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量化百姓價值
“女醫者？”在場衆人聽到李泰的話語，不由面面相覷，沒想到李泰會提出這問題。
“非要女醫者嗎？”聽到李泰的話，溫彥博忍不住上前一步對李泰道。
說實話，這時代是有專門的女醫的，被叫做“視產乳之疾者”，就是專門治療女子疾病的醫生，因爲女性有些疾病不方便男子來治療，所以自然而然產生了女醫。
不過顯然，李泰所提的並不是這種女醫，而是跟真正男性醫者同等的女醫者。
李泰要得是大力培養這種女醫生，使之成爲女性能夠賴以生存的渠道。
反正在李泰看來，什麼女性地位這種問題，純粹就是一個僞命題。
別看唐朝公主養面首，五姓七望宰相求，但說穿了這種記錄在史書上的人跟絕大多數的平民百姓完全沒任何關係，他們壓根就代表不了中層女性，就更別說底層的女性了。
要知道唐朝可是依舊有着官司奴婢的，他們的地位“律比畜類”。
可以說，這是奴隸制的遺留，就算位置高一點的小妾，那也隨時能作爲交易買賣的商品，更別說還有典妻共妻的情況。
溫彥博聽到李泰的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不過房玄齡連忙出來給溫彥博解圍，道：
“御史聞風奏事乃是常理，越王無需掛懷，還請越王把女醫生的事情說得詳細一些。”
哪怕就房玄齡來說，他做得很多事也是爲了大唐長治久安去的，但也沒如同李泰這般，篤定了二十年的時間去謀劃一件爲國爲民，甚至對自己沒有什麼明顯有利的事。
李世民從內侍手中拿過了文件，自然翻閱起來，看着李泰送上來的文件，不由嘖了一聲。
不過真說起來，沒有一個出色的人物出來前，只能說女性醫者的體系還需要培養吧。
所以除了收養孤兒，以免斷了女子醫學的傳承以外，也就只能看普通百姓能不能開明一點，至少讓他們選擇溺嬰的孩子丟到孤兒院中養着。
至於上面的各種物資價格，基本都是按照市價來計算的，若房相有疑惑，可自行調查。”
這上面的藥材，基本上從孫思邈那裡弄來的，自己要得就是常見病的藥方，什麼發燒腦熱，中醫基本上是想辦法增加病人的抵抗能力熬過去。
這就是醫生存在的價值，不是救不救命什麼的，而是他們關乎國家的稅收。
說實話，原本這部分的內容，本來就是跟劉神威商量後，李泰找呂纔要來的材料。
如果上半部分，李泰講述的是把人的價值直接量化，那麼藥物的物資儲備，李泰則是詳細的列出了常用的各種藥材的作用，以及每一個醫舍需要儲備的數量。
而隨着這一部分看完，很快便到了下一部分，那就是藥物的物資儲備上了。
然後，李泰還計算了醫者如果能夠拯救一名勞動力，所給朝廷帶來的賦稅與徭役的價值。
可對李泰來說，這彷彿是理所當然的。
因爲它某種程度上維繫了朝廷的財富，更重要得是，百姓活着那就是要交稅與徭役的。
我只希望二十年後，能把這個體系給完善起來。”
不過，有一點必須要說明的是，李泰列出的各種數據，那用得是市價，而不是成本價。
若哪位大臣感興趣，都可以去收養這些孤兒，就當是做善事了。”
“大唐自平陽公主之後，從軍者具是男子！”李靖連忙站出來，對着李世民說道：
“所以男子隨軍後，讓女醫者留下來治療，的確是可行的方案。”
“繼續說，繼續說！”李世民揮手道：“你是不是霍去病，能不能組建羽林衛，我能不知道！”
就是列明瞭作爲醫者的培養需要多少錢，以及給他一身工具需要多少錢。
上面的數據我不敢保證沒有誤差，但我可以保證這是農業學府所能做出的最詳細數據。
同時，還拿出了讀書人作爲比對，有了對比才能讓人清楚培養一名醫生的不容易。
她們是女醫者的種子，當然想真正培養女醫者，我想要從這幾個方面來。
“二十年……”衆人聽到了李泰口中吐出的話語，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
當然，如果出現了什麼大病，比如心臟病，腦瘤，癌症，那就別指望醫舍能醫治了，這就不是這個時代的老百姓能夠承擔得起的絕症，還是認命吧。
說實話，比較起什麼君爲輕，民爲重的話語，李泰感覺還是別廢話，直接上朝廷能夠從一個勞動力身上剝削到多大財富，這財富的價值是不是高過對醫生的培養價值。
唐代的平均年齡大概是二十七歲左右，對李世民來說，醫生能讓百姓多活十年，那就能夠多交稅與服役十年，延壽二十年，那就能剝削他們二十年，延壽三十年……這時代的醫療真做不到。
不過，李泰倒沒理會他們，而是繼續道，“與之相比，我覺得讓她們成爲醫生至少是一個正經職業，能不能把握住機會是她們的事，但給不給她們機會卻是我們朝廷的事。”
但即使如此，對朝廷來說，也是大賺特賺的，只是看朝廷有沒有這個決心而已。
“越王，上面的數字從何而來！？”房玄齡上前一步對李泰開口問道。
大臣聽到了李世民的口氣，略帶着幾分疑狐的看了看李泰，又看了看李世民。
“這些數字是農業學府的樂科科長呂才帶領農業學府的學生以高陵統計的數據爲根基。
“二十年啊……”房玄齡聽到李泰說出的這個數據，自然能感受到那濃郁的野心。
聽到李泰這般話語，在場大臣們神色也嚴肅起來，心中不免爲自己對李泰的針對感覺到幾分的慚愧，再看着李泰的樣子也自然帶着幾分尊敬，越王到底是幹實事的。
“那接下來就是培養女醫者的問題了。”房玄齡聽到了李靖的話點點頭，看向越王道。
如果百姓有了什麼頭疼腦熱，能直接從醫舍根據藥方取藥治療。
一個個心中腹誹房玄齡不夠意思，顯然這份奏章很重要，但房玄齡絲毫沒分享的意思。
對李泰來說，想要說服國家支持自己，那種情感上所帶來的的間歇性支持是很有限的。
李泰則繼續道：“雖然我會繼續宣傳女子醫學學府，使得女子成爲醫者，但女子對百姓甚至良家子來說都未必有多麼的重視。
果然，見李世民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李泰便繼續道：“男孩子能成爲勞力哪都喜歡。
什麼大唐女性地位最高這種話，聽聽就好，要是真信了，那纔是笑話。
另外隨着渭河合流的流通，也開始對渭河上下的百姓進行統計得出的數據。
但自己又不是什麼宗師級人物，能夠深入淺出的寫出人的價值。
李泰開口道：“既然這些醫者爲了以後征戰調度準備，那我們自然要事先要考慮他們不在後，民間醫療缺失的問題，難道溫御史做事，不盡量考慮周全嗎？”
當然，這種尊敬真等到了爭權奪利的時候，那只是會下手更狠，畢竟要是被越王反制，自己怕是沒有下半輩子了。
李泰點頭道，“因爲這些醫者就本質上來說，他們是隨時要爲戰爭做準備的。
“我只希望他們能活下來，爲大唐多增添一份的瓦磚而已。
而事實上，李世民所見到的這一份奏章，對比起別人花團錦簇的文案，卻是格外的簡潔。
所以對於醫療物資的準備不可能依靠平常小打小鬧的收集，因爲這絕對是不夠用的。
“高陵在當初難民潮時，便收養了一部分女子，已經傳授了她們識字與醫術。
李泰要得就是擺開這件事情給國家帶來多少直接利益，然後說老爹，你跟不跟！
跟！
李世民看着李泰列出來的詳細數據，清楚的量化百姓所帶來的價值怎麼可能不跟！
更重要得是這個醫療體系，還需要在戰爭時需要隨軍出征。
“房相，您這是害我呢！”李泰從容，卻也不見任何的畏懼，說道：
房玄齡原本卻也好奇李泰到底是寫了什麼，等到真正看到，卻也神色不由嚴肅起來。
房玄齡看完，把這奏章合攏在手中，卻讓在場的官員伸長了頭。
說實話，雖說在場每個人那都是站在大唐頂峰一覽衆山小的人物，但真的會不會用二十年去完成一個計劃，怕是誰也不敢保證。
第一步，先在關中各地建立孤兒院，收養沒人養的孩子，不論是男女，這孤兒院都收。”
但不得不說，聽到了李泰的謀劃，房玄齡對於李泰還是相當尊敬的。
但女子活下去的路並不多，一部分被布行吸收，也有人選擇了去花樓討生活……”
某種程度上而言，也算是兵農合一的一種模式，但他們抽調走了那麼他們的患者怎麼辦。
在場的衆人聽到房玄齡的話，神色卻也嚴肅起來，因爲這可不是什麼小罪名。
李世民看完奏章後，倒也沒馬上說話，而是把東西交給了內侍，讓內侍送給房玄齡。
李泰也沒有用什麼堆積的辭藻，有得只是一目瞭然的數據。
還不如直接從賦稅與徭役的角度入手，讓李世民明白培養醫生體系的必要性。
房玄齡聽到李泰的話，又看了看上面的價格，說實話他不覺得李泰會在這個上說謊，畢竟這種事情稍稍調查一下就知道了。
聽到這話，在場幾位大人臉上流露出幾分尷尬，他們還真沒想到李泰會這般直接。
而李泰既沒有想要貶低女性，也沒有想要擡高女性，李泰想要得只是勞動力而已。
實際上你要是能成爲任何制度體系下最高的那一小撮女性，哪怕不是大唐女性，那一樣無比精彩，只不過，凡是能在史書上留名的幸福女人，那都很難代表普通人。
當然，李泰自然明白百姓改造自然所帶來的生產力，自然不是區區賦稅能夠比擬的。
越王真有大志向。
李泰面對着房玄齡所帶來的壓力，卻也毫不退縮的鄭重回答：
而孫思邈開出的這些藥方，李泰則直接把裡面常規需要種植的百餘種草藥列出來，作爲醫舍所需要的常用儲備藥材。
所以決定女性地位的，壓根就不是什麼時代與國家，而是自身的經濟或者權利。
李泰聽到房玄齡的話，坦然點頭道，“因爲醫療行業跟很多行業不同，不僅需要人，還需要有藥，只有這兩者都有，那才能治療百姓。
所以女性醫者便是男性醫者一個很好的補充，額……李尚書，我們大唐沒有女兵吧！”
就算是李淳風沒上報，難道白鶴還沒有上報？
李泰表示，老子坦坦蕩蕩寫日記裡了。
“說完人的事，那就需要說說醫療物資的事！”李泰說着，便從懷裡面拿出一份奏章交給內侍，然後對着李世民說道，“請阿耶閱覽，這是培養醫者以及各種藥物的所需的物資。”
雖然李泰讓呂才詳細編輯戶口的最初目的並不是爲了這個，但不得不說，有了呂才所帶來的詳細數據，這讓李泰不論做什麼事情，都有着十足的底氣。
“蓄養孤兒？！”聽到李泰的話，房玄齡不由皺起眉頭，“可是要建羽林衛！”
畢竟，沒有一個朝廷會跟賦稅過不去，百姓活得更久，朝廷纔有更多的賦稅與徭役啊！
李世民津津有味的看着李泰這一份奏章，雖然已經儘量的簡短，但信息卻相當豐富。
比如現在交給李世民，那也不需要自己多說什麼，只要是一個腦袋正常的皇帝，都肯定會大力的推行醫療體系。
最初的孤兒院還是李淳風搭建起來的，那裡面什麼情況別人不知道李世民能不知道。
房玄齡猶豫了一下道：“越王您詳細收集了這份數據，相信也是有所圖謀，可否說說！”
而沒有足夠醫療物資的醫療體系，那就只是一個笑話而已，還不如沒有來得好。
所以需要朝廷開闢一處專門提供藥材的藥園，這需要朝廷的支持，也需要國家的支持。”
房玄齡聽到了李泰的話，不由眯起了眼睛，沉默了半響之後，卻是又問道：
“越王，您覺得在哪裡合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