力整頓,使“在中堂”的生意買賣又有了一個大的飛躍。民國二年,他出任祁縣第三區區長。當時,他竭力禁種鴉片。因強行剷除煙苗,與農民發生爭執,結果釀『成』人命案,遠走避禍於天津。
喬映霞深受乃祖薰陶,脾氣乖僻,又具有其父逞勝好強的『性』格。他事業心很強,治家亦嚴,家人對其非常敬畏。他不甘喬家大業在他手中破落,因此力圖振興,以維護大家族的統一和完整,事事按乃祖父的遺訓行事。映霞原配程氏是祁縣東觀村人,因難產早亡。繼娶楊氏,是太谷縣名士楊次山的胞妹,光緒二十四年嫁到祁縣喬家。婚後兩人情深意綿,但多年不育或育而夭折,直到光緒二十九年始得一子。全家高興至極,對小兒捧若珍寶。而楊氏卻因產後生病,不久去世。楊氏去世後,喬映霞失去愛妻,慟哭流涕,日思夜想,誓志不再續娶。誰知十年後,喬映霞在天津躲難,偶因小病去協和醫院,遇見正在醫院病房實習的大家閨秀劉秀菊,兩人一見鍾情,情投意合,陷入情網,一來二去打得火熱。雖然喬映霞以年齡懸殊固辭,但劉秀菊爲了喬家的錢財,最終說服其父,和喬映霞宣佈結婚。婚後生有一子,五年後,兩人因個『性』不合,年齡懸殊,夫妻生活淡化,裂痕愈來愈深,最後以離異收場。離婚後,喬映霞痛不『欲』生,曾跳樓『自殺』,致使髁骨斷裂,造成終生跛『腿』。又因受刺『激』太深,1921年曾一度『精』神失常,遂在天津、北京及家鄉三處往返休養,將大權下放。
伴隨着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中國經濟的起飛,喬氏家族的事業也有了很大的發展,楊朔銘實施首次幣制改革後,大力扶持中國國內的金融業,喬家順應時勢,將原有的錢莊號改組爲更爲先進的商業銀行,在改組過程中,喬家得到了財政部的支持和幫助,而喬家在資金週轉困難時,也經常得到財政部和“人和集團”的幫助,而對於楊朔銘本人的一些“指示”,喬家也言聽計從,象這一次的“秘密儲銀”,就是在楊朔銘的要求下進行的。
在儲銀工作完成後,果然如同楊朔銘所預計的那樣,國際銀價開始大漲,正當喬映霞爲即將到手的巨大利潤而喜悅萬分的時候,卻傳出了政f準備重訂幣制和以紙幣收兌白銀的消息。
得知了這一消息後,喬映霞憂心如焚,他急匆匆的趕到了山西喬氏“大德銀行”總部,向行長閻維藩問計,但他卻驚訝的發現,閻維藩似乎對此並不擔心。
“雖說事有反常即爲妖。但我知道,他小楊絕不會幹拆自己臺的事。”看到喬映霞還是象熱鍋的螞蟻一樣,閻維藩說道,“您想想,他要是真的這麼做,會在全國引發什麼樣的震動?聽他的話儲銀子的,可絕不僅僅是咱們喬家和‘人和’啊,光咱們山西,康家、金家,劉家也都是唯他小楊馬首是瞻啊。”
“這倒也是。”聽了閻維藩的解釋,喬映霞終於平靜了下來。
看到喬映霞神『色』緩和下來,閻維藩不再提銀子的事,而是和喬映霞說起了閒話,兩人聊了一會兒,閻維藩感到有些口渴,正準備砌茶,一位銀行經理快步的走了進來。
“行長,京裡財政部來人,要單獨見您。”銀行經理對閻維藩說道。
聽了經理的話,閻維藩和喬映霞不由得對望了一眼。喬映霞指了指身後的紫檀屏風,閻維藩點了點頭,對經理說道:“快!有請!”
銀行經理匆匆離去,喬映霞起身快步躲到了屏風後,閻維藩則快速的將屋子裡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清理掉了另一個人曾經在場的痕跡。
很快,伴隨着陣陣腳步聲,三個人來到了屋裡,其中一人給他們做完介紹後便離開了,喬映霞知道這個人是剛纔那位銀行經理,剩下的兩個人,就應該是財政部派來的“特使”了。
“原來是王專員和劉幹事,呵呵,好久不見。快請坐快請坐。”閻維藩的笑聲響了起來,顯然他認識來人。
“閻行長,我們倆這一次是奉楊總長之命而來,這裡有一封楊總長的親筆信,請您先看一下。”來人當中的一位說道。
“這信封果然是楊總長的親筆,呵呵,這一個簽名可是價值百萬呢,這信寫的什麼我都不用看了,楊總長有什麼吩咐,二位儘管說就是了,在下無有不遵。”閻維藩笑道。
“不,閻行長還是看一下信,總長特意吩咐過,要閻行長必須看信,如果看完信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便請閻行長在這份協議簽字。”
“好對方的話說得鄭重,閻維藩打開信看了起來,一時間屋內變得靜悄悄的,彷彿一根針掉到地都能聽見。
雖然閻維藩看信的時間並不長,但屏風後屏住呼吸的喬映霞卻覺得,時間彷彿已經停滯了。
終於,閻維藩看完了信的全部內容,喬映霞聽到了閻維藩長吁了一口氣,一顆心也跟着懸了起來。
“楊總長小看了我閻某人,這樣的與國與民與己都有大利的好事,我要是不答應,可就沒有面目立於這人世間了。”閻維藩說話的聲音竟然有些『激』動,聽得喬映霞驚訝不已。
“那就請閻行長在這份協議簽字,劉幹事,把協議給閻行長。”王專員說道。
等到簽字完畢,王專員又說道:“此份協議一式二份,一份部裡留存,一份閻行長留存,事關重大,請閻行長務必保密。這封信,楊總長命令我們,在閻行長看完後,即行銷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