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暗中包抄了昌宜宮,將魏襄和裴英堵個正着。
當時,兩人都是老狐狸了,然此時都有些坐臥不安,且眼裡都有種異樣的邪火。
成敗在此一舉!
禁衛衝進去的時候,他們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眼裡那燃燒的邪火被殘忍地澆滅了。
他們知道,這回,是真的完了。
裴英面如死灰,喃喃自語:“老夫就知道,她回宮了,事情一定會出問題!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我這輩子,就敗在她手裡!一個女人手裡……噗!”
他噴出一口血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魏襄木然地看着他,猛然咬碎了嘴裡的事先藏着的毒藥。
他知道,他跟魏瑜積怨已深,他若不死,定然會遭受非人的折磨。
然而,他終究沒死成。
一桶冷水潑來,他打了個激靈,一下子醒了過來。
眼前是魏瑜的臉,她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森冷。
“你給我解了毒?”魏襄問,聲音很是嘶啞。
“是啊。”魏瑜說。“我用我的血,給你解了毒。”
“你想如何?”
“魏襄,我把你救活,只想問你一個問題。當初,你爲何要夥同魏離殺了我表姐?”
魏襄咧嘴笑了一下:“如果我告訴你,你可以放了我嗎?”
“不可能。”魏瑜說。“但,若是你不告訴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魏襄閉上眼睛,不說話。
“來人,給我嚴刑拷打,打到他願意說爲止。”
“是。”李楠回答。
魏襄呼吸一粗,又睜開了眼:“等等。”
“怎麼?”
“那你能答應我,讓我痛痛快快地死,而且,不再遷怒我還活着的那些家人嗎?”
“好。”
“其實,我爲什麼要殺她,你應該已經猜到一二了吧?”
“我想聽你說。”
“那時候,我揣摩到皇上的心意,知道他心裡已經傾向於你們。所以,決定以青藤會那批弓弩爲由頭,向李元睿投誠。”
魏瑜冷冷地看着他。
“若李元睿做了皇帝,靖王自然會成爲朝中最權貴的王爺。魏離是我們手裡很重要的一步棋,全家就她嫁入了皇子府,若能進一步,成爲靖王側妃,那麼,我們家就真的算是穩固了。”
“難道,你們是覺得,我表姐擋了你們的路?”
“沒錯!從她嫁入靖王府,靖王妃便處處壓制她。有溫錦在,她永無出頭之日!”
魏瑜心下明瞭,提醒她要處處提防魏離的,正是她自己。
“那天我診出魏離有了身孕,她便提出來,乾脆趁着靖王府落難,讓我幫她將溫錦除去。”
“你便同意了?”魏瑜冷冷地看着他。
“本來,我並不同意。畢竟,當時正值多事之秋,萬一失手,便前功盡棄。但是,那天我們說話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響,我打開窗戶,看到一片綠色的衣角。而那天,靖王妃正好就穿着綠色的衣服。”
“所以,你懷疑她已經聽到了你們的話,如果你不殺她,恐怕死的就是魏離!”
“沒錯!魏離做的比我想象的更好,她還‘救’了靖王妃,使得後來靖王回來,對她另眼相看。”
“原來如此……我魏家,竟會出了你們這一大家子敗類!”魏瑜站起身來。“真是……家門不幸!”
“家門不幸?”魏襄突然笑了:“當年,你父與我父比醫,祖父也這樣說我父親,還將我們一家人都趕到了宛城。這麼多年來,父親正是因爲這句話,教導我們兄弟幾個,一定……要不擇手段,齊心協力往上爬,要讓你們都看看,誰纔是家門不幸!”
魏瑜蹙眉。
“沒想到,轉了一圈,我竟又在你這裡聽到了這句話。哈哈哈!家門不幸……”魏襄笑着笑着,眼裡卻流出一串眼淚來。
魏瑜眼神暗了暗。轉頭對一直跟在她旁邊的皇上說:“給他留個全屍吧!”
李元睿點頭。
“走吧。”
李元睿看了李楠一眼,和魚兒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