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了服務員結賬,顧老先生在張媽的攙扶下,步伐很緩慢的走出茶樓。
張媽拉開了車門,“老先生,上車吧。”
顧老先生拄着柺杖,站在車旁,良久沒動。
一陣深夜的夏風,迎面撲來,帶着一股清爽,吹得顧老先生稍稍回了一些神,微微動了動渾濁的眼睛,彎身,鑽入了車裡。
張媽直視着正前方,沉默無聲的開着車。
在等紅燈時,張媽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面坐着的顧老先生,老先生沒看她,但卻似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開口說了下午約見的人離開後的第一句話:“原來,她不單單策劃了那場車禍,還在上個月,餘生他們去產檢時,還想着製造車禍,撞那個女人流產……”
看顧老先生開了口,張媽這纔敢唏噓了起來:“是啊,我也不敢相信,樑小姐竟然那麼心狠手辣,她竟然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說,老先生,她怎麼那麼沒良心,您對她那麼好,她怎麼連您都利用呢。”
顧老先生沒說話,可能是在外長期坐太久的緣故,擡起手,握成拳頭,抵着脣,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等到車裡重歸安靜後,張媽一邊開車,一邊又說:“老先生,當初秦小姐那些照片,是樑小姐拿來給您的,她今天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陷害秦小姐,你說那些照片,會不會也是她故意動的手腳啊……”
“不單單如此吧,或許就連我們拿到的那個視頻,也真的是她錄的……”顧老先生說着,又猛地咳了起來。
“老先生,您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咳的這麼厲害?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沒事。”顧老先生擡起手,拍了拍胸口。
“要不要喊夏醫生過來瞧瞧?”
“不礙事……”又是幾道咳嗽聲響起。
……
雖然顧餘生最近這段時間,和吳昊來往比較少,但顧老先生八十大壽的這天,他還是過來了。
不過他因爲下午有個重要的會議,過來送了一份壽禮,呆了沒多大一會兒,就走了。
出了北京大飯店,他還沒走到車旁,就被緊隨其後,跟出來的蔣纖纖喊住了:“吳昊。”
吳昊頓足,轉身,望了一眼身後。
因爲懷孕的緣故,蔣纖纖今天穿的是一條不顯腰的禮服,腳上踩的是五釐米的坡跟鞋,她看他停下來,急急的往前走了兩步:“吳昊,你收到我發給你的短信了嗎?”
吳昊瞌了瞌眼皮,嘴脣輕抿着點了一下頭。
“那你怎麼不回我消息……”蔣纖纖帶着幾分埋怨的問。
他和她站的地方,正對着酒店的大門,時不時的有熟人進進出出,吳昊便轉身往停車場裡走了走,等到蔣纖纖跟上後,他低頭,盯着她的眼睛,沒回答她的埋怨,而是問了句:“你不是吃藥了嗎?”
“我……”蔣纖纖被堵的說了一個字,就停了下來,過了會兒,她才說:“……吳昊,我不是真的要騙你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