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回到京城,可是自始至終,秦未澤都未曾碰過拾歡。不是他不想,而是拾歡總是會以各種藉口推脫。
越是和他相處,拾歡的心中越是覺得疑惑。
若是換做以前,秦未澤肯定會死纏爛打的。可是自從那日她說完約定的事情之後,秦未澤便真遵守起來。
這種子虛烏有的約定換做以前秦未澤是根本不會相信的砦。
拾歡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秦未澤,不過除了對自己的態度,其他的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
回到京城,拾歡第一時間去看孩子們。
一進門,拾歡便看到秦逸守在秦寶的身邊,逗她開心。而秦湛和秦恆則是在一旁哀怨地看着秦逸。
見有人進來了,他們下意識地回頭。看到拾歡的那一瞬間,他們的臉上出現了狂喜,一下子跑到拾歡面前,抱住了她鰥。
“孃親!”秦湛和秦恆分別抱住了拾歡,而秦逸雖然規規矩矩地站在拾歡面前,可是眼中也滿是欣喜。
“湛兒好想你!”
“恆兒也是!”
他們兩個小傢伙說道。他們知道孃親隨爹爹去打仗了,雖然想念,可是還是很乖地留在宮中,跟姑姑在一起。
“哥哥也是!”秦恆和秦湛異口同聲地說道。
秦逸被他們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拾歡輕輕地把秦逸抱進懷裡,“孃親也想逸兒了!”
看過他們三個,拾歡便抱起秦寶。這個小丫頭明顯比以前胖了,而且看到拾歡抱着她,小嘴一直含着笑容,咿咿呀呀地和拾歡說着話,還伸出小手揮舞着。
看着他們都安好,拾歡也算放下心來,“靈兒,辛苦你了。”
一旁站着的靈兒笑道:“不辛苦。逸兒纔是最辛苦的。整天守在寶寶跟前,除了練功和讀書,一步都不離開。湛兒和恆兒也很懂事。”
“哥哥對寶寶太好了,比對我們都好。”秦恆抗議着。
秦湛則是敲了他的頭一下,“寶寶是女孩子,自然比你這個皮糙肉厚的要金貴。哥哥多疼愛也是應該的。是吧哥!”
秦逸瞪了他們二人一眼,兩個小傢伙頓時老老實實的。
“爲何不見爹爹?”秦逸不解地問道。
靈兒也有些疑惑,此時哥哥不應該跟拾歡一起來嗎?可是爲何此刻不見蹤影?難道分別了這麼久,他不想孩子們?
“他原本想要過來的,可是剛剛有大臣覲見,所以他便遲了些。”拾歡說道。
靈兒皺眉,這不像是哥哥的作風。除非火燒眉毛的事情,否則哥哥一定會陪在拾歡身邊的。
當聽說他不過來的時候,拾歡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在孩子面前和他做戲,想必那樣會很尷尬的。
不過看着拾歡的樣子,靈兒也覺得有些不對。
難道他們吵架了?不過她並未當着孩子的面問出來。看來這件事還得去問呂不周纔對。
他們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拾歡逗着懷中的女兒。這個小傢伙可十分不老實,在拾歡懷裡也是東瞅瞅,西看看的。
秦未澤推門走了進來,幾個孩子恭恭敬敬地行禮。秦未澤笑着點點頭,接着便抱過拾歡懷中的秦寶,“還是寶寶可愛。”
聽爹爹誇寶寶,秦逸自然是開心的。可是秦湛和秦恆撇撇嘴,自家老爹就是偏心。以前是霸佔着孃親,現在又偏愛妹妹。他們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看着這三個兒子,秦未澤笑了笑,“也該給他們找一個好的師父教武功了。”
“也好。”拾歡並未多說什麼,原本這幾個孩子的武功都是秦未澤親自教的,由魏達監督他們練習。
可是既然他這麼說,拾歡也並未反對。
而三個孩子雖然有些疑惑,可是看着孃親並未說什麼,他們便乖乖地點頭。
入夜,拾歡以孩子爲藉口,自己與孩子們一起住。
靈兒爲了方便照看這些孩子,便把兩個相鄰的房間打通了。寶寶住在裡屋,而他們三個男孩子住在外面的那一間。
這樣一來倒是方便了拾歡,她有足夠的藉口可以和逃避秦未澤。
就算是秦未澤想要做什麼,有幾個孩子在,他也不便下手。
不過他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每日都會過來陪着拾歡和孩子們。
“不周,你可察覺到未澤的不對之處?”拾歡佯裝身體不適,讓呂不周給她診治,趁機問道。
呂不周點點頭,“我的確覺得有些不對。單單讓他自己睡這件事,若是換做以前,他早就發怒了。可是到現在還能這麼心平氣和,果真不正常。”
拾歡翻了一個白眼,“除了這件事呢?還有別的嗎?”
“別的?”呂不周突然說道:“未澤在暗中尋找簡寒之的下落,並且下了格殺令!”
“瞞着你做的?”
“是的,這件事他並未通過
我,而是私下裡吩咐魏達去做的。”
拾歡皺眉,這不像是秦未澤的作風。而且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瞞着呂不周的呢?
“不周,未澤一定有問題。可是我不知道到底哪裡不對。你找機會探查一下,看看他是否被下蠱了。”
呂不周搖頭,“未澤的體質特殊,他的身體種過好多蠱蟲,因此一般的蠱蟲是對他無效的。再說了,我還沒有見過哪個人能那麼順利地把蠱蟲下到未澤的身上而全身而退的。”
“事無絕對,還是探查一下的好。”
呂不周點頭,“好,這件事我會去辦。不過未澤最近真的在給三個小傢伙選師父。”
“我知道,放心,有我在,我會留心的。”
很快,給孩子們選的師父便來了。這個男子長相十分普通,可是劍法極高。聽聞是玄冰劍法的第三代傳人。
玄冰盟在江湖上的地位赫赫有名,而且這個男子長得又如此平凡,秦未澤便把他選進來,讓他每日教導三個皇子的劍法。
拾歡也留心看了看,這個男子並未有什麼不妥。而且每日練功的時候魏達都會在一旁看護,因此不會有問題纔對。
“你叫什麼?”
“在下玄末語。”那人一拱手對拾歡說道。
而一旁的秦未澤則是拉過拾歡的手,“歡兒放心吧,玄先生是武學大師,肯定會教好孩子們的。”
“皇后娘娘請放心,我定會盡心的。”玄末語說道。
拾歡點點頭,又交代了一番轉身便離開了。可是她並未注意到,身後的玄末語久久地盯着那個身影。
“師父,我們開始吧。”秦逸站在一旁說道。他有些不悅地看着這個玄末語,他居然盯着孃親的背影看,這是大不敬的。
聽着這孩子的口氣有些不好,玄末語玩味地笑了一下,“既然大皇子都說了,那麼我們便開始。我醜話說在前面,我可不會因爲你們是皇子便優待你們。若是身驕肉貴的,我奉勸你們還是不要練爲好。”
這個人居然敢這麼說話,秦湛挺起胸脯說道:“哼,休要小看人。我父皇的劍法厲害,而且也比你嚴厲多了。”
“哦?是嗎?你們的父皇有那麼厲害?”
“那是自然!”
看着秦湛那自豪的小模樣,玄末語笑得十分開心。秦逸有些莫名其妙,“師父爲何如此開心?”
“我不是開心,是笑他幼稚!”
“你!”秦湛一下子生氣了,“你居然敢如此說本皇子!”
“說一句就生氣了,不是幼稚又是什麼?若是連這點兒委屈都受不了的話,那我勸你還是別練了。”他懶洋洋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說道。
這個師父還真是與衆不同,說話做事居然這麼無法無天,膽大妄爲。好像根本不把他們當皇子看待。
秦湛和秦恆默默地握緊了小手,他們一定要好好地整治整治這個玄師父,否則難以嚥下這口氣。
玄末語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便指着一旁的空地說道,“練劍一個時辰,不準偷懶。”
“師父你還沒教呢!”
“你們的父皇不是教過你們嗎?練吧!”說罷他居然坐下了,開始喝茶。
玄末語給他們的感覺好像是回自己家一般,如此的隨意,哪裡像是進皇宮教皇子的架勢。
雖然心中不滿,可是他們並未說什麼,而是按照往常的樣子開始練劍。
一旁的魏達也甚是疑惑,可是皇后娘娘已經吩咐過,皇子們練習劍法的時候誰也不準打擾。
玄末語輕輕地品了一口茶,不由得目光飄向了遠方。他的眼神幽深,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一想到剛剛見到皇后的場景,他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尖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