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線軍團總前指裡幾個大佬焦急不已。
許大將軍頭髮都白了一大把,說道:“這個娃娃到底在搞什麼鬼?又搞這些污七八糟的東西,越南人會相信嗎?”
中國軍方高層表現如此,越軍的指揮官同樣也不輕鬆。
越346師師師長黎安德抽着煙,問道:“副師長,你說着到底是真還是假,我總覺得有點不對頭。中國軍隊什麼時候這麼熊包?我們還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他們怎麼就開始鬼哭狼嚎了?”
副師長說道:“黎師長,你太高看他們了。中國軍人現在已經不是過去的軍隊了,裡面很多是新兵,沒有以前的堅強。現在他們被我們重重包圍,失態也是正常的。這樣不更讓外面增援的軍隊加快前進速度嗎?對我們有利啊。”
師參謀長懷疑地說道:“我懷疑這是中國軍隊示弱於我。在南面,我們確實把他們打痛了,打掉了他們將近一個連,但也最多一個連而已。但在北面,我們並沒有消耗他們多少實力,反而是他們打死打傷了我們不是特工部隊和武裝民兵。而且據現場指揮官說,中國軍隊有一支小分隊,戰術素養極高,叢林戰術比我們特工隊還強,槍法都很準。
他們認爲這支小分隊就是偷襲我們黑石渡、巧奪阮家臺、潛入薪莊軍火庫的那支特戰隊。如果真的是他們,那他們的戰鬥力依然強大。這個特戰隊的戰鬥力比一個普通步兵營的戰鬥力還強,他們遠遠沒有到達他們電臺裡所呼叫的這樣狼狽。”
黎安德皺着眉頭道:“可問題是我們目前還無法確定這些人到底是不是那支特戰隊。萬一不是,我們進攻一次,他們就被我們滅了,那這個誘餌就不存在了。外面的軍隊進攻我們就沒有了任何顧忌。可萬一真的示弱,我們不去打他們,他們修築好了陣地,我們消滅他們的困難就更大了。”
副師長說道:“我們還是可以像剛纔一樣打幾下,滅掉他們一些人以後就撤退。”
黎安德說道:“中國人又不笨。第一次沒發現我們的目的,難道第二次還不能發現?用計可以,但同一計策用兩次就不行了。”
師參謀長接着說道:“可是,一旦我們把握不好這個度,或者裡面的中國軍人知道我們在貓戲老鼠,知道是在拿他們當誘餌,他們一定會奮起還擊,跟我們一樣來一個同歸於盡,那我們的計劃就破產了。
現在首要的問題是查清中國軍隊有沒有他們嘴裡喊的那麼危急,搞清楚那個特戰隊是不是真的在裡面。只要證明那支特戰隊在裡面,那他們的一切都是假,他們在將計就計,在利用我們釣魚的機會等待時間,等待有利於他們的局勢出現。”
黎安德贊同地看了師參謀長一眼,說道:“你放心,不管特戰隊是不是在裡面,我都不會給他們等待時機的機會。”
這下就連師參謀長都有點不明白了,和副師長一起看着黎安德。
黎安德說道:“不管我304師是不是消滅了增援部隊,不管消滅了多少增援部隊,天黑前都必須把野雞嶺紅溪村拿下,將他們徹底消滅。一旦到了夜裡,情況就變得複雜了。他們對附近的地形熟悉程度未必弱於我們,而夜戰更是他們的拿手好戲,我們沒必須冒這個風險。”
副師長點了點頭,建議道:“其實,我們還有一個不進攻而能削弱他們的辦法,那就是炸水壩!把南面山頂上那個水壩的東邊石壩炸開,湖水就能直瀉而下,能把南面半個莊子給沖垮。而且這麼做還不會引起中國軍隊的懷疑,只能自認倒黴。”
黎安德點頭笑道:“這個好。既然有這個高招,那我們就沒有必要再進攻了。等我們想要徹底消滅他們的時候,再炸開它。等水壩一垮,趁他們大亂、爭相從洪水裡逃命的時候,我們從南北兩面衝進去,還不輕鬆解決?哈哈哈哈,這叫天助我也。”
指揮部的幾個人都得意地笑了起來。
黎安德笑完,吩咐道:“參謀長,計劃是這麼計劃,但你千萬不能大意,你必須時刻注意周圍的動態,一旦情況不對,或者外面的中國援軍不上當,你得當機立斷,首先提醒我先滅了野雞嶺紅溪村的中國部隊,千萬不能因爲貪大求全,結果啥也沒撈着。”
師參謀長大聲應道:“是!”
時間接近中午,在兩邊有意無意地剋制下,兩面山上的戰鬥都停了下來,只有零星的槍聲和偶爾飛來或飛去的迫擊炮彈爆炸才提示這裡還是戰場。莊子裡燃少的茅草也減少了很多,莊子裡的房子、樹木在淡淡的煙霧中慢慢展現它們的輪廓。
看着莊子裡的坦克,郭拙誠問旁邊的劉大衛道:“劉營長,這大個子坦克有多少?”
劉大衛很不捨地看着他的寶貝,說道:“這是水陸兩用坦克,一共還有二十四兩。開始的時候59式坦克多,但路上損壞了幾輛,加上莊子東頭被那些村民炸燬的和石頭砸壞的,現在水陸坦克佔多數了。”
郭拙誠看着橫穿莊子的小河流,看着西邊遠處的相對大一些的河流,問道:“想沒想過利用這些河流?我們能不能乘坐它們如坐船似地衝出去?”
劉大衛反問道:“你說我們想過沒有?”接着說道,“能不想嗎?可是這玩意可不是有水就能跑的。有水沒水對它而已沒關係,都能跑。可問題是要它對水面要求寬,水流也不能太急。”
郭拙誠拿起望遠鏡看着西邊那條較大的河流,狐疑地說道:“那河面雖然不是很寬,但容納幾輛坦克平行都可以,水流也平緩,怎麼就不行?”
劉大力苦笑道:“你看到的表面現象,水面下有無數的礁石。這還不是主要的,就算有礁石,我們開慢一點,開認真一點,也能跑。最大的問題是那條河流的上游不遠有一道七米多高的瀑布,我們的坦克沒有翅膀飛上去。下面一里處又有一道十幾米的瀑布,我們坦克沒安降落傘,掉下去就成了鐵棺材。而且現在是枯水季節,到了下游,很多地方礁石與礁石之間只留下一兩米的間距,就是人走過去都困難,更別說坦克過去了。越南人還埋了不少反坦克地雷在那裡。”
坦克營一連連長侯國華接着說道:“我們能想到的越南鬼子都想到了,爲了查清上下游的情況,我們還犧牲了好幾名戰士。”
劉大衛說道:“郭隊長,你是大知識分子,不知道山村河流的特點。你看看這條河流,就是這個樣子。石頭一塊接着一塊,高的二三米。低的一尺不到,水又不多,起起伏伏,連人都不好走,更別說坦克了。”
郭拙誠心道:我從小就在山區長大,怎麼能不知道山村的河流特點?
看着橫穿村莊的河流,郭拙誠也知道坦克無法在裡面移動。除非河流裡面的水位增加三四米,將那些突兀的石頭全面淹沒。
郭拙誠問道:“如果越軍的炮火猛烈,我們可以把它們開到水裡躲藏一會嗎?”
副營長石金勝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但它在水裡的移動速度還沒有岸上跑得快,還不如在陸地上靠速度機動來躲避炮火……如果推遲兩個月開戰就好了,那時候是越南的雨季,河裡河水充足,我們的坦克就有了更多的選擇。”
郭拙誠道:“雨季對你的水陸兩用坦克確實有好處,但也苦了69式坦克啊。天天一身雨水,其他步兵部隊可更是苦不堪言了。”
大家都沒再說話,坦克兵臉上都有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頹廢。劉大衛更有一種陷入陷阱的羞愧和難受。
莊子裡、山腳下和山頂上,戰士們都在用各種方法挖掘戰壕、防炮洞、掩體,雖然大部分都是石質地面,但他們還是努力着,有不少人還用少量的炸藥炸。大家雖然忙碌,但人羣中瀰漫着一種失望和無能爲力的情緒……
郭拙誠這個臨時指揮官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總覺得自己應該爲他們做一些什麼,不能讓他們這麼等着越軍上來攻打然後阻擊,而應該帶着他們卻取得勝利,從勝利走向勝利。
“報告!總前指急電!”一個通信兵走到郭拙誠面前舉手敬禮。
旁邊的劉大衛心道:尼瑪,以前的電報一般都是團裡的,最多是師裡的,現在倒了,有這個小子後,電報都是總前指的,一下越過了師級、軍級。
因爲周圍人多,按保密原則郭拙誠沒有叫通信兵念,而是從對方手裡接過來看了起來:電報裡說的內容主要是兩個方面,一是同意特戰隊的計劃,並說明外圍部隊正在做接應準備,最晚明天早上完成部署工作。邊境的部署更是上級關注的重點,相應部署不久就會完全,絕對不會讓越軍有攻入國內的機會。今天晚上特戰隊就可以發出突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