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柳眉一皺,它可不認爲她會對才認識不久的蓮花妖有什麼很深的交情,她根本就不覺得一個區區的蓮花妖的命會威脅到自己。
可是,她最討厭別人的威脅了。少年赤果果的威脅於她而言便是一種毫不加掩飾的挑釁,向來十分好強的她中那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見阿離站在那裡無動於衷,少年嘴角得意的笑容越來越深了。他當然不覺得一個蓮花妖對眼前這個女人有多重要,他看得出來她的眼睛裡根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對於這個蓮花妖,她的眼睛那樣的清亮,裡面的那些情感他看得是那樣的清晰。
但是也正是因爲如此,他還是將小蘿蔔當作了一個賭注,這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成功得挑起了他的興趣。
還不等阿離拒絕,一直昏迷着被阿離拖到樹旁休息的葬川歌搖搖晃晃的來到了他們之間,他滿臉是汗,沿着他的臉頰滴落而下,落在地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迴盪在這不算寬闊的洞中,響徹耳旁。
“我不准你碰她。”葬川歌堅定的話語由於一個大大的棒槌直擊少年原本勢在必得的心。
“你是誰?你憑什麼命令我。”
“你既然知道葬川咲,那就應該知道他有個妹妹纔對?”葬川歌甩去額角的汗滴,模樣瀟灑而愜意。
少年冷笑,並沒有回答葬川歌的問題:“今天我的運氣還真是好,遇到兩個認識葬川咲的,可是我對你可沒什麼興趣。”
少年說的是葬川歌,他確實對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一個跟他搶女人的男人沒什麼興趣。
“我對你也沒什麼興趣,你說對嗎?魔帝的小兒子?”葬川歌淡淡的說着,語氣是那樣的篤定,少年的臉色瞬間大變,嘴角的笑容也漸漸斂去。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少年搜盡腦海中的每一個人,也着實想不起來和眼前的葬川歌有過什麼交集。唯讓他有些錯愕的,便是那張和葬川咲有着些相似的臉,不像他的那般虛假,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可是少年知道,這個人應該從來沒有在葬川咲出現過的場合出現過纔對。
他當然沒有見過這樣的葬川歌,在世人面前,他向來是以葬川咲的妹妹的身份出現的,沒有任何人會覺得一個女人可以毫無徵兆的變成一個男人,更不用說還可以變來變去的,根本就不符合他們的思想。
“你和葬川歌是什麼關係?”他可沒有忘記,眼前的男人剛剛提起了葬川咲的妹妹。
“沒什麼關係,又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葬川歌說的話很繞口,卻句句在理,少年聽的很清楚,不需要再問第二遍。他危險的眯起雙眼,眼瞳中一抹血色慢慢凝聚,原本瘦小的身軀緩緩高大起來,修長而邪魅。
那張酷似葬川咲的臉也漸漸變了一個模樣,失去了葬川咲原有的冷漠風色,轉而充滿了邪魅狂狷,那張比女人還要美麗的過分的臉在那雙血色雙瞳的映襯下顯得過分的危險卻又散發着致命的曖昧味道。
“終於肯披上你自己的狐狸皮了嗎?漠邪。”葬川歌帶着絲厭惡的口氣叫着他的名字,言語中的討厭任誰都聽得出來。
漠邪似乎並不意外葬川歌可以叫得出自己的名字,不是因爲剛剛他揭示了他的身份,而是因爲他的這張臉實在是太家喻戶曉了,幾乎沒有一個女人不曾迷戀過他,他的身影甚至出現在各大媒體的曝光之中,想不知道他都難。
但是漠邪顯然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阿離這樣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人,根本不知道他這個人。只要是沒有在古籍上出現過的東西,她都一概不知。
看着漠邪很是自戀的摸着他那一頭墨色的短髮,阿離心裡隱隱有些嫌惡,想象着葬川咲來做這個動作,她竟然有些慶幸葬川咲沒有他這麼自戀,他也沒有繼續用着葬川咲的臉來做這樣的事情。
她不知道的是,對於他高傲的魔帝最寵愛的小兒子來說,用別人的臉耍帥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他漠邪根本就不屑於這樣子做。
漠邪朝那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阿離拋了個媚眼,自以爲阿離是因爲自己的美色而呆愣住了,她怕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他這樣完美帥氣又邪魅的人吧?又或者是本來就是自己的迷妹,現在看見自己的偶像就這樣站在自己的面前,還對自己拋媚眼,肯定心裡十分的激動,都快要幸福的要死掉了吧?
漠邪一個勁地展示着自己的帥氣,根本沒有注意到被他扔在地上的小蘿蔔已經慢慢地爬回了阿離的腳下。
阿離將它輕輕拾起,這才聞到它身上濃濃的蓮花籽的味道,那是她被紫晶龍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時候,那股清涼的感覺一起帶來的清香的味道。
阿離淡漠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一絲絲的漣漪,看着小蘿蔔這幅奄奄一息的樣子,阿離清楚的明白,恐怕真正讓它變成這樣子的,並不全是漠邪的功勞。
小蘿蔔噓着眼睛,顫顫巍巍的擡起它短小的蘿蔔根,聲音十分的虛弱:“沒事的媽媽……蘿蔔……蘿蔔很堅強……不會有事的。”
葬川歌這才瞧見小蘿蔔,沒辦法,誰讓它實在是太小了,要不是它出聲音了他可不一定看得見它。
“咦?這是那隻蓮花妖之子?都已經展開花苞了嗎?”葬川歌活了那麼久,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小蘿蔔究竟是因爲什麼而變得如此的虛弱。葬川歌皺起他好看的眉頭,目光凝重地提醒着阿離:“快把它收好,最好別讓它再受到什麼傷害了,它現在虛弱得很。”
轉而他又看着阿離,問道:“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蓮花妖居然動用了蓮花籽,要知道用多了可是會死的!”
“蓮花籽?”阿離不明所以。
“你試想一下,如果你流乾了你的血你說你會不會死?”葬川歌頓了頓,隨手一招,小蘿蔔便直接隱入了阿離的胸口。“它既然已經打心底裡認你爲主了,那麼你可以將它收進你的星空結界裡面去,那裡面可比在這裡安全。只不過你的能力還不足以將你自己送進去。”
阿離摸着自己的胸口,原來星神的星空結界一直都在自己這裡,她就是鑰匙,開啓結界的鑰匙,那裡也確實比呆在這裡安全得多,小蘿蔔又是那樣的虛弱,呆在那裡是個不錯的選擇。
聽了葬川歌繪聲繪色的描述,阿離終是明白蓮花籽對於蓮花妖來說是那樣的重要,小蘿蔔能夠只是跟她呆在一起沒有多久就爲自己付出了這麼大的犧牲,如果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他們說話的聲音極小,漠邪完全沒有聽清楚他們在講些什麼,自然也不知道他們所說的星空結界。
“喂,你們在那裡嘰嘰喳喳地說些什麼?居然敢無視本皇子?!”漠邪很生氣,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被人無視的感覺,他走到哪裡他就是全場的焦點,每一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就是每個人口中說不完的話題,他很樂意受到這樣的對待,他很喜歡沉浸在衆人炙熱的目光之中。
阿離他們無視的態度讓他一直以來篤定的自己就是全世界的世界觀得到了懷疑。這樣的感覺讓他很不爽,再也沒有那種王者的感覺了。
猛然間漠邪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要帶走阿離的,但是現在他們兩個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他只有殺了葬川歌才能帶着阿離走,順便玩完兒阿離以後,順手將她也解決了。女人,他漠邪從來就不缺。魔族本就是慾望極強的種族,他想得到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失去過。
漠邪舔舐着嘴脣,嘖嘖作響:“你們準備好死了嗎?”
葬川歌凝視着他,一邊將阿離護在身後,悄聲對她說道:“等會兒我和他打起來的時候你就馬上走。”
“那你呢?”
“我托住他。”
“你打得過他嗎?”阿離有些擔憂,她可是知道漠邪是s級的實力,雖然她不知道葬川歌是什麼樣的實力,但是她的心裡就是有着那種隱隱的慌亂與不安。
不僅是因爲葬川歌是葬川咲地弟弟,也不盡是因爲葬川歌的前世雷克薩斯,也許更重要的是他一直陪着她走了那麼長的路,雖並不靠譜,卻也對她照料有加。
葬川歌沉默了許久,才終於開口:“我不知道……也許……打得過也說不定。”
“這是真話?”這句話雖然是問話,但是葬川歌知道,這是一句肯定句。她知道他在撒謊。
葬川歌只覺得喉嚨微幹,他從未覺得開口說話居然如此艱難,他的瞳眸裡閃着光,那種光並沒有掃淨阿離心中的不安,反而讓它愈來愈強,壓得她喘不過氣。
“好吧……”葬川歌的聲音是那樣的喑啞卻十分的肯定有力:“我打不過他,但是!阿離,你必須走!接下來的路,你可能要一個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