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澤並未停下,魏達帶着一衆暗衛上前纏住凌子歸,他則帶着拾歡揚長而去。
聽着那漸漸消失的馬蹄聲,凌子歸心中着急,可是縱然是武功再高,一時間也打不完這麼多的人。
不管了,只能找人幫忙了。
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竹筒,打開之後朝着天空上面一扔。“嘭”地一聲一個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綻放,十分奪目。
現在只能看小不點的造化了襤。
緊緊地被他圈在懷裡,拾歡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而她自然也看到了那煙花,她知道那是他們約定好的信號。收到這個信號,就代表他們有麻煩了,簡寒之會來幫他們的。
她不想被帶回王府,那樣的話肯定會被他吃幹抹淨的鱟。
“秦未澤,你慢點,我被顛得難受。”她說道。
可是身後的人並沒有說話,但是仍舊放慢了速度。可是他仍舊把拾歡緊緊地抱住,絲毫不鬆手。
正走着,突然間馬兒躁動不已,秦未澤那敏銳的感覺立刻讓他警覺起來,勒住馬站在原地。
拾歡不解他爲什麼突然間停住了,待她向前看去,突然間發現周圍多了好多黑衣人。
每一個人都蒙着面,可是手中那明晃晃的尖刀卻十分顯眼。
這絕不是簡寒之的人!
難道遇到了秦未澤的仇家?可是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敢與寧王爺過不去?
突然間拾歡的腦海中蹦出了那個面具男的身影。
能對他們的行蹤瞭如指掌,而且敢公然暗殺秦未澤的,也就只有他了。
秦未澤十分冷靜,他的手自始至終都緊緊地護住拾歡。
“不想死的都給本王滾開!”他冷聲說道。
那些黑衣人把他們二人團團圍住,爲首的黑衣人說道:“奉御尊宮尊主之命,取你項上人頭!”
“那也得看你們有沒有命來拿!”秦未澤說罷,便輕輕地趴在拾歡的耳邊說道:“一會兒你騎着馬兒先走,我來對付他們。記住動作一定要快!”
這些人來者不善,恐怕暗衛趕到這裡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他絕對不能讓拾歡受到傷害。
“要走一起走!”拾歡不自覺地握住他拉着繮繩的手說道。
秦未澤嘴角輕揚,“知道小歡兒你關心我,但是你走了我更好對付他們。讓你走你就走,我晚點兒再跟你算賬!”
說罷,秦未澤一手抽出寶劍,一手攬住繮繩,“準備好了!”他剛一說完,那黑衣人便撲了上來。
秦未澤的馬兒可是上好的戰馬,絲毫畏懼。聽從着主人的命令變動着步伐,秦未澤坐在馬上看準時機,立刻翻身下馬,拍了馬兒一掌,那馬兒;立刻向前狂奔而去。
拾歡緊緊地抓住繮繩,她一邊掌控好自己的平衡,一邊回頭看秦未澤。
見馬兒衝出了包圍圈,他一劍便解決了一個妄圖追上去的黑衣人。
負劍而立,那劍身上還有滴滴鮮血落在地上。
他冷眼看着眼前這些人,御尊宮重整旗鼓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劍身翻轉,他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而拾歡這邊,那馬兒跑的十分快,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控制。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地握住繮繩不讓自己掉下來。
可是身後突然間傳來了另一個馬蹄聲。
她的心中一驚,這絕不可能是秦未澤。回頭一看,那銀質的面具格外醒目。
居然是那所謂的尊主!
拾歡可還清楚地記得他當初說過的話語,千萬不能被他抓到。
後面的馬匹速度很快,那漸漸靠近的馬蹄聲讓拾歡心驚不已。
御黎川看着前面那東倒西歪的身影,那冰冷的面具下揚起了嘲諷的笑容。還真是不自量力,就憑她居然也想逃出自己的手心。
故意讓人隔開秦未澤,他的目標就是韓拾歡。
爲了她,秦未澤居然膽敢封鎖城門,就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她在秦未澤心中的地位。
所以只要抓住了她,那麼他御尊宮就有了最有力的籌碼。
“韓拾歡快點兒跑,否則本尊馬上就要抓到你了。”嘲諷的聲音響起,拾歡的心中恨得牙癢癢。
這御尊宮的尊主一直都想要打擊秦未澤,按照目前的情形來看,他定然是一直在暗中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不然怎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呢?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深夜中,秦未澤與她兩個人獨行的時候出現。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這御尊宮的勢力到底有多大?爲什麼他居然能算計的如此精準?
御黎川不慌不忙,他在享受着這個貓捉老鼠的過程。他很想知道這丫頭會有什麼辦法逃出自己的追捕。
一直不緊不慢地跟着,他並不急着抓到她。
拾歡心中十分焦急,看目前的情形,她只能奮
力一搏了。
拔下頭上的簪花,在馬屁股上狠狠地紮下去。
馬兒嘶鳴,揚起四蹄狂奔起來。
御黎川眼中閃過讚歎,這姑娘還真是有膽量,不會騎馬還敢出此下策,他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拾歡穩下心神,緊緊地握住馬繮。她知道,秦未澤,凌子歸還有一衆暗衛都在後面,應該很快就會追過來的。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要讓這所謂的尊主抓住就好。
馬兒狂奔,很快便把御黎川甩在後面。
他有些惱怒,打馬上前,奮力地追逐着。
凌子歸併不戀戰,他一邊向拾歡的方向跑去,一邊擺脫身後的暗衛。可是很快他便到了秦未澤居然也被人纏住了,而那小不點卻不見蹤影。
暗衛見王爺居然被困住,立刻上前。
“王爺,屬下來遲。”魏達上前說道。
秦未澤收回自己的劍,剛要走,凌子歸便大喊道:“小不點兒呢,去哪裡了?”
他並未理會,飛身向前追去。
凌子歸二話不說,足尖輕點,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這裡只有一條路,所以那馬兒定然是沿着這條路直直地向前跑了。他看了看四周,躍上房頂,想要趕上拾歡的話,只能從房頂上直直地穿過去,這樣最快。
凌子歸知道他定然是在尋找拾歡,因此並未出聲,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御黎川已經在後面追了許久,可是那馬兒絲毫沒有要停止的跡象。
他心中已經不耐煩了,這丫頭看來是不會乖乖地束手就擒了。既然她不配合,那麼久不能怪他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從衣袖中掏出一枚飛鏢,他笑得十分詭異。
這飛鏢可是淬了孔雀膽,中了此毒可是會讓人全身麻痹,而且這毒會深入到骨頭上,若是沒有解藥很難解開此毒。
看着那嬌小的身影,他剛一出手,突然間從一旁的牆壁上落下一個人,一下子護在拾歡的身後。
拾歡只覺得背後一暖,有人便把她緊緊地圈在懷裡。可是身後那人明顯悶哼一聲,接着便抱緊她不再作聲。
那飛鏢已然沒入了秦未澤的右臂之中。頓時那右臂便漸漸變得麻木,沒有絲毫知覺。
可是他依舊維持着抱着拾歡的姿勢。不能鬆手,他在心中告訴自己。
凌子歸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還好秦未澤夠快,不然小不點就要受傷了。
居然敢欺負小不點!
凌子歸怒火中燒,掏出衣袖中的百花針,一股腦兒地扔向了那面具男。
這可是他前幾日無聊的時候新研製的暗器,原本是想送給小不點兒防身用的,今日正好試試效果。
一百根銀針一股腦兒地射向御黎川,他扯起披風,擋去大部分,可是還是有一些銀針穿透了披風紮在他的手臂上。
而周圍的人越聚越多,那些暗衛在解決了他的那些手下之後便紛紛趕上前來。
御黎川知道今夜是不可能抓住拾歡了,此刻人越來越多,再不走的話恐怕一會兒就走不了了。
不管怎麼樣,秦未澤已經中了他的飛鏢。即便是抓不到拾歡,那秦未澤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這裡,他十分滿意。接着棄掉馬兒,轉而飛身到房頂,作勢就要離開。
“你這個無臉男,你給我站住!”凌子歸在身後窮追不捨,可是那廝一味地跑,根本不理會他。
秦未澤漸漸地放慢了馬兒的步伐,他的半邊身子已經沒有了知覺,而那雪白的衣衫也被血水浸溼了。
那飛鏢沒入了手臂的肉中,剛剛爲了帶着拾歡離開,他並未拔出。
“沒事了。”秦未澤在她的耳邊說道。
有他在,拾歡就有一種莫名的心安。聽他這麼說,她點點頭,鬆了一口氣。
可是她突然間覺得不對,因爲一股血腥味飄了過來。
“你受傷了?”她回頭詢問道。
聽着那有一絲緊張的口氣,秦未澤的心中有那麼一絲絲的滿足。可是他並未告知她真相,“皮外傷而已,不礙事。”
“我看看。”拾歡作勢就要查看他的傷勢。
用左手攬住她的腰身,不讓她亂動:“不要以爲你關心我,我就不追究你私自逃跑的罪過了。”
一聽他這麼說,拾歡立刻蔫了。
說到底,如果她不想要離開的話,那麼御尊宮的人也不會有可乘之機。
“對不起!”她那細如蚊聲的話語還是被秦未澤捕捉到了。
“傻丫頭,你有什麼對不起的。御尊宮的人算計的是我,連累你跟着我擔驚受怕了。”秦未澤說道。
身體的麻木漸漸擴大,秦未澤看起來卻並無異常。他努力維持着原來的樣子,可是身體上的變化只有他自己最明顯。
“我先幫你包紮一下,止血要緊,之後
我們去找呂不周!”拾歡冷靜地說道。如果放任血這麼流下去肯定會出事的。
“我說過沒事的!”
衆暗衛趕到了秦未澤的身邊,周圍的火把立刻把一切照的都十分明瞭。
魏達見主子那雪白的衣服已經被血水溼透了,不由得面色凝重。
“王爺,你……”
“本王自有分寸!”他冷聲打斷了魏達,不讓他在拾歡面前透露分毫。
“秦未澤你放開我,讓我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她本想要掙扎,可是居然被他點了穴道。
不想讓她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秦未澤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最重要的是你沒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簡寒之老遠便看到這邊燈火通明,走到跟前一看,秦未澤與拾歡坐在馬上。秦未澤的右手姿勢有些古怪,左手緊緊地攬住拾歡。
見到簡寒之,秦未澤朗聲說道:“簡大人來了,可否幫本王一個忙?”
“樂意效勞。”看這個樣子,秦未澤定然是受傷了。
秦未澤咬牙控制着自己那麻痹的身軀下馬,接着對簡寒之說道:“把她送回將軍府,務必保證她的安全。”
拾歡不能動,心中焦急萬分。這秦未澤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平日裡她與簡寒之多說話他都要生氣,今日居然讓他送她回去?
“一定!”簡寒之跳上馬,帶着拾歡離開了。
他知道秦未澤是不想讓拾歡看到他那個樣子,之所以立刻離開是因爲秦未澤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恐怕這毒絕不是一般的毒藥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