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的眉頭一挑,從眼底裡流淌出笑意來,那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朱莉怎麼也看不懂。她在笑什麼?這般開心陰險的模樣,竟讓她覺得有一瞬毛骨悚然!
安妮輕笑出聲,將針頭十分熟練的埋進了朱莉手背上的血管中,粘了膠布,定定地看着朱莉紅潤的臉色,笑道:
“朱小姐恢復得真快!”
朱莉也覺得快,像是她有自我癒合的能力似的。
“朱小姐,你應該不會忘了,你產期後還沒有到一個月,也就是說,你現在還在中國傳說中的月子當中吧?!”
朱莉看着安妮意有所指的笑意,臉刷地一下子紅了起來,這才留意到自己的胸口真是漲得過分。
安妮將手伸到朱莉的胸口,簡單的按揉了幾下朱莉胸前的穴位。
朱莉只覺得全身酥地一下,像是血液都聚集到了胸口這一處,一股暖流直衝而出。瞬間,她胸前的睡衣浸溼了一片。
刷地一下,朱莉的臉更紅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漲奶了,可是這都產後快一個月了,怎麼還會有奶水呢?她是早產,且是情緒一直不好,按理說應該早已回奶了!
安妮只是笑着,幫她拿來了一大包紙抽。在心底十分陰險地賤笑兩聲,想來這朱莉還是單純得很,竟是不知她給她的食譜裡,全是十分專業的月子湯!
安妮在朱莉的不知所措中,十分滿意地退出了她的房間。李牧陽看着安妮那抹勝意的笑容,便知這丫頭已經開始慢慢掌握朱莉了!
李牧陽嘴角不免一抽,目送安妮瀟灑走遠。他現在實在是有些羨慕安妮這丫頭,想來,只有這百變小丫頭,能夠得到先生如此重用罷!
可安妮從來沒有過被重用的感覺,先生之所以有那麼一點點在乎她,那是因爲她與E國的關係,因爲她在E國部隊呆過。說白了,她至始至終都是先生的一個小棋子。無妨無妨,她這枚棋子還是有大作用的,也便是具有光環的棋子。
相對於朱莉倒是值得他們羨慕,一向平靜的先生,因爲這個女子的原因,涉入最讓他厭惡的政事;因爲這個女子的死活,這幾日來更近死靜。想來,這枚沒有太大作用的棋子,纔是他最最在乎的人罷。
安妮鑽進自己剛剛舍財買下的小小轎車裡,扒去了身上的白色大褂,露出明媚的面容,嘴角掛着笑意,發動了引擎。
車子她花了少量的銀子,買了輛二手的,這東西代步即可。不過,她還是興奮了很久,這可真要多謝尹諾那腦殘。現在,她準備向金朝駛去,據說那尹諾已經沒辦法將金朝生意繼續做下去了,她得去慰問一下!
一路飛馳而起,她喜歡開快車,以前偷偷玩過陳逸的越野摩托車,其實那才叫刺激呢。這樣窩在空間當中,讓人覺得有些沉悶
路途並不遙遠,安妮還沒有過足飛馳癮,就到了地方。將小車子停靠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她便十分瀟灑地下了車。
剛下車,就看到站在金碧輝煌大門前,那抿修長顫抖的帥影。
安妮有些忍俊不禁,十分克制想爆笑出來的衝動。兩隻手背於身後,一搖一晃地走到了門口,站在臺階下,給
尹諾最後一次俯視她的權力。
嘴角微微一揚,安妮瀟灑而幹練,道:“尹總,我給你提個意見,你還是讓你金朝改名找姓吧。既然資不抵債,何不直接賣給我!?”
尹諾的眼角與嘴角一齊抽搐了一下,連同他的心臟也在不斷痙攣着。金朝可是他的心血,是他自由的一個嚮往,怎麼可能賣給這個狼心狗肺的小丫頭!
“你做夢!”尹諾咬牙切齒道,夏的熱風,繚弄在他的身上,使他一陣煩躁,真是忍不住想伸腳將這小守財奴踢得遠遠的。
尹諾的眼睛狠狠地一瞪,卻又猛得一縮,他看到安妮這小妮子拿出了一串鑰匙。那串鑰匙他是十分熟悉的,頓時眼角又瘋狂地抽搐兩下,繼續咬牙切齒地低嚷:
“你怎麼會有晴兒公寓的鑰匙?!”這鑰匙可是他從中介那買回來的,交還給了陸紫晴。
陸紫晴拿到鑰匙時,每個月都會堅持給他一部分錢,說是分期付款,他不收都不行。可自從上次在人民醫院他特意與她鬧翻,再加上她父親失蹤的事,兩人便再也沒有見過面。
“想要嗎?!”安妮挑起眉頭,看着尹諾壓抑的神情,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晃了晃手裡的鑰匙串,笑道:
“尹諾,我用我的命救了你心愛的晴兒丫頭,那張破支票你還真好意思念念不忘啊?!現在,我估計這小丫頭因爲惦念老爹,在小公寓裡哭得死去活來呢!你倒說說,我的這串鑰匙能不能換下你的金朝?!
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金朝我不會打理倒閉的。你難道忘記了,我的大老闆是莫凡先生。有莫先生在,你就等着金朝起死回生吧!你若還不甘心,金朝還算你一股,不過大股東是我哦!”
尹諾的眼睛眯了又眯,伸出修長的手指整理着自己的白色T恤。一陣一陣夏的風撫着他的臉,使他的大腦越來越不清醒。
前些日子他還磨着莫凡收下他的金朝,一方面確實是資不抵債,他不想金朝落到別人手上;再者,父親一直不喜歡他在金朝裡混,現下正準備動身去臨省任職省長,他要跟過去幫忙打理。
可莫凡那傢伙總是雲裡霧裡,不答應也不拒絕,尹諾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現下,這安妮竟然拿這麼串鑰匙來跟他換。好吧,他確實太擔心晴兒那小丫頭了
整理T恤的手指一伸,尹諾直接將手指直接套進了安妮手裡的鑰匙環裡,那串鑰匙刷地一下落到他的掌心。尹諾擡眼看了看對面的小公寓,二話不說,擡步便是向那處走去。
安妮終於忍不住噗嗤一笑,OK!這男人真是被愛衝昏了頭腦,無藥可醫了!大搖大擺的走入金朝,身形快速竄動,安妮敲門介入了莫凡的客房。
聽到內室傳來嘩嘩淋浴之聲,她便知愛乾淨的先生又是受不了這火熱之夏,稍一出汗就要衝澡。
不過先生洗澡倒也是極快的,不一會兒,就裹着黑色浴巾走出,頭髮從來不拭,滴滴答答地淌着水,像是一頭洗不去的汗珠。
安妮知道他那是思念嚴雨初的一種方式,有時候久了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思念,或者早已是一種注入靈魂的習慣,如三餐,如睡眠一樣
!
“說話!”莫凡不喜歡安妮現在的眼色,將他帶到回憶的思緒,讓他覺得沉悶。他自己也不知爲什麼,他已經開始疲憊去回憶與思念,可卻仍是慵懶地去拭淨自己的溼發!
安妮回過神來,她並不想牽引先生去思念嚴雨初,只是她自己思念了而已。雨初姐,也算是她有生以來最最重要的一個知己朋友,卻已經早逝!
“回先生!”安妮的聲音變得平靜起來,不若從前那般俏皮,可能是因爲想起了嚴雨初的原因;可能是因爲先生現在似乎在對別人動了心的原因;可能是因爲她竟然也對那個女人有了好印象!
先生的心情不好,她的心情亦不好,原因相同!他們猛然想起了雨嚴,又猛然覺得忽略了她!
“回先生,朱莉小姐恢復的極好;不過,肖一鳴似乎有動作!”
“查下什麼動作,馬上告訴我!”
“嗯!”三言兩句,兩人也不若從前那般調侃兩句,很快結束了對話。
安妮快速閃身而出,莫凡則一人走到陽臺前,用夏的驕陽曬乾一頭溼發。陽光漸漸滲入他的眼底,眼前的幾個影像變得清晰又模糊。他並沒有覺得壓抑什麼,也不迷茫什麼,他只是在按照自己應該走的方向在行走,還有一點點直覺!
…
尹諾一氣呵成,衝到陸紫晴公寓門口,便果斷地打開了她的公寓小門。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他太擔心她。
剛進門,他便被屋子裡的沉寂嚇了一跳,她不在嗎?!
可聽到內室‘啪--啪--’地聲響時,尹諾短暫一怔,一步一步悄悄走進。細細聽之也沒聽出是什麼東西在響,找了很久,纔在公寓拐角的儲藏室門口,看到了那個嬌小落寞的小身影。
陸紫晴正坐在一架檯球案子上,手裡拿着兩個檯球,‘啪啪’地敲擊出弱弱地聲響。
不知這丫頭在這昏暗的小屋子裡坐了多久,小臉兒有些發暗,發頭有些蓬亂地垂在身前。通狹窄的門縫,微弱的光線照在她俏麗憔悴的小臉上,眼睛腫得像小核桃,小嘴嘟嘟着好不可憐。
‘吱--’地一聲,尹諾輕輕地推開了儲藏室小門。
陸紫晴坐在案子上嚇了一跳,意外的光線讓她睜不開眼睛,可眼淚一下子就竄了出來,從案子上跳了下來,直奔而出
“爸爸--爸爸,是你回來了嗎?!”由於幾天來沒有好好休息,她就這樣一個踉蹌倒在了尹諾的懷裡。
尹諾的心頓時一疼,將她輕輕地攔在了懷裡。
“傻丫頭,你幹嘛這麼折磨自己啊!?”
陸紫晴一見不是父親,竟是那個傷自己最深的尹諾,頓時一氣一惱,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較弱的身子又彈坐回檯球案子上。
她不去看他,也沒有力氣站起來大喊大叫,轟他出去。可眼淚就那麼不由自主地在他面前流了下來,拭了又拭也是止不住。她有些崩潰,心裡想着父親。在見到他的這一刻,才知道也是想他的!
尹諾心疼,知道她現在沒有體力閃躲她,大步向前一跨便將她緊緊地鎖在案子上。兩隻臂彎一伸,又將她重新攔在了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