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天凌緊緊握着拳頭,努力平息着自己狂亂的心,他的雙眼一直盯着繩索的另一端,他多麼盼望下一刻他就能將陳子軒擁入懷裡。
可現實總是特別殘酷,下去的暗衛費勁千辛萬苦終於將人帶了上來,可被帶上來的卻不是陳子軒,而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這是……”慕容可兒看着地上重度昏迷的人皺了皺眉頭。
“二十九?”白管家看了一眼這人的身材,有些疑惑地說出口。
上來的人不是軒兒,瑞天凌滿懷期待的心在這一刻被掏空了。
“搜身!”瑞天凌冷冷下令道。
白管家點了點頭,走上前仔細地查看着這人的衣服還有隨身佩戴的東西。
“王爺,是二十九!”白管家看到二十九鞋後跟的圖案立刻肯定地指着一臉血肉模糊的人。
這個圖案他知道,當時陳子軒想給二十九做一雙鞋子,所以就拜託他偷了二十九的一雙鞋子。後來陳子軒實在是不會做鞋子,便在二十九的鞋子後面繡了這個圖案,他那時還嘲笑陳子軒的手藝,陳子軒駁回他說那叫藝術。
就是這個藝術的圖案,別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繡出來的,所以這身衣服一定是二十九的。
只是他怎麼感覺二十九那天護送姑娘去蘇府的時候,穿的好像並不是這雙鞋子……
白管家皺着眉頭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帶回王府!”瑞天凌看了一眼二十九,下令道。
既然能找到二十九,也一定能找到軒兒:“姑娘呢?”
“王爺恕罪,繩索不夠長,屬下只找到被拱出來的一處石頭供着的二十九,見他還有點呼吸,便將他帶上來了。”爬下去的暗衛顯然已經有些虛脫了,但他還是堅持回答着瑞天凌的問題。
“離崖底還有多少距離?”瑞天凌看着他問道。
“屬下不知,天色太暗,屬下實在是看不到下面的情況,下面的空氣也很是稀薄,屬下內力雄厚也很難抵擋,姑娘沒有內力……”暗衛說到後面看到瑞天凌越來越冰冷的臉乖乖閉上了嘴巴。
“下去療傷!”瑞天凌開口道。
“謝王爺!”暗衛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他如何不知道多等一天,軒兒的危險就會增大一分,可他真的不想受制於母妃……
“明日再探!”瑞天凌抿着嘴脣下令道。
明日若是還找不到軒兒……
瑞天凌背過身去,看着峭壁暗自神傷。
慕容可兒看着瑞天凌的背影流下了眼淚。
恩公,你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王爺爲了你已經好幾日不曾休息了,我也一直記掛着你,你一定要爲我們好好珍重……
崖底。
“阿嚏!阿嚏!阿嚏!”陳子軒連着打了三個打噴嚏。
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又吸了吸鼻子:“一個噴嚏是愛我,兩個噴嚏是罵我,三個噴嚏是什麼?想罵我?靠,什麼情況,運氣怎麼那麼背!”
陳子軒一邊碎碎念着一邊鬱悶地摳着自己的腳丫。
倒不是她不注重形象,也不是她的腳癢,而是她實在是太無聊了。
她一個人呆在這個帳篷裡,不對,是兩個人,一個是重傷患者,貌似怎麼跟他說話,他都沒反應,所以陳子軒已經無聊到了一定境界,只能靠摳腳來給自己尋找一點樂趣。
“我出去後我的腳會不會越來越醜?要是回了現代會不會穿不了漂亮的高跟鞋?”陳子軒自顧自地念叨着。
她時不時地看一眼蘇文豪,見蘇文豪依然沒有反應,索性就學着蘇文豪的樣子捏了捏嗓子,沉聲說道:“不會的,子軒,你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陳子軒又恢復自己的嗓音:“哪裡哪裡……話說你一個古人知道什麼叫高跟鞋嘛?你應該只知道高腳杯吧?等等,貌似高腳杯是國外引進來的……”
哎喲……陳子軒用摳過腳的手抓着自己的頭髮,她這樣下去不用等別人來救她,她自己先人格分裂了……
“文豪!你快醒一醒好不好?我一個人既無聊,又鬱悶……你忍心看着我受苦嘛?”陳子軒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瞅着蘇文豪。
奈何蘇文豪依然一臉祥和地躺在地上。
陳子軒認命地嘆了口氣,伸出手摸了摸蘇文豪的額頭,又從包裡拿出測量機檢測着蘇文豪的血壓和溫度。
血壓的情況比之前要好一些,溫度也降了一些,看來給他喂進去的退燒藥和葡萄糖起了作用,陳子軒緩緩舒了口氣。
“還好,你的情況好轉了不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現在你好歹還活着,雖然不能跟我講話,但至少能陪着我,要是你死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陳子軒悶悶地說着。
突然,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陳子軒立刻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她連忙抓起一旁的軍用小刀,將帳篷頂上掛着的軍用手電筒按滅,然後捏在手裡,警惕地聽着外面的聲音。
“噠噠噠——”一陣歡快的小跑聲,然後是在原地轉圈的聲音,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陳子軒想了想,還是動手輕輕地拉開了一角帳篷的窗戶,她眯着眼睛努力地看着帳篷外的情景。
帳篷外的光線雖然暗,可外面的動靜陳子軒還是能大概看清楚的。
只見白天那隻黑色的,體型和拉布拉多犬差不多的東西又跑了回來,他此刻正在山洞的中間打着轉,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陳子軒皺着眉頭好奇地看着它,同時也疑惑那玩意兒到底是個啥。
就在陳子軒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那個黑色玩意兒好像再次嗅到了陳子軒的味道,它扭頭慢慢靠近陳子軒的帳篷。
光線太暗,她的帳篷正好是搭在完全逆光的地方,所以即使那個黑色的玩意兒正面對着她,她也完全看不清那個東西到底長啥樣。
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似乎也看到了她,好像還在跟她講話。
陳子軒被自己的這個認知嚇得毛骨悚然……
她一定是白天麪包吃多了,所以腦子發脹了,她居然覺得那個黑色的玩意兒很喜歡她……哦,她一定是瘋了……
陳子軒低頭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順便再次在心裡默默地吶喊了無數遍的春哥……
可等她再次擡眸,她還是沒有厚住面前的場景……
給讀者的話:
大半夜的,我自己把自己嚇得個半死,哎喲喂,拍拍我那稀里嘩啦的小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