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飛馳在寬闊大道上,我跟丁磊坐在後座上商量對策。
老金曾經懷疑刀幣在迷魂村,他告訴過我當時的嚮導鬼鬼祟祟,看老金他們出土的文物時,眼中全是貪婪。那嚮導是大迷魂村的人。
在路上時閒着無聊,我查過迷魂村的資料,這是兩個村子,大小迷魂村。
而村子的實際情況與名字恰恰相反,大迷魂村佔地小,小迷魂村佔地大。
下車後,我打算跟丁磊先去大迷魂村看看,爲了掩蓋真實目的,我倆決定化裝成學生記者。
剛來到這裡情況非常尷尬,我倆一直找不到入口,後來見一個村民出來了,這才進了村。
傳說迷魂村是春秋時,孫臏爲了對付龐涓設計的,但我覺得那應該是小迷魂村,因爲我們所處的這個大迷魂村路與路的間隔只是牆,而且還不高,我還沒使勁跳,就能看到相隔的另一條路。
村裡的人家很少,我倆在裡邊走了一會兒,驚奇的發現迷路了,東南西北完全不能分辨。
後來闖到一個人家裡,有個小孩蹲在門口玩沙子,擡頭看我們,連挖沙的玩具也不要了,慌忙往家跑。
我當時有點蒙,怎麼,長的就這麼醜,連小孩都怕?這裡有幾戶人家挨着,但前面的路卻是彎的,像月亮。
我的牛脾氣上來了,一條路不走到底不放棄,拉着丁磊就往前走。
最後實在不行了,繞來繞去又回來了,那小男孩出來一看我們還在,咧嘴一笑,又回去了。
我當時火冒三丈,但卻無可奈何,只能厚着臉皮進去。
農家的門是那種刷了綠漆的鐵門,我在上面輕輕敲了敲,問道:“有人嗎?”
小男孩站在裡院門口,看了我們好一會兒,最後才膽怯的走出來,但站在大門口,不說話。
我讓丁磊走開,一定是他剛纔把人家孩子嚇到了。我彎下腰,儘量擺出最溫柔的姿態,露着笑容說道:“你好,我是記者,想採訪一些事,你家裡還有人嗎?”
小孩一聽我是記者,當時神情就變了,張着小嘴興奮的不行,問我:“記者姐姐,你要採訪什麼?”
這小孩可真好騙,我估計他又有跟小夥伴們吹噓的資本了。
但問一個小孩估計也問不出什麼,即便如此,我還是問了,滿足一下他的自尊心不是。
“咱們這很多年前是不是出土了一個墓”,我看這小孩十歲不到,而老金他們勘察時是在二十年前,他離投胎還有十年呢。
結果小孩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沒錯啊。我爹帶人去的。”
小男孩挺可愛的,歡天喜地的把我們迎進來,請我們在客廳坐下,還學着大人的樣子給我們倒水,倒水前還特意用熱水把杯子衝了下。
這家人的屋子非常簡單,外面的小院子還種着一棵柿子樹,周圍還有不少的花花草草,但是很尷尬,我只認得菊花一種。
小男孩告訴我們,他爹出去幹活了,要中午才能回來,他媽在紡織廠裡幹活,晚上回來的很晚,要我們
有什麼不懂的,直接問他就行。
“我爹都跟我講過,記者姐姐你想知道什麼問吧?”小男孩一直在我倆身上瞅,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問道:“記者姐姐,你們的照相機呢?我看電視上記者都帶着的。”
小男孩十分天真,根本沒想到我倆是江湖騙子,可當衆被他戳穿,我老臉再厚,也覺得不好意思,於是故作鎮定:“我們是雜誌社的記者,主要是負責寫一些東西,照片是輔助的,手機拍出來就足夠。”
小男孩立即頓悟,奧,原來是這麼回事。
臨近中午,大門外走進一個人,小男孩看見後立即跑出去,高興的對他說:“爹,咱家來記者了。”
那是一個身形壯碩的中年人,個頭不高,估摸一米七左右,從院子走進來時,看我倆的眼神有點閃爍。他手裡拎着個黑包,拉開門進來。
我跟丁磊一起站起來,說道:“你好”。
中年男人也姓陳,是小男孩的爹,也是當年帶老金他們去的嚮導。老陳有三個孩子,眼前這個小孩是他最小的三兒子。
小男孩把我們的來意跟他爹說了一遍,老陳聽完後看着我倆,“是什麼雜誌的記者?”
這個答案我在路上就想好了,隨口就是一回:“未知與探秘”。
老陳坐下來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接着問道:“你們想問什麼?”
“就是當年出土墓葬的事,我們雜誌社想出一篇記載當年故事的文章。”
老陳又倒了一杯水,但是沒喝,杯子端在嘴邊,眼睛直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把杯子放下,轉頭看着我倆,“你們坐下吧,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吧。”
我忐忑的心終於安穩了,跟丁磊坐在他旁邊。丁磊一直是沉默的,問話這事只能我來,我想了想,說道:“您先說說當年挖墓的經歷吧”。
老陳輕輕點了點頭,“很久了,那是在二十年前吧。某天村子裡來了幾個外地人,因爲當時村子幾乎是封閉的,很少有外人,他們幾人就非常顯眼。四五個人在村頭租了個房子,也不知道幹嘛,只聽說整天看不到人。”
“離村頭不遠就是墳地,我們村死人全埋在那,某天有人去上墳,結果發現地上有洞,他踩了踩,竟然掉了下去。那夥計當時就嚇蒙了,以爲掉進了地王神的地盤,爬出來瘋跑,也不敢去上墳了。”
“後來我們幾個膽大的一起去看,好傢伙,是盜洞,當時我們就明白了,去村頭找幾個陌生人,可誰知他們已經逃走了。”
“後來尋寶隊就來了,我帶着他們去墳地,尋寶隊去了一看,就說有大墓,立即就封鎖了周圍。但結果差的老遠,好東西全被盜墓賊拿走了,尋寶隊根本就沒挖到什麼。”
“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但那墓地還在,要不要去看看。”
事情的進展出乎意料的順利,我心說當然好,但也不能表現的太激烈,於是說道:“好啊,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下午吧”,他招呼兒子過來,“去買點小菜,咱們中午請記者們吃個飯。”
相對於昨天吃的那一頓,午飯實在是太好了,填飽肚子後我們歇息了一小會兒,老陳領我們去墓地。
農村的墳很奇怪,不少都在地裡,我一直都挺納悶,你說種地的時候對着一座墳,那是什麼感覺?
當然我說着這些都是零星分佈的,大部分都在一塊,我們叫墳田,也就是墳地。
老陳帶我們去的這一塊墳田顯然很大,站在外邊都覺得嚇人。老陳在前面,我跟丁磊在後面,從墳堆與墳堆之間的空隙穿過。
當年挖的大墓隔着老遠就看見了,因爲尋寶是向下挖,把整個墓室全部打開,露天呈現出來,結果就導致地面出現一個大坑,非常容易發現。
老陳站在墓坑的邊緣,指着中心凹進去的小坑對我們說:“你們看那,那墓主人就是從那挖出來的,旁邊還有瓷器陪葬。”
我跟丁磊就往裡瞅,結果除了土坑別的什麼也看不到。
丁磊問:“挖出來的棺材去哪了?”
老陳說:“這墓葬有點怪,尋寶隊挖出來後說有急事,就丟這不管了。我們也害怕,以爲有鬼神作怪,就一把火把它燒了。”
我瞠目結舌:“你們把棺材燒了?”
老陳說:“必須要燒,棺材裡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白天沒事,晚上就有怪聲,嗚嗚的,整個村子的狗都叫,當時我們五個人一起來的,黑燈瞎火的,差點沒把我嚇死。但自從燒了後就沒事了,棺材沒了,聲音再也沒有出現。”
我聽着邪乎,說不定那棺材裡有什麼小動物,不過也沒法印證了,再說隔了這麼多年,再研究沒也意義。
丁磊說:“咱們下去看看吧”,結果也沒徵求我們同意,自個就下去了。
我尷尬的一笑,爲了不讓老陳懷疑,拿出手機,裝模作樣的拍了一張照片。
這墓葬四周應該是非常陡的,可經過這麼多年大雨的沖刷,那些菱角早衝沒了,上面的泥全衝了下來,當年挖出來的小墓室也面目全非。
老陳也跟着走了下來,站在我旁邊,說道:“你們要想寫這個東西,我給你個建議,當年出土唯一能說的東西,就是一枚刀幣。那刀幣尋寶隊研究了,很稀奇。”
“不過後來消失了,非常離奇。”
他說的刀幣就是我們的目的,我問他:“那刀幣去哪了,沒人知道嗎?”
老陳說道:“那六字刀幣可是我們的傳家寶,怎麼能讓他們拿走。”
老陳相當於直接承認了,那枚六字刀幣與他肯定脫不了關係,有句話我想說,但覺得說出來太不合適,但要是不說吧,那這一趟就白來了。
最後一咬牙,問他:“當年尋寶隊挖出來那枚六字刀幣,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直接這麼問人,老陳面子上肯定過不去,但我實在找不到委婉的說法。我本來以爲他要發火,可誰知他卻哈哈一笑。
“怎麼,你們想調查什麼?你說的對,那刀幣是在我手裡。”
丁磊說道:“能拿出來讓我看看嗎,有急用。”
老陳瞟了一眼丁磊,其實他老早就注意他了,大熱天還穿長袖,如果腦子稍微正常點,就知道他胳膊上有秘密。
但他卻沒點出來,而是繼續說:“如果六年前你來找我,我可以拿出來給你看,但現在不行,刀幣已經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