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寄柔讓小如小意幫着李慕慈把衣服換下來,李慕慈躲在屏風後面問:“這麼穿能行麼?衣服好彆扭。”李慕慈揪着腰際的鬆緊扣覺得把自己上身的曲線顯露無疑。
“人家洋人都是這麼穿的,我可沒見過裡面還穿什麼大褂子的。”藍寄柔想想那件茜色的褂子就想笑。
“哦。”李慕慈倒也聽話,她把大褂脫去之後身體曲線更加分明,然後她拖着蛋糕羣走了出來,藍寄柔歪着頭看了看:“恩,這樣纔對嘛。”
“這樣好多了麼?”李慕慈提着裙子轉着圈,小如小意似乎對這洋玩意也感到神奇,她們輕輕的碰着膨起的蛋糕裙問:“不會塌麼?”
“不會,裡面有撐子,它會把裙子撐起來。”藍寄柔解釋。
“對,裡面就是有這樣的東西。”李慕慈覺得藍寄柔深不可測。
“不過,我還要再給你改改,你的頭髮和配飾都不襯這條裙子。”藍寄柔端詳着李慕慈。
“好,我聽你的。”李慕慈準備把自己交給阿貴去打造。
藍寄柔讓李慕慈坐在梳妝檯前,把她的髮髻打開,各種朱釵都拔了下來,好傢伙,李慕慈頭上的大大小小的朱釵總共十幾樣,藍寄柔散開李慕慈的頭髮,那是一頭烏黑靚麗的秀髮,看起來很是健康,藍寄柔再想想自己的頭髮最近總是喜歡打結而且還有些暗黃,藍寄柔看着眼前的李慕慈想:你們整天燕鮑翅的吃吃喝喝自然皮膚好頭髮亮,可憐我吃不好睡不好臉上還多出些細小的皺紋,原來像十八,現在像二十八。
“你們去取個鐵棍和炭爐來。”藍寄柔吩咐道。
“可是現在這天不用炭爐吧?又不是很冷。”李慕慈問。
“那個不是用來取暖的。”藍寄柔也不多解釋,直到小如帶了炭爐和鐵棍進來的時候,藍寄柔把鐵棍燒紅了,然後一步一步的逼向李慕慈,李慕慈透過銅鏡看見藍寄柔從身後拿着一根鐵棍悄悄的從背後逼近自己,她頓時害怕起來,她喊:“阿貴,你要幹什麼。”
藍寄柔說:“不要動,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給你燙髮。”
“燙髮?”李慕慈緊張兮兮的看着阿貴揪起自己的一撮頭髮然後纏在鐵棍上,不一會頭髮就有一股焦糊的味道,還有一絲絲的青煙冒出......
“好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藍寄柔把李慕慈的頭髮燙成了細細的蛋卷頭,李慕慈睜開眼睛驚奇的打量着銅鏡裡的自己,她說:“這是我麼?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李慕慈輕輕的撫着自己微熱的頭髮,她在銅鏡裡看到的很像是曾今在西洋畫裡見到的公主。
“不過你頭上還少了些什麼。”藍寄柔想了想,自己把李慕慈的朱釵給卸了下來做成了一隻小卡子,只留了一顆白色的珍珠,然後自己又借了小意的白色絲帕做了一隻蝴蝶結繞在卡子上。
“怎麼樣?”藍寄柔把李慕慈擺正了讓她着銅鏡裡面的自己,李慕慈說:“對,我在西洋畫裡見過的公主也有一個這樣的卡子。”
“來,把你的絲帕給我。”李慕慈手中還舉着那隻繡着鴛鴦的粉色絲帕,藍寄柔用一把檀香扇換下了李慕慈手中的絲帕,她就不會看起來那樣不倫不類了。
李慕慈提着裙子站起來轉了一圈,身邊的兩個小丫鬟無不嘖嘖稱讚,藍寄柔摸着下巴說:“還是哪裡不對勁。”
“哪裡?”李慕慈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跟畫上的西洋公主一樣了,哪裡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你的鞋子,藍寄柔指指李慕慈腳上那雙平底繡花鞋說:“這個鞋子太矮了,你都支不起裙子來。”被藍寄柔這麼一說,李慕慈也覺得自己走路都要提着裙子,她生怕把裙子拖在地上弄髒了:“那怎麼辦?”李慕慈瞅着自己的腿,它就是那麼短。
“小如去找幾塊實木還有錘子釘子。”吩咐下去不一會小如就把東西帶來了。
藍寄柔脫下李慕慈如意捲雲式的平底鞋然後就開始了她的打造,藍寄柔嘴裡叼着幾根釘子手中握着一隻小垂頭看起來還真有些小木工的架勢,藍寄柔把鞋子底部釘上了大約五釐米高的鞋跟,就這樣一雙舒適的坡跟鞋就做好了,李慕慈穿上鞋不一會就適應了,而且她的拖地蛋糕裙也不用再用手提起來了,藍寄柔打造完李慕慈的時候,李慕慈儼然已經成爲了一個西洋美女。
在李慕慈驚歎藍寄柔的鬼斧神工之時,小如小意提醒說:“少奶奶不如我們去街上走走讓他們見識一下。”
“好主意。”李慕慈帶着兩個小丫鬟就上了街,只留下大功臣藍寄柔在一旁稱讚自己的才藝表演。
可是當藍寄柔想到自己要去幹什麼的時候,突然她傻了眼,剛纔他正是要去找方文宣來着,說是方府來了貴客,老夫人吩咐了阿貴去把方文宣叫來,可是自己看到李慕慈之後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藍寄柔慌忙出了李慕慈的房間關上了門去找方文宣去了。
可是藍寄柔卻不知道堂堂一個方家怎會沒有幾個嘴雜之人,不一會而阿貴從李慕慈房間慌張出門的消息就在下人們中間盪漾開了。
另一邊李慕慈滿心歡喜的穿着洋服招搖過世,不免引來一羣百姓圍觀,李慕慈扇着檀香扇好不風光......
且說藍寄柔終於在花園旁的小胡邊找到了正在往湖裡擲石頭的方文宣,藍寄柔喊:“少爺,老夫人說有貴客到,讓你快去大廳。”
方文宣走過去問:“什麼貴客?”
“不知道,我只聽老夫人叫他什麼總管。”藍寄柔回憶着。
“方總管?”方文宣有些急了。
“是啊,對也姓方。”藍寄柔說。
“他來做什麼?”方文宣整理了一下衣服問:“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大約半個時辰了吧。”藍寄柔很不好意思,是她忘記了稟報。
“半個時辰了?”方文宣沒有多問便疾步的去了大廳。
方文宣進了大廳果然看到一個白麪公公,他正坐在一旁跟老夫人聊天,看來他們是聊個半個多時辰了。
“方總管。”方文宣把手一拱很是恭敬。
“呦,這不是方大公子麼?怎麼樣?病好些了麼?”方總管扯着公鴨嗓問道。
“好多了,還叫方大總管掛念着。”方文宣十分客套。
“好了就好,你說把你那麼聰明的小腦袋瓜子磕碰壞了,我回去跟皇上說皇上都覺得心疼。”方總管啞了一口茶問:“你方纔去那裡了?這方家大大小小都在找你,你不會是躲着不想見我這個叔叔吧?”
叔叔?難道這個太監還是方家的親戚?藍寄柔打量着這個大太監,他帶着黃黑相間的巧士冠,兩遍耷拉下來兩條紅色的細繩映的臉色紅潤有光澤,那薄薄褶皺的嘴上沒有半根鬍鬚,淡淡的眉毛下面那雙眼睛竟然跟元正有些相似,他一隻手肘搭在方桌上翹着兒郎腿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反而是老夫人正襟危坐,很是端莊。讓藍寄柔沒想到的是方家這個將相之家竟然還會出宦官。
而此時方文宣立馬下跪說:“那裡剛纔是有些瑣事要辦,還請方總管多謝皇上掛念。”
“呦!快起來,快起來,看來你這孩子真是病好了,記得當年你剛病的那會你見了誰都不認識,可是擔心死我了。”說着那公公慢慢提起跪在地上的方文宣,表面上方文宣跪的是皇帝,但是在藍寄柔看來他跪的就是一個太監。
可是正在這時,婉兒從門口衝了進來,她抓住藍寄柔的胳膊喊:“你去少奶奶的房間做什麼?”或許是婉兒太着急根本沒注意大廳裡的總管和跪在地上的方文宣,婉兒急匆匆的找來這讓藍寄柔突然懵了,她看看老夫人那臉色只能用一種顏色來形容,那就是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