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把他還給我
葉梟正瘸着腿,所以被顧錦城一推,整個人就以很狼狽的姿態跌到了地上。
但他也不在意,艱難的撐着地面爬了起來,對着我們笑了下,轉身就準備走。
只是下一秒,他就頓住了,回身看向我,脣角微勾,語氣不陰不陽道:“我有個秘密,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顧錦城不爽他這態度,沒好氣道:“你特麼要說就說,不說拉倒!廢話哪兒那麼多?!”
葉梟卻壓根不看他,要笑不笑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等着我的答覆。
我從海邊別墅去醫院的時候,已經快午夜十點多了。顧錦城不放心我一個人去,說要陪我,但我對他發了一大頓脾氣,攔了輛出租,一個人前往楚北訣所在的醫院。
站在病房門口,我手好幾次放在門把上,卻都猶豫着鬆了手,根本不敢推門進去。
但想到葉梟離開之前對我說的話,我狠狠一咬牙,猛地推開眼前的病房門。我力氣很大,以至於門板被我推着用力撞向牆面,發出“砰”的一聲。
病牀上的楚北訣明顯已經睡了,被我的舉動驚醒,伸手擰了下牀邊的開光,原本漆黑的病房一瞬間亮的有些刺眼。
楚北訣直接從牀上坐起身來,詫異的看向我,不解道:“怎麼突然來了?”
“我來看你啊。”我冷着臉,不冷不熱的開口回他。
眼前這一張臉,是我魂牽夢縈了許久的一張臉,但此刻在我面前的人,卻讓我無比的痛恨。
楚北訣微微垂了眸子,輕聲道:“不是說明早纔來嗎?”
“明早我見到的是你嗎?”
楚北訣一愣,脣瓣抿成一條直線,突然對我輕笑了下,揶揄的看着我,笑着道,“不是我又是誰?傻然然……”
這一言一行,都太像了,讓我忍不住懷疑葉梟對我說的話,但以我對第二人格的認識,那種事,他絕對做得出來!
我站在離病牀一米遠的位置,沒再走近,就這麼盯着楚北訣看了幾秒鐘,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些,輕聲道:“你到底是誰?”
楚北訣也同樣靜默的看着我,許久,又輕聲笑了下,卻又很快恢復自然,一臉高冷的看着我,卻道:“你老公,小蠢貨~”
我垂在身側的雙手攢緊成拳,尖利的指尖直直戳進肉裡,可這些,卻都無法跟此刻的心痛相比。
楚北訣也發現了我的異常,但他只以爲我不相信,雙臂環胸不悅的看着我,道:“不相信?”見我一動不動,他無奈般張開雙臂,笑着道,“過來,好不容易長出點肉,讓你老公我好好抱抱~”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他,不多時,終於邁動雙腳朝他走過去,等走近了,手臂擡起來,卻並不是要抱他,而是朝着他那張讓我甚爲熟悉的臉,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再也忍無可忍的朝他怒吼道:“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你不是楚北訣!你不是他!你只是那個冒牌貨!”
憤怒中的我,力氣很大,毫無防備的楚北訣被我一巴掌,扇得臉直接偏向一邊,嘴角更是裂開了,溢出少許血漬。
他維持着這個姿勢許久,才僵硬的轉頭看向我。
擡頭利索的擦了下嘴角的血漬,楚北訣看着我的眼神,有點冷,嘴角微勾,輕嘲道:“怎麼,發現是我,就這麼讓你惱火?”
聽到他這句等同於承認的話,我心幾乎都要碎了。天知道,就在剛纔,幾秒鐘之前,我真希望,那個對我高冷卻又彆扭求抱抱的楚北訣,我多希望,他真的是我心心念唸的那個。
但偏偏,往往事與願違。
我崩潰的撲上前,雙手緊緊篡着他衣領,此刻完全冷靜不下來,惱火的衝他大吼,“你給我從這具身體裡滾蛋!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你,你讓他出來!你給我滾!”
而楚北訣,明明可以反抗,卻只是一動不動的看着我,任憑我隨意的蹂躪他的衣領。
他看我的目光,清冷而無情,就像是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靈魂,居高臨下俯視着我們這些深受感情苦楚的卑微者。
我握着拳頭一下一下捶打在楚北訣堅硬的胸膛,不停的哭喊怒罵,打得最後,崩潰的撲倒在他身上,早已心傷得淚流滿面,卻仍舊一個勁的呢喃,“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你把他還給我,把他還給我……”
來醫院的前一刻,葉梟將我單獨叫到一旁,說有秘密要告訴我。
顧錦城不放心我跟葉梟單獨相處,便只讓我們到不遠的沙灘那兒聊。也是在那裡,葉梟笑得無比陰險的看着我,在我尚感不妙之際,就聽到他說:“你也意外黃泉山山頂那天是給你恢復肉體的,結果楚北訣卻昏迷得比你還久,對不對?”
葉梟的話,無疑正中我疑惑之處,這一點我還尚未搞清楚,就被楚北訣突然清醒給激動的忘了。
“難道你知道?”我防備的看着葉梟,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畢竟這傢伙遠沒有外表看起來這麼無害。
葉梟毫無猶豫的點頭,語氣甚至有些得意,“當然,期間所有細節的全部,我都知道。”
見我一臉的防備,葉梟勾脣邪魅一笑,跟他這副狼狽殘破的軀體,特別的不相符。
他看着我,笑着道:“你也不用這麼看着我,我只是覺得你這女人太可憐了,想告訴你事實而已,畢竟我們都是正常人,卻都愛上了不正常的他們,算是同病相憐吧,我不想你到此刻還矇在鼓裡。”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一臉不耐的看着葉梟,不管他說什麼,都對他沒什麼好印象。
葉梟看向遠方湛藍的海平面,語氣冷瀟道:“黃泉山頂那天,關鍵時刻,楚北訣將他身上的一滴血,滴到了你身上,而目的,就是想利用盤龍月給你重塑肉身的那刻,剔除掉他那具身體裡原本的主人格。”
我皺着眉頭看着葉梟,聽得不是太懂。
見此,他又道:“簡單來說,這是他設的一個局,一個救活你的同時,去掉身體競爭者的局。你應該還記得,最後接手過玻璃瓶的人就是楚北訣,而他到底用術法對那瓶液體做了什麼,恐怕只有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