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方文宣就大張旗鼓的坐着八人大轎回來了,方府門口鼓聲鞭炮聲連成一片。
方文宣在門口大喊:“母親,兒子回來了,兒子做丞相了。”
可是喊了半天,老夫人也沒出門。
“許是母親還爲昨天的事情不樂意,現在我去勸勸他。”方文宣自言自語跨進方家。
可是進了方家卻看見滿院的白綾。
“發生什麼事了?誰?這是誰的?”方文宣扯着白綾十分激動。
婉兒從屋裡哭着跑出來:“少爺,老夫人她......”
“你說什麼?是母親?”方文宣推開婉兒直奔大廳,可是如今的大廳已經變成靈堂,中間的大棺材擺在靈堂的中間,藍寄柔披麻戴孝在一旁哭泣,整個靈堂的哭聲蓋住了門口的鞭炮聲。
方文宣慢慢走到棺材旁邊,果真見到了母親閉着雙眼安祥的躺在裡面,任憑外面的聲音多麼嘈雜,她依然緊閉雙眼,皮膚已經變得煞白,雙手已經沒有溫度,似乎白髮更顯得寒慄。
方文宣已經淚流滿面,他顫抖着身體撲在棺材邊上,用手握住母親的手:“母親,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說走就走了?你還沒看見兒子當上丞相,您還沒看見兒子出人頭地。”
“少爺這是老夫人走的時候最後握住的東西。”婉兒遞給方文宣一幅畫。
方文宣打開畫,那正是止憂房中掛着的畫,是自己父親生前所作,如今的方文宣捧着畫更是泣不成聲,他仰天長嘯:“這是爲什麼?”
婉兒一旁嚶嚶啼哭:“今天老夫人到了時間一直沒起牀,昨夜吩咐過我,她太累了要好生休息,所以婉兒沒敢打攪她老人家,今天已經晌午了見老夫人房內依然沒有動靜,婉兒這才發現,老夫人躺在牀上......”說到這裡婉兒已經泣不成聲。
方文宣跪在棺材前,給老夫人磕了三個頭:“母親孩兒不孝,孩兒沒能送您一程,母親其實我知道,您想用死來懲罰孩兒,可是孩兒真的沒有做錯,孩兒是爲了這個家,爲了方家的基業,您放心,您走了之後,孩兒一定會把方家發揚光大。”
藍寄柔和婉兒聽了方文宣的話都齊齊的看着他,他現在是一頭猛獸,方文宣的慾望沒有人能阻止,就連老夫人用生命都喚不回方文宣的良知,方文宣圍着棺材走了一圈,他說:“安葬了吧。”
“可是......”藍寄柔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見方文宣怒瞪的眼睛,藍寄柔只要嚥了回去。
此時狂風大作,老夫人的兩隻燭臺被風吹滅,白綾隨着風兒搖擺,像是老夫人的白髮,屋裡少輕點的傢俱都爲之震顫,這風大的猶如地震一般,方文宣被吹得連官帽都戴不住,他捂住帽子使勁的扒着柱子,直到方文宣支持不住快要倒下的時候這風才停了下來。
此時方文宣依然沒有悔悟,他說:“快蓋上棺蓋。”
接着幾個下人就要蓋好棺蓋,可是任憑四個壯丁怎麼蓋都蓋不上,方文宣急的跺腳:“笨蛋,我來。”
方文宣並不敢看母親的遺容,他是閉着眼睛蓋上的,終於老夫人的棺材被擡出了方家,方文宣才晃晃悠悠的走進書房,藍寄柔站在旁邊:“連守靈都不敢,還自稱孝子。”
藍寄柔看看老夫人的靈牌搖了搖頭:“婆婆,您放心吧,剩下的事情兒媳會幫您做完。”
入夜了,方文宣依然一柄燭臺點到深夜,藍寄柔敲了門走進去:“你叫我辦的事我已經辦好了。”
“嗯?”方文宣像是爬在書桌上哭着睡着了,他擡眼的時候,藍寄柔看見他又紅又腫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
“我說我的任務完成了,婆婆的身後事我也處理完了,現在你該把仙草還給我了。”藍寄柔伸出手來。
“我不是給你了?”方文宣明知故問。
“我說仙草的根,你把它放在那裡了?”
“你要那東西做什麼?”方文宣裝糊塗。
“沒有根他就不能轉世了。”
“轉世要來做什麼,他只不過是我的一個替身,他不需要轉世。”方文宣道。
“方文宣,我求求你給我吧,他還有三天就要灰飛煙滅了,我不能讓他沒有全屍。”藍寄柔求道。
“要來全屍做什麼?能給你幸福麼?能做丞相麼?替身永遠都是替身,他永遠超越不過我,現在他一個半死不死的破草你要他做什麼?現在我很煩,你出去吧,不要來打擾我。”
“方文宣你說話不算話。”藍寄柔十分生氣。
“你不走,我就踩爛他的根,我叫他永遠不能投胎轉世。”方文宣惡狠狠的等着藍寄柔。
“你......”藍寄柔覺得方文宣越來越不可理喻,簡直是一個惡魔。
方文宣吹滅了燭火,月色下僅能看見藍寄柔站在門口,一條長長的細影應入書房,方文宣的臉在月色下特別猙獰。藍寄柔只得退了出來,想第二天再來求他。
可是第二天一早,方文宣便被皇上叫去了。
御書房裡,皇上哀嘆道:“老夫人的死我很難過,你今後有何打算,有什麼困難只管跟朕說。”
“母親仙逝對臣的打擊真的很大,但是臣剛剛上任做丞相,臣不能置國家於不過,俗話說有國纔有家,母親也是一直這樣教導孩兒的,文宣願意今後用一生來爲國家效力萬死不辭。”
皇上點點頭,突然他用手扶住額頭一副痛苦的樣子。
“皇上龍體怎麼了?”方文宣假裝殷勤,趕忙上前要扶住皇上,只是身旁的兩三個小太監快他一步先一左一右的站在皇上兩側。
“最近朕有些虛耗,前幾天一個相士說餘華山上有些靈氣,說是讓朕去尋找什麼仙草,說是吃了能補龍氣。”說着皇上眼裡似乎散發出好奇的目光。
方文宣馬上道:“是仙草麼?臣倒是有一顆。那可是千年的仙草,一定會大補皇上龍氣的。”
“真的?朕開始還以爲那相士是瞎說,沒想到還真有這物。”
方文宣點頭道:“臣馬上去給皇上取來。”
說完三步並兩步的就回了方家,白綾依然掛着,整個方家顯得毫無生氣,藍寄柔躲在廊上看着樹葉飄零她知道秋天又要到了。
“把仙草給我。”方文宣拍了一下發愣的藍寄柔。
“給你做什麼,我不給,你還沒把根給我。”藍寄柔護住胸口。
“你快給我,我有急用。”
“你要用?那更不能給你了。”
“你給是不給。”
“不給。”藍寄柔斬釘截鐵的說。
接着方文宣就上前去搶,藍寄柔誓死護住自己的衣襟,婉兒見了也馬上跑來幫藍寄柔。
“你是不是我們方家的人?怎麼跟外人一起對付我?”方文宣氣不過。
“少奶奶怎麼會是外人呢?老夫人走了以後一切都是少奶奶操辦的,你管過什麼?”說着婉兒就哭了起來。
“你別沒大沒小,你快走開,要不方家定然把你掃地出門。”方文宣推搡着婉兒。
婉兒哭着說:“老夫人前天晚上跟我說叫我好好照顧少爺,少爺你變了,變的婉兒不認識了。”
“我管你認不認識,你個小丫頭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現在就給我滾,滾出方家,以後不要回來了。”方文宣指着方家大門的位置。
“好我走,我再也不會來了,反正老夫人也不在了。”婉兒嚶嚶的哭着,回頭看了看藍寄柔:“少奶奶婉兒走了。”
“婉兒別走。”在藍寄柔挽留之際,方文宣突然把藍寄柔懷中的仙草搶走了,藍寄柔被推倒在地半天沒爬起來。
方文宣上了轎子道:“趕快走,去見皇上。”
此時方文宣手中的仙草說話了:“你不是人。”
“你以我的名義做了這麼久的大少爺,現在是該你報恩的時候了,你放心很快你就要和藍寄柔天草永隔了,別怪我做事太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方家,你就犧牲一下吧。反正你也活不了兩天了。”方文宣說完,把仙草用一根紅繩紮了起來,直到仙草被勒的說不了話。
方文宣捧着仙草跑到皇上的御書房道:“皇上仙草來了,皇上仙草來了。”
可是書房裡卻沒有皇上,只有田勿意一個人。
“老田,哦,不,田侍衛。”方文宣道。
“我剛辦完事回來,正巧知道你做了丞相,對了小人還要給丞相大人行禮呢。”說着田勿意便上前一步,跪了方文宣。
方文宣心理美滋滋的,半晌才說:“那裡那裡,我們都是爲皇上辦事,以後田侍衛還要多照應照應我。”
“那裡,那裡。對了,你是不是要給皇上什麼東西,剛纔我回來,皇上說他頭疼難耐,聽說丞相大人告訴皇上餘華山上有天地的靈氣,現在皇上去餘華山了,丞相大人若是有東西給皇上,不如給我吧,我替您給皇上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