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心。”朝歌將最後一個小角塞進去就完成了,把它遞給皇上。皇上接過來翻來覆去看了好久,當場放進隨身佩戴的香囊裡:“很別緻。”
朝歌笑笑:“皇上要是喜歡,臣妾再給皇上折就是了。”手上不停,沒幾句話的功夫就折出了一隻千紙鶴。
這都是小時候在孤兒院練出來的。朝歌從小沒什麼玩頭,雖然跟別的小孩子玩的還可以,但是不愛說話,長大後倒是好了很多。她就成日摺紙,要麼就是跟別的小朋友偶爾跳跳皮筋什麼的。
“在臣妾的家鄉,據說給病人折滿999只千紙鶴,可以保平安;如果折滿999顆愛心呢,就可以表達對戀人至死不渝的愛。”
皇上看着朝歌久久沒有說話,卻伸手拿了一張紙:“這倒有趣。”
“難得皇上有興致也想學習。只是臣妾怕皇上日理萬機,沒空折出來送給皇后娘娘呢。”朝歌心情輕鬆,不知怎麼話就出口了。
皇上怔了一下,什麼也沒說,跟着朝歌略顯笨拙的折起愛心來。
......
到了規定好的日子,新人進宮了。自然是先拜見皇上,行冊封禮,當天晚上就侍了寢。她們這些人,第二天才見到新人。
給皇后請安的時候,大家都到的很早,很簡單,就是想看看新人到底是什麼模樣。朝歌向來不愛湊熱鬧,可架不住清常在軟磨硬泡:“姐姐,走嘛——”
沒辦法,她只好早早起牀,跟清常在一起請安去了。能不好奇嗎?連楚貴人都被芳嬋扶着,挺着大肚子來請安了。
新人終於婷婷嫋嫋來了,她柔弱的請安:“臣妾答應劉氏,拜見皇后娘娘,拜見各位姐姐。”
皇后擺手讓她起來,臉上笑意盈盈:“妹妹起來吧,還沒問妹妹閨名?”
“臣妾名藝博。”
姣妃端起茶盞,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妹妹看樣子是個飽讀詩書的人呢,連名字都是博學多才的好意頭。”
藝博又見了個淺禮:“姣妃娘娘誇讚,臣妾愧不敢當。”
楚貴人嗤笑,看向大家:“我還以爲是什麼美人兒,容貌也不過如此。”皇后低下頭沒說話,顯然是不想搭理。這話雖然沒對着藝博說,滿殿裡坐着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溫貴妃道:“再怎麼說,這也是皇上選進來的人,楚妹妹可不好這麼說的。”
藝博卻不卑不亢道:“楚貴人懷着皇子,卻依舊美貌,臣妾望塵莫及,怎麼好跟貴人比呢?”
“博答應還真是會說笑。”楚貴人敷衍了一句,不再說話。
朝歌卻一直看着博答應。藝博算不上多美,可是往那一站,沉靜如水,像和煦的風,悠悠的雲。薄脣,眼睛不算大,卻很有靈性。絕對稱得上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如弱柳扶風,自帶一股子書卷氣。一身淡藍色的衣衫,因着位分不高,並沒有多餘的裝飾。寬大的衣袖似淺波盪漾,柔的似一團淡霧。
那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至於好看,卻是實在稱不得的,可恰恰是那種舒服,讓她整個人脫穎而出。
藝博的氣質,跟其他人都不一樣。皇后娘娘雖端莊溫婉,卻獨有一股皇后的威嚴和大氣,那是坐在獨一無二的鳳位上纔能有的;溫貴妃,和順恭敬,許是對孩子用心的緣故,眉眼間自帶一種慈愛;姣妃,美的張揚又明豔動人,甚至可以稱得上人間尤物,一顰一笑攝人心魂;楚貴人則是玉骨冰肌,韶顏稚齒,年輕而美好,嬌羞可愛。
清常在和芸答應位分不高,自然也沒有其他人那樣的自信,她們最多也只能稱得上是小家碧玉罷了。
朝歌再一次感慨:皇上好福氣,在現代哪還有三妻四妾這種事,重婚罪可不得了的。嘖嘖嘖,要是她是女帝,身邊美男環繞......
額,搞錯了,再來!
皇后早已經在朝歌yy的時候就給博答應賜了坐。衆妃說了一會子話之後就都告辭了。
楚貴人身子不方便,因此什麼都沒說就直直回宮去了,清常在要去朝歌宮中一起給大公主繡一身衣裳,因而結伴同行。
“姐姐這幾日頗得聖寵,怕不是妹妹教的刺繡都忘了個乾淨吧?”清常在打趣道,朝歌看着她:“你現在也開始笑話我了?”
清常在親熱的挽了朝歌的臂膀:“哪有,我是替你高興——聽說皇上前幾日還賞了姐姐滿宮苑的彩色斑紋茶花,正好去看個新鮮。”
“合貴人、清常在。”後面有人喚她們。是剛入宮的博答應。
博答應行了禮,對她們道:“二位姐姐,嬪妾剛剛入宮,不懂規矩,凡事還請姐姐們多提點着。”
清常在淺笑:“你才進宮,適應幾天也無妨。有什麼事儘可告訴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她們都是極好的人。”
朝歌也禮貌的說了幾句話:“聽聞博答應是住在貴妃娘娘的怡善宮偏殿的,貴妃娘娘是個很溫和的人,大阿哥也懂事又乖巧,博答應放心。”
“嬪妾昨日已拜見過怡善宮主位溫貴妃娘娘,那嬪妾先行告辭了。”
朝歌被清常在挽着,清常在不時回頭瞅一眼博答應:“這位博答應,看上去怎麼不大自然的樣子啊。”
“許是剛到宮中不適應啊,過幾日應該就好了。”
“嗯,也是,聽說皇上很喜歡她呢,而且她飽讀詩書,皇上對她很是讚許。”
是麼,朝歌低下頭,在心裡想着。果然自古深情留不住,帝王家更是如此。這不,前幾日還對她喜歡的不得了,又是送花兒又是送煙火盒子,結果還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新人一進宮,她又算得上什麼呢?
來到佳儒殿,滿院子的山茶花開的正是熱烈,偌大的院子也不顯得空蕩了,反而因爲這些五彩斑斕,添了一絲情趣。
“姐姐,這株開的好熱鬧,真好,皇上真是心疼姐姐。”清常在忙着去看那些花兒,朝歌卻有些心不在焉。
自己爲什麼會失落?她敏感的察覺到,自己好像,對皇上動心了。
整整一天朝歌都心不在焉的,刺繡雖然繡的依然漂亮,可是隻有朝歌自己知道,自己的思緒就像桌子上紛亂的思線。
好不容易送走清常在,朝歌像踩在雲端裡,每走一步都軟綿綿的。宛芹整理亂糟糟的針線,瞧着朝歌呆呆地樣子:“姐姐怎麼了?怎麼臉色這樣差?”
“我臉色很差?”朝歌愣愣的。宛芹點點頭:“怕是病剛好,跟清主子刺繡累着了吧?我去請白太醫給姐姐瞧瞧。”
朝歌還是愣神,許久才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