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澤抱着拾歡出去了,身邊的人也並未覺得有什麼異樣。畢竟皇上對皇后的感情那麼深厚,抱着出去也是常有的事情。
“派人照顧好公主!”秦未澤冷聲對一旁的人吩咐道。
“是!”
一路抱着拾歡回到寢殿,輕輕地把她放在牀上。看着那熟睡的面孔,他忍不住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頰。
身邊所有的人都在變,可是唯獨拾歡一直保持着原本的樣子。看着她熟睡的樣子,也只有在睡着的時候她纔會沒有任何的防備吧砦。
好想就這樣守着她,只有他們二人一直到永遠。
半晌,秦未澤輕輕地低頭,想要去吻拾歡。她睡得很熟,微微嘟起的脣瓣好想等人採擷一般鰥。
可是他的脣還未等碰到拾歡,門外突然間響起了敲門聲。
“爹爹,孃親在這裡嗎?”秦湛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秦未澤皺眉,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他起身,並未開門,只是對着門外說道:“孃親累了,已經了休息了,你們不要打擾她。”
“我們不是來找孃親的,是找爹爹的。”秦恆的聲音響起。
“爲父也睡了。”
“爹爹騙人,明明就是剛剛回到房間的,怎麼就睡了。我被人欺負了爹爹也不管,嗚嗚嗚……爹爹不喜歡我。”秦恆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門外的守衛們都聽見了。
一旁的魏達卻皺眉,這兩個小主子不去欺負別人就不錯了,怎麼會被旁人欺負呢?平日裡他們調皮搗蛋都是大皇子秦逸才管得住他們,現在居然來找皇上了,還真是稀奇。
他們一隻敲門,一直說話,大有秦未澤不出去他們便不走的架勢。
無奈秦未澤只得起身,打開門便看到了秦恆烏黑着眼圈站在門口。
“恆兒這是怎麼了?”一把抱起他,秦未澤仔細地查看着他的眼睛。
“嗚嗚嗚……爹爹,恆兒好痛!我找不到孃親,只好找爹爹。可是爹爹你又不管我!嗚嗚嗚……我好痛!”秦恆一邊說着,一邊抱着秦未澤的脖子便大哭起來。
秦未澤皺眉,“到底是誰欺負你了?”
“是秦湛,你看他把我打的!”他伸出小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湛兒,到底是怎麼回事?”秦未澤冷聲問道。
秦恆小臉一揚,也不說話,“是我打的,誰讓他不好好練功總是偷懶,該打!”
“爹爹……”秦恆死死地抱着秦未澤的脖子根本不鬆手。
秦未澤沒辦法,只好一邊安撫秦恆,一邊訓斥着秦湛,“湛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恆兒畢竟是你的弟弟,你要好好照顧纔對。”
“我們也是大哥的弟弟呢,可是大哥從未照顧過我們,都是照顧寶寶的。”秦湛抗議道。
“還不認錯,魏達,把二皇子帶去書房,罰抄書一百遍!”秦未澤皺眉說道。
魏達有些爲難了,一百遍,這得寫到什麼時候才行啊。而且皇上怎麼會想起罰抄書來了?往日不都是罰蹲馬步嗎?難道變套路了?
衆人正說話,秦逸突然間跑過來,“爹爹快去看看吧,寶寶哭鬧的厲害呢。”
真是焦頭爛額,秦未澤突然間有些頭痛。爲什麼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個時間發生了呢?
而此刻拾歡正熟睡在牀上,他又不好推脫孩子們的要求。
若是此時不管不顧地把孩子們關在門外的話也不成體統,他還是先去安撫好孩子們。反正那酒的效力很強。
秦未澤隨即放下秦恆,“宣太醫,給三皇子看看。朕去看看公主!”
見秦未澤走了,秦湛和秦恆兩個小傢伙暗中給了秦逸一個眼神,秦逸點了點頭便跟着秦未澤離開了。
接着還未等魏達說話,兩個小傢伙立刻鑽到了房間裡面,接着把房門關上了。
“二皇子,三皇子!”魏達在門口喊道。他可不敢進去,畢竟皇后娘娘在裡面。若是進去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他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秦湛麻利地爬上牀,接着掏出了一顆藥丸喂到拾歡的嘴裡。
“師父說的一點也沒錯,孃親果真是醉了。”秦恆在一旁說道。
“還是把這解酒藥給孃親服下,不然明日該頭疼了。”
秦恆捂着自己的眼睛,“讓你打我一拳,你幹嘛下手那麼重。你看看,腫成這樣,寶寶看了會嚇到的。我不管,你得讓我打回來!”
看着鏡子中自己的眼睛,秦恆的心中那叫一個鬱悶。
“誰叫你猜拳輸了,如果你贏了,你就可以打我了!”秦湛撇撇嘴。
兩個小傢伙正吵嘴,拾歡突然間醒過來了。她一下子坐起來,看着自己的衣衫完好,再看到兩個孩子在身邊,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孃親你醒啦!”他們兩個十分興奮地說道。
“恆兒你的眼睛怎麼了?”拾歡擔心地問道。
秦恆一臉委屈,“孃親,是秦湛打的!”
“不得已而爲之!”秦湛淡淡地說道。
這兩個小傢伙說話好奇怪,拾歡一時間聽糊塗了。不過還未等她問清楚,門已經打開了,而秦未澤一進門,看到拾歡醒過來了,眼神頓時有些不正常。
“你們怎麼進來了?”秦未澤有些不悅地看着秦湛和秦恆。
“我們來看孃親,爹爹是討厭我們嗎?”秦恆一臉受傷地說道。
看着裝無辜的秦恆,秦湛則是冷着一張小臉,就是賴在拾歡的身邊不走。
這兩個孩子能出現在這裡,這背後絕對有人指使。否則他們怎麼會知道拾歡喝醉了,還會送來藥丸?
拾歡的心中疑惑,可是看着眼前的秦未澤時,拾歡的眼神中滿是憤怒。
他居然在酒中做了手腳,這根本不像是秦未澤會做的事情。恐怕他動手腳的目的也不是那麼單純吧。幸好孩子們機智,否則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呢。
不是下蠱,不是催眠,那秦未澤到底怎麼了?
秦未澤冷着一張臉,“都出去,別打擾你們孃親休息!”
“湛兒,恆兒你們先出去。”拾歡摸了摸他們的頭,“湛兒,去給恆兒上藥。”
“是!”孃親都這麼說了,他們兩個便恭恭敬敬地行禮,退了出去。
見孩子們都走了,拾歡看着秦未澤,“爲什麼在酒中動手腳?”
“我說過了,只不過增添一點小樂趣而已。”秦未澤坐在拾歡的身邊說道。
“小樂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酒裡面你下了十日醉。喝下去的人會完全失去抵抗能力。未澤,爲什麼要給我喝這個東西?”
聽着拾歡那一聲聲的質問,秦未澤突然間笑了,“自從我大勝匈奴之後你便對我不理不睬,更是不願意親近我。我們是夫妻,不是陌生人!若非不得已,我會用這種手段?”
“從什麼開始,你對我也會耍手段了?”拾歡不由得有些傷心。
聽着她有些受傷的語氣,秦未澤慢慢地緩和了自己的情緒,“歡兒,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難道錯了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裡面的情緒十分複雜。彷彿這句話包含了千言萬語,可是他又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爲什麼他會有這麼複雜的眼神?
“我不明白你爲何要對那些匈奴士兵趕盡殺絕,我也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屠城,更不懂你爲什麼會對我耍手段。最起碼以前的秦未澤不是這樣的。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爲了你。”
聽完他的話,拾歡笑了,這下好了,所有的罪孽都扣在了她的身上。
“別說的這麼沉重,我承受不起。”
看着拾歡那冷淡的眼神,秦未澤的眼神有些受傷。突然間起身,一摔門離開了。
他走了,拾歡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她也不知爲何,一直覺得秦未澤從戰場回來之後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響起了剛剛的事情,她起身便回到了寶寶的房間內。三個小傢伙正圍在寶寶的牀前,靜靜地看着她睡覺。
“你們怎麼會出現的?”拾歡不解地問道。
“師父說和我們打賭,說孃親你喝醉了,我們若是能把解酒藥順利地送到你的口中就算我們贏。”秦逸解釋道。
秦湛得意地說道:“而且我們如果贏了,他可是會送我們一人一匹汗血寶馬!”
汗血寶馬?那是飛龍谷纔有的東西。難道玄末語又是凌子歸假扮的?
應該不會,凌子歸分明回紫玉山莊去了,怎麼會無端地出現在這裡?她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
而且細想下來,玄末語是如何知道她醉酒的?他讓孩子們送去的分明不是解酒藥,根本就是十日醉的解藥。否則她怎麼可能這麼快醒來?
他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所以,你們贏了?”拾歡問道。
“是啊,所以很快我們便會有汗血寶馬嘍!”秦恆頂着黑眼圈說道。
拾歡這一邊不解的時候,呂不周已然捧着玄末語的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太妙了,這易容術太妙了。恐怕沒有幾個人能看出來的!不過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呂不周笑呵呵地說道。
“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鬆手!”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未澤,你讓我好好看看。好不容易遇到這麼好的易容術,我豈能放棄!”呂不周饒有興趣地說道。
話音剛落,一把劍便刺到他的胸前,他立刻跳開很遠,“刀劍無眼!”
“誰讓你自己亂動!”
呂不周看了看,倒也不害怕了。他走過去一下子揭下了眼前人的面具,居然看到了簡寒之的臉。
“未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若不是你一字不差地背出了我爹教你
的內功心法,我斷然不會相信你就是秦未澤的!”
這套內功心法是呂不周他爹自創的,只有呂不周與秦未澤兩個人知曉。而且這套心法需要他們二人一起配合方能練習。
因此當眼前這個陌生的玄末語背出心法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這個人定然是秦未澤無疑了。
可是若是他是秦未澤,那個人又是誰呢?
“我們交換了靈魂!”秦未澤開口說道。
“什麼?”凌子歸十分震驚。想不到這世間竟然真的有交換靈魂這種事情存在?
他原本閒來無事翻書的時候,的確是看到過有這種秘術。可是這種秘術早就失傳了,又怎麼會被秦未澤碰上呢?
看着鏡子中簡寒之的臉,秦未澤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狠狠地打這個簡寒之。
“那日破了九連環陣法,簡寒之逃跑,我便追了過去。可是誰知道突然間周圍冒出了好多穿着斗笠的黑衣人,每個人的口中都念念有詞。我只覺得頭痛欲裂,很快便失去了意識。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匈奴大軍的營帳已經起火,而且簡寒之已經佔據了我的身體,不管是殺害匈奴還是屠城,他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爲了殺死我。如果我在簡寒之的身體裡面死亡了,那他就可以永遠地佔據我的身體,霸佔我的歡兒和孩子們。”
一想到這裡,秦未澤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簡寒之一直覬覦拾歡,可是想不到居然會做到如此地步。
讓他欣慰的是,拾歡那麼聰明,是不會輕易相信那個假貨的!不讓那個假貨靠近就是最好的證明。
聽完這一番論述,呂不周久久地緩不過來。他真的很難消化這個消息。秦未澤與簡寒之互換靈魂,拾歡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想?
“想必拾歡早就察覺到不對了。她是你最親密的人,一定會發現這其中的不同。可是要如何你才能回到你原來的身體裡面?”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拾歡,我會在暗中保護她,可是我不想讓她費心。更何況也還未找到回到自己身體的辦法。這也就是爲什麼我會先找你的原因。巫術你最瞭解,所以這件事還要拜託你。”秦未澤說道。
呂不周從一開始的驚訝,到後來開始哭喪一張臉,“總是給我出難題!還要瞞着拾歡和靈兒。你真的覺得我是鐵打的是不是?”
“你是純金鍛造的。”秦未澤不由得開玩笑。
“現在你還笑得出來?若是讓簡寒之知道你回到了皇宮之中,恐怕會痛下殺手的。不過這種高超的易容術恐怕他不會察覺的。不過今日你怎麼知道拾歡有難?難道你靈魂換了,也會未卜先知了?”
“我只不過看到了他端着酒去找拾歡了,便知道這其中定然沒有好事。該死的簡寒之,居然敢對我的歡兒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一定不放過他!”
“不如你先砍這個身體兩刀解解氣!”呂不周笑呵呵地說道。
瞬間遭遇了一個冷眼,呂不周收斂了笑容。
“恐怕明日拾歡就會來問你的,你還是想好說辭比較好。而且我不明白,你爲什麼不告訴拾歡這件事呢?”他不解地問道。
秦未澤看了看窗外,“這件事若是被拾歡知道了,恐怕簡寒之會狗急跳牆對拾歡不利。若是拾歡一直不知情,最起碼簡寒之不敢有太過分的動作。有我在,像今日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得手的。”
“恐怕也瞞不了多久的。拾歡的直覺十分準確,她很早便發現身邊的這個秦未澤有問題,還讓我趁機探查你是否被下蠱了。”秦未澤點點頭,“放心,我會想辦法對付簡寒之的。不過這其中少不了你的幫忙。”
“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呂不周笑呵呵地說道。
夜已經深了,拾歡與孩子們都睡下了。而秦未澤輕輕地潛入房間之中,看着拾歡和孩子們,他不由得感慨萬千。
他很想吻拾歡,可是一想到自己現在是簡寒之的身體,他便放棄了這個想法。他纔不會讓簡寒之碰拾歡分毫呢,哪怕是他控制着這個身體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