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楊帆在剛纔審問的時候得罪了那個更年期婦女,還是王德昭的蓄意報復,楊帆被帶進了監獄裡最爛的一間牢房。
“進去吧,你就是這間!”獄警將楊帆送進牢房之後,關上門走了出去。
這是楊帆生平第一次坐牢。楊帆不禁像個對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的小孩子一樣,來回用雙眼打量着這間牢房。這間牢房應該不算窄,至少應該比有些楊帆在網上見過的大學宿舍寬很多;這間牢房也不算髒,絕對要比楊帆想象得乾淨許多;牀是上下鋪,牀上也都鋪着涼蓆。除了廁所有點臭,不是令楊帆太過滿意之外,這間牢房的其他設施還算過得去,比起楊帆特訓那三年來說,簡直就是七星級賓館。
楊帆檢查完硬件設施後,再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室友”。室友有六人。一個刀疤臉,悠閒地靠在下鋪吞雲吐霧;刀疤臉牀邊站着一個猥瑣的瘦子,諂媚地拿着菸灰缸,接着刀疤臉抖下的菸灰;刀疤臉牀位旁邊的那個牀位裡,坐着三個**上身的男子,正圍在一起打撲克;他們的上鋪是一個個子瘦弱、一臉委屈像,充其量只有十七八歲的男孩。
看着這一屋子清一色的男人,已經習慣了美女環繞的楊帆只能無奈地嘆道:“看來這兩天只有寂寞陪着哥了。”
“小子,你是新來的吧?”刀疤臉突然扔掉了手中的菸頭,從牀上坐了起來,叫住了朝牀位走去的楊帆。
楊帆的牀位在下鋪。楊帆沒有理會刀疤臉的話,而是徑直走到了牀邊,脫了鞋子,躺在了牀上。雖然這鋪牀比賓館裡的席夢思硬多了,但楊帆也不準備挑剔了,閉上眼睛,準備補一覺。
“我們老大問你呢!你是啞巴還是聾子?”刀疤臉牀旁的瘦子見楊帆沒有答話,仗着刀疤臉的威風,對楊帆大呼小叫。
楊帆沒有開口,因爲他沒有搭理狗的習慣。
“老大,那個傢伙是個聾子!”瘦子諂媚地對刀疤臉笑道,讓人看着就想扁他。
“你他媽是白癡,就以爲別人是聾子嗎?”刀疤臉朝瘦子一吼,嚇得瘦子直打哆嗦。讓人不禁想起了清宮劇裡,皇帝吼太監的場景。
“小子,你知道我們這間房的稱號嗎?”刀疤臉問道。
“不知道!”楊帆淡淡地答道,連眼睛都沒有睜一下。
“原來你他媽的不是聾子,也不是啞巴啊!那你剛纔爲什麼不說話?”一旁的瘦子罵道。
“我向來不喜歡搭理那些狗仗人勢的狗。”楊帆淡淡地說道。
“你他媽……”瘦子剛要發怒,準備過來打楊帆。
“嗯……”可是,被刀疤臉一瞪,瘦子頓時沒有了脾氣,成了一隻喪家犬。
“小子,你很狂,有性格!不過,我要告訴你。這裡可不是別處,這間屋子是這所監獄最爛的屋子。”刀疤臉冷冷地說道。
“最爛?”楊帆不明白刀疤臉話裡的意思。無論是這間屋子的設施,還是這裡的衛生,楊帆都不覺得這裡是最爛的。
“怎麼,不明白?”刀疤臉問道。
見楊帆沒有說話,刀疤臉對睡在臨牀上鋪那個男孩喊道:“屁孩,你給他解釋。”
屁孩清了清沙啞的嗓音,向楊帆解釋道:“我們這間屋子最爛,不是說這間屋子爛,而是說只要走進這間屋子裡的人都會變得很爛。”
人很爛?爛人?楊帆有些明白了。
“如果我進了這間屋子,不想變成爛人呢?”楊帆問道。
“如果你走進了這間屋子但又不想成爲爛人,辦法不是沒有。只要你遵守這裡的規矩,按時納貢就行!”屁孩解釋道。
“什麼意思?”楊帆繼續問道。
“每月上交給老大五百塊,另外有什麼好東西都要首先孝敬老大和我們這些人!”屁孩說道。
“我要是既不想當爛人,也不想納貢呢?”楊帆冷笑道。
這些在楊帆的眼裡只不過是螞蟻、螞蚱的角色居然敢來勒索,看來這個世界還真是瘋狂啊!
“不納貢,又不想當爛人,你以爲你是黑道老大、政府首腦啊?老大,我替您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瘦子一臉興奮地看着楊帆,好像楊帆已經倒在了他的腳下,正在不住地慘叫,只等刀疤臉一聲令下了。
刀疤臉沒有說話,只是朝着瘦子輕輕地點了點頭。雖然刀疤臉的動作很簡單,但對於瘦子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瘦子“吧”的一聲,脫下了上衣,露出了他瘦骨嶙峋的上半身,興奮地朝楊帆走了過去。其他的人則站在一邊饒有興趣地觀看着瘦子拙劣的表演。雖然演員很猥瑣,但在這四處高牆的監獄裡,對於這些罪犯來說,還是一場不錯的表演!
“哈欠!”楊帆連看都沒有看瘦子一眼,依舊睡在牀上,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難道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嗎?”
……
北京的一家咖啡廳裡,一個長得傾國傾城、卻讓人覺得冷若冰霜的女人坐在那裡,桌上放着兩杯沒有動過的熱咖啡。
“對不起,由於路上堵車,我來晚了。”一個更加美麗的女人坐在了那個女人面前。
“沒關係,我也是剛到。我已經幫你點了一杯咖啡。你看喜歡不?”女人問道。
“喜不喜歡沒關係,反正我們來這裡又不是真爲了喝咖啡。”她們不是別人,正是馮婉怡和林嘉妮。兩人坐在這裡,當然不是爲了來喝咖啡的,而是來商量怎麼樣才能把楊帆從獄中救出來。
“說得也是!既然林小姐這麼直接,我也就開門見山了。林小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林小姐能夠如實回答我。”馮婉怡問道。
“你問吧!”林嘉妮說道。
“楊帆在昨天中午和我吃飯的時候,他告訴我說,前天晚上在酒吧遇見了你。這件事是真的嗎?”馮婉怡嚴肅地問道。
“原來,他昨天在和馮婉怡吃飯。難怪我打電話請他吃飯,他那麼堅決地拒絕了。而且,他居然能夠把昨晚的事情都跟她說了,看來,這個女人在他心裡的地位絕不會只是工作上的助手那麼簡單。”林嘉妮一邊想着,一邊對馮婉怡說道:“沒錯!前晚,我是和楊帆在酒吧碰巧遇見了。”
“那麼昨晚呢?”馮婉怡繼續追問道。
“昨晚?昨晚的事,楊帆沒有和你說嗎?”林嘉妮驚訝地說道,她還以爲楊帆把一切事情都告訴了馮婉怡呢。
“沒有,所以我纔想問問你!事情是不是和沐子航的死有關?”馮婉怡無奈地笑了笑,對林嘉妮說道。
林嘉妮點了點頭,對馮婉怡說道:“事情的確是和沐子航有關……”
馮婉怡聽林嘉妮講了楊帆和沐子航決鬥的事,眉頭緊鎖,一絲憂慮不禁浮上了馮婉怡俏麗的臉龐。
“看來,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有人一定利用了楊帆和沐子航這出矛盾,殺了沐子航,然後準備嫁禍給楊帆,讓沐家、楊家以及你們林家成仇,達到一石三鳥的目的。這招不可謂不險惡啊!”馮婉怡分析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那麼你說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最有可能是誰?金家?陸家還是其他的家族?”林嘉妮問道。
“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任何人或集團都有可能。不過,我認爲金家和陸家的可能性最大。”馮婉怡說道。
“那我們該做些什麼?我不想子航因我而喪命之後,楊帆還遭遇不測。”林嘉妮說道,心裡對沐子航和楊帆都充滿了深深地愧疚。
“你不用自責,女人追求愛本就沒有什麼不對。有些事沒有你也一樣會發生。只不過,你恰巧成了那些人的工具而已。”馮婉怡安慰道。
不知爲什麼,馮婉怡看見林嘉妮難過,自己也感覺不好受。
“謝謝你,我不會做傻事!”林嘉妮感激地對馮婉怡說道。
“有人想要楊帆死,有人卻想要楊帆活!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一個字:等!等着想救而能救楊帆的人去救他。”馮婉怡對林嘉妮說道。
林嘉妮點點頭,對馮婉怡表示了同意。現在的確沒有比等更合適的做法了。
“不管怎麼說,沐子航也算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了。沐子航這麼早就走了,說句心裡話,不僅是沐家的損失,還是整個商界的損失!沐子航的屍體運回沐家了嗎?”馮婉怡問道。
林嘉妮點了點頭說道:“今天一早,經過屍檢後便運了回去。”
“哦!”馮婉怡想了想,又對林嘉妮說道,“我想去沐家看看,你去嗎?”
“走吧!我們一路。不管怎麼說,我現在還是他的未婚妻。怎麼說,我也要去送他一程!”林嘉妮說着,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