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豐攙扶着下人起身道:“不必多禮。”
方萬鴻卻說:“這是王府的規矩,麟王不必在意,下人就該有下人的樣子。”
“這句話我好像在那裡聽說過。”應豐譏諷道,當時應豐被誤認爲只是一個書童的時候方萬鴻也是如此對他說的。
“你們起來吧,在我麟王府不必太過拘禮。”應豐下令道。
方萬鴻此時面紅耳赤的說:“麟王仁德,你們還不快謝恩?”
“謝麟王。”接着衆丫鬟侍衛慢慢起身,矗立在一旁。
方萬鴻繼續陪着笑臉道:“麟王,讓老奴帶您參觀參觀。”
應豐和啓文濤走在前面,方萬鴻在側邊引路。
應豐走過長長的石板路打開一扇金邊紅漆大門卻發現前面還有一扇大門,穿過第二道大門就是兩層的小院,小院東西長三十米光是廊柱就有五十根,院前的幾顆參天大樹矗立兩旁,穿過院子還有一扇紅漆大門,過了此門便看見高高的戲臺,戲臺下面有桌有椅,可容納數百人看戲。
再往前走就是石砌的拱門,拱門兩側的紅燈籠上面寫着麟王府幾個大字,被風吹過晃晃悠悠的像是在跳舞,過了拱門就是亭臺水榭,遠遠望去幾隻白鵝正悠閒地在泛着金光的湖裡嬉戲。
穿過涼亭便到了迴廊,迴廊是圍湖而建從頭走到尾都要一盞茶的功夫,迴廊兩遍假山林立,只憑假山就能看出工匠們的技藝超羣,假山前面幾塊石頭甚是可愛,有的像猴,有的像雄鷹,讓這些石頭充滿了生機。
走了半天,王府才參觀了一半,應豐問:“我的臥房在何處?”
方萬鴻喊道:“來轎子。”說着遠處幾個轎伕擡着轎子就跑了過來。
“在我的府內還需要用轎子?”應豐覺得實在誇張。
“回王爺,是要用轎子的,我看您也累了如果步行到您的寢宮恐怕也要費些時間。”方萬鴻道。
“沒想到這個麟王府竟如此龐大。”啓文濤讚歎不已。
應豐上了轎子顛簸了好一會纔到了自己的寢宮。
下了轎子,門被下人打開,應豐這纔看見自己的住處,裡面的陳設完全是太子的格局,應豐坐在黃花梨的靠背椅上說:“你回宮吧,這裡不需要你了。”
“回麟王,皇上派老奴找了幾個伺候您的小太監,這不給您領來了。”說着方萬鴻道:“來人吶。”
幾個小太監馬上小跑過來喊道:“奴才見過主子。”
“我不需要這些人。”應豐道。
“麟王這可不行,您現在是王爺了,就得有幾個小太監伺候着,他們都聽話的很,是吧?”方萬鴻問道。
“回麟王,您讓奴才們往東,奴才們絕不敢往西。”幾個小太監很是機靈。
“恩,那留下吧,方公公還是請回吧。”應豐看着這個老傢伙站在身邊總是感覺不自在。
“老奴告退了。”看着方萬鴻離去的背影再看看這羣小太監,應豐總感覺那裡不對勁。
“文濤,給我拿紙筆來,我要給靖王爺寫信。”應豐道。
“還是讓奴才們伺候吧。”一個小太監起身跑到案邊輕輕的揪着一隻袖口替應豐磨墨。
應豐和啓文濤相視着,幾個小太監也立在自己左右,磨好了,小太監沾了沾了墨水把毛筆恭敬的遞給應豐,應豐剛要提筆看看左右的小太監都斜視着自己的信紙,應豐說:“你們很關心我要寫什麼麼?”
接着幾個小太監齊齊的跪下低着頭道:“奴才不敢。”
應豐跟啓文濤擠擠眉毛暗示:這些人看來都是監視自己的。
這些小太監都是方萬鴻挑選的,也是方萬鴻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剛剛住進麟王府的應豐就已經感覺到了暗藏的危機。
應豐推推紙筆喊:“不寫了,本王餓了。”
這時一個太監起身道:“奴才馬上去叫人給王爺弄點吃的。”
“恩。去吧。”應豐站了起來,啓文濤隨後,而身後的兩個小太監也緊緊跟着,應豐嘆了口氣道:“沒想到住進了王府竟然沒有自由了。”
應豐看看身後的兩個小太監,雖然他們是低着頭的,但是應豐卻感覺到他們的腦子正在飛速的運轉,看着這些人平日不言不語的,個個卻是精明的很,自己住進了王府,卻被方萬鴻派的人監視,應豐頓時覺得還是齊都的靖王府好。
第二日,應豐去給皇上請安,皇帝拉着應豐問:“做了王爺可適應?”
應豐搖搖頭說:“王府太大,下人太多,應豐有些不適應。”
“恩,做了王爺這些都是要的,以後你會慢慢適應的,應豐啊,今日我就帶你去拜祭你的母后。”皇帝拉着應豐的手說。
“謝父皇。”應豐終於可以拜祭自己的生母了,二十多年來她一直在遠方的邊陲小城望着深深的夜空,想象自己母親的樣子,雖然那是模糊的,但是在應豐看來,母親總是那顆最亮的星星。
應豐在母親的墓前泣不成聲,他喊着:“母后,你可見到了兒臣的摸樣?”
老皇帝也在寒風中回憶起了蕭皇后生前的一顰一笑,匆匆二十幾年過去了,如今已經天人永隔。
“應豐啊,你如今已經這麼大了,想你母后應該很想你找個王妃吧?”皇帝說。
“兒臣不想找王妃,兒臣還沒有建功立業。”應豐道。
“你現在已經是王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帝道。
“兒臣這個王爺是父皇給的,兒臣自問功未建業未立,所以王妃的事情還是先放一放吧。”應豐推辭道。
“好,我的好孩子。”皇帝更加賞識應豐了,他不貪圖享樂和美色,胸中裝的是國家大事,只有這樣的孩子才能成爲將來的好君王。
拜祭完蕭皇后之後,應豐跟着皇帝回了宮,門口便見到一箇中年女人帶着一個孩子站在一旁,看她的打扮很是華麗。
女人帶着孩子看見皇帝下轎馬上喊:“臣妾叩見皇上。”
那小孩喊:“兒臣叩見父皇。”
“應豐啊,這個是朕的王皇后。”皇帝指着那女人道。
“兒臣叩見母后。”應豐行了一個大禮。
“麟王,快快起來。”王皇后扶起應豐對身邊的小孩道:“這就是你的皇兄——麟王爺。”
“應奎見過麟王爺。”小孩很是機靈。
應豐想到這小孩本是馨貴妃所生,有傳言說王皇后見自己的老八很不爭氣在冊封之時竟被雷給嚇死,而自己的老九又崇尚武力,皇上曾經說過老九隻能做個將軍,所以王皇后就盯上馨貴妃的兒子十皇子應奎,硬生生的搶來自己養,馨皇后爲了自保只能讓應奎喊王皇后做母后,自己儘量避免和孩子相見,以免引起王皇后不悅。
這王皇后在後宮聽說了應豐被冊封王爺還住進了原本給老八準備的太子府裡,便帶着應奎來見皇上了。
王皇后道:“應奎說這幾天沒見到皇上很是想念,這不非得讓我帶着他來看皇上,這孩子就是孝順。”
“是啊,應奎仁德。”皇上輕輕的捏了捏應奎的小臉,王皇后一扯應奎的手,應奎馬上道:“父皇幾日不見您又清瘦了許多,父皇要注意身體啊。”應奎很會說話。
聽到這裡老皇帝一把抱起應奎道:“我的好皇兒。”
此時皇帝抱着應奎,王皇后站在一旁摸着應奎的小臉,應豐站在他們身後突然有一種感覺:他們纔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