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巷的事情,蘇璃原本想要再去看看,卻被突然出現的曲懸攔下來,他說流民巷的事,本就是他師父想要做的,他這個做徒弟的,如果連師父的遺願都完成不了,他還怎麼能說是他師父教出的最滿意的徒弟?更加對不起當初他師父豁出性命將他送出水牢。
至於再見到曲懸,蘇璃並沒有再在曲懸身上察覺到那天晚上所感覺到的強大妖氣,她本覺得蹊蹺,可是問曲懸曲懸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天晚上明明他是無論如何都要殺了那慕奚,彷彿魔怔一般。
而再次相見的時候,曲懸也只是輕描淡寫提了一句,並沒有逼着蘇璃告訴他慕奚的去向。
曲懸治好了流民巷的疫情,卻要將這個人情賣給蘇璃,蘇璃自然不肯要,要這個也沒有用,就算她如今說明她是五年之前被無辜滅門的蘇家之後,如今這四方城中還有多少人記得?況且她也基本是馬上就要離開了。
她不需要這個人情,可有的人卻是需要得很。
無疑慕暄最後坐上了帝位,這個人情,蘇璃很願意賣給慕暄,畢竟她跟慕修走後,這個寰王府中還是留下了許多人,這些人的生死,卻還是需要有人在後邊罩着,無疑慕暄是個很通情達理的人,即使他們之前並未有過過多的接觸。
而曲懸爲什麼要把這個人情送給蘇璃,曲懸是這麼說的。
林青徵打算跟着他一起回疆域,除開他的幽藍谷就在疆域附近之外,他聽聞曲懸家中遭遇,更是想要跟他一起去看看,他說他當年跟曲懸父母也有交情,算得上是還故人一個人情,而曲懸的偶像就是林青徵,如此一來自然是開心壞了,哪裡還想得到其他。
而且林青徵爲什麼會突然來找曲懸,曲懸自然是以爲蘇璃之前給林青徵寫信說了這事,正巧林青徵這會就在四方城中,但是蘇璃沒有寫信,她甚至還沒有想好怎麼跟林青徵說,她甚至沒有見到那個林青徵。
曲懸沒有說,蘇璃也就沒有想到了,她原以爲是曲懸覺得她是蘇絕的妹妹,是他在四方城中算得上是關係好的,他打算在離開四方城之前給他們留下一些東西。
不過緣由到底是什麼也不重要,就算真的知道背後原因是林青徵,蘇璃大概也不會在意。
但是曲懸沒有跟蘇璃說的是,當初其實他師父留下的那個蠍子並沒有說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只是隱約有指向那慕奚的意思,但是他清楚得知道他師父已經死了,卻是因爲林青徵。
林青徵說他之前巧合見到那一個老人被人打死,不過不在四方城中,而是在城外,而且那老人的屍骨都沒有了,因爲那片地方常常有狼羣出沒,但是那羣人到底是什麼人,林青徵說他也不清楚,但是聽他的描述,曲懸幾乎認定那人就是他的師父。
可後來想想,若那些人不是慕奚所派去的人,那又是誰?
曲懸對這個問題一直很糾結,可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忘了這一回事,事後再想起來,竟然下意識覺得沒有那麼嚴重,很多年後曲懸又想起今時的事情,是對此刻的自己恨得牙牙癢,覺得自己當初真的是個蠢材。
不過又不是每個人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當初宮邀離去的時候,告誡慕修要小心林青徵,因爲當年害他的是東海的人,而宮邀那個時候是妖界的人,不清楚幕後之人到底是要針對他還是要針對妖界,但是慕修是妖界之人還跟蘇璃在一起,若是有危險的話他們兩個首當其衝,林青徵雖然跟慕修關係很好,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道理,也是很顯而易見的。
林青徵去找曲懸到底是爲什麼,沒有人知道,他當初去找葉輕末,據葉輕末所說的話,林青徵與他說過話之後就是離去了,可方向並不是回城的方向,他是去找誰了?最後爲什麼會出現在四方城中?
而曲懸身旁根本沒有什麼不同,除開多了一個林青徵。
但是這些事情,蘇璃跟慕修都不知道,也自然都不會想到,或許在他們去到疆域之後,這一切都會有個答案。
後來葉輕末曾也來找過蘇璃,問的也大多就是關於那慕奚的事情,其實蘇璃覺得慕奚真正做錯的事情,就是在流民巷中引起了那奇怪病症,惹得許多無辜的人無故喪命,單單只是這一點,他的罪就已經是極難饒恕。
而至於謀殺親兄弟,這樣的事情對於皇室中長大的孩子來說,皆是必然所要經歷的事情,也難說到底誰對誰錯,你不殺他,他就要殺你,爲了保命只能自己先動手。
慕暄雖然心思沒有那般狠毒,卻也十分精明,他沒打算放過那慕奚,更何況他身邊還有着葉輕末這樣的人,身爲隱間宗主,怎麼可能留下這個大禍患。
蘇璃到底也沒有告訴葉輕末慕奚最後去了哪,就算是爲了莫歡歡最後的希望,若是說需要慕奚去抵罪,他已經有這個覺悟了,但是莫歡歡自願替他死去,雖然根本不能跟慕奚所造成的危害成正比,但是是個人總有些自私之心,沒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寬宏大量。
葉輕末本想刨根究底,哪知慕暄倒是阻止了他。
蘇璃把流民巷之事的人情賣給慕暄,顯然慕暄登上帝位之後的聲名要好了很多,他心中本就對蘇璃有種淡淡的欣賞之意,雖無愛慕之意,但是對於已經是皇帝的慕暄來說,愛不愛並不重要,有些欣賞就可以娶回宮中。
不過有慕修在,慕暄自然不可能打這個算盤。
慕暄跟着葉輕末去寰王府,也是想見見慕修,卻到最後也沒見到,從頭到尾都只是蘇璃一個人在跟他們說,只是她身邊多出了一隻愛粘在她懷中的黑色小貓咪,那隻小貓長得很漂亮,最奇特的是有一雙異瞳,可惜他總喜歡睡覺,慕暄他們也只是見過那異瞳一次而已。
在離去前,慕暄還是對蘇璃道:“若是你和七弟日後有甚麼難處,可以儘管來找我,若是在我可以爲你們做的範圍之內,我皆會盡力去做,你送我的人情太大了,不還我心中那結便是解不了。”
蘇璃笑笑道:“陛下如果真的想要幫我做些甚麼,就是照顧好這寰王府中的人就行了,再者不過就是你能真正做一個明君,不要步你父親的老路,葉輕末是個很不錯的人,但是他可不是我父親所能比的,他的遠見,才略,背景,都要遠勝我父親。”
她想說的就是慕暄不要跟他父親慕子忱一樣在坐穩了帝位之後就開始懷疑當初幫他的人,甚至於做出許多糊塗事,到頭來悔恨的也不過還是自己而已。
而且她說的那話也不是唬人的,葉輕末能在這樣年輕的時候坐上隱間宗主一位,必不是簡單人物,而且原本葉輕末大可以自己去做這個皇帝,想必他也可以處理得很好,而他卻選擇輔助慕暄,蘇璃雖不曉得原因,卻也知道葉輕末有自己的考慮。
蘇璃也挺不希望慕暄真的像他的父親那般到最後寒了其他人的心,直到最後的時候悔不當初,可是卻已經無法做出彌補。
慕暄一怔,隨即笑道:“蘇姑娘說笑了,葉兄是我的知己,亦是我的恩人,我無論如何不會對他不利,這一生我將權勢看得很輕,而對於結義之情卻很是重視,所以父親之前說我最不適合做皇帝的地方,就是如此了。”
蘇璃道:“葉輕末他會幫助你的,你遲早會變成一個合格的皇帝。”
慕暄笑着點點頭,隨後又道:“蘇姑娘如此一來,過年之後,是真的要離去了?”
蘇璃點頭:“其實在五年之前那一次,我本以爲自己會死,結果沒有死,那時候若不是心中還有一些不甘與怨恨,我不會再回到四方城。如今事情已經結束了,我自然該走了。”她沒有說的是,當初驅使她回來的原因,還有一個叫她念念不忘的人。
慕暄微微一怔,笑道:“也是,這城中如今也確實沒有甚麼東西可以使你留念了。”
蘇璃自然能夠感受到慕暄對她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感情,不過不管那是怎麼樣的感情,欣賞也好,愛慕也好,他們之後並不會再有甚麼交集了。
在慕暄跟葉輕末離開寰王府之後,縮在蘇璃懷中一直在睡覺的慕修終於才醒來。
蘇璃道:“你是有多不願意見他們,一直睡覺我倒以爲自己抱着的不是貓是豬。”
慕修打了個哈切,道:“確實沒有見他們的必要,而且寰王已經是個‘死人’了,還是死了很久的那種,就不要消費死者了。”他頓了頓,又道:“我睡覺不是因爲想睡,是因爲我需要睡覺來修煉,體內妖力在不斷流逝,可是修爲卻絲毫沒有降低,我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搞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璃撇撇嘴:“不管我說什麼,你總是能對上來。”
慕修笑笑:“阿璃要是不喜歡,那我就不說了。”
蘇璃道:“啊,你說你的,你說的一些東西還是挺有道理的,我樂意聽。”
慕修道:“那我還想問問你其他的事情。”
蘇璃轉身往回走:“恩?”
慕修擡眼看她:“當初跟你提起這事,阿璃總是說,太早了,我們還太小了,等這四方城中的事情都結束了再說,可是當年的我們也實在不算小,十八歲,十六歲,已經是可以的了。就算阿璃覺得那年紀算是小,如今你我的年紀怎麼說,不算小了吧?”
蘇璃一怔:“啊?”
甚麼年紀小不小?
慕修道:“城中如我們這般年紀的人,早已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而若是照着我們真實的年紀來算,在妖界也算不得小了,阿璃,四方城中的事情也已經結束了,你如今可否回答我當初問你的問題?”
當初問她的問題。
蘇璃臉不覺一熱。
當初慕修問過她甚麼問題?她突然想起來當初剛剛回城之後去見慕子忱,後跟慕修一起出宮的時候是他抱着自己從圍牆上出去的。
你也知道,不能給人瞧了去,所以我們不走正道,我們走偏道,你抱緊我了,雖說我不怕冷,可是我不喜歡冷,萬一一個哆嗦,你跌下去,就了不得了。
你敢把我摔下去嗎?
不敢不敢,當然不敢,我還等着娶阿璃,怎麼捨得摔你?摔出毛病可怎麼辦。
等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我們再考慮這件事好不好?
......
等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我們再考慮這件事好不好?
慕修見蘇璃面色,不覺輕輕一笑。
而蘇璃猛然想起那時候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臉刷得紅了。
慕修問過她甚麼問題,不就是問她甚麼時候兩人成親?
她當初說等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再考慮這件事情,如今這四方城中的事情確實是過去了,可是蘇璃對於這件事情,還沒有想好,慕修不經意得再次提起,她倒是不知道說甚麼了。
“這......這個......”
蘇璃停下腳步,突然不知道該說甚麼,問她願不願意跟慕修成親,她當然願意,這麼多年,她心裡就沒有存過其他人,唯獨當年的琴色,還有如今的慕修,就只有這麼一個人而已,可是要問她到底什麼時候成親,總會有些害羞。
兩個人現在是摟也摟過抱也抱過,相處跟夫妻其實也不差什麼,如今才突然想到兩個人之間,好像還是少了一個步驟,那就是成親。
慕修見蘇璃神色如此,不覺哈哈大笑幾聲,道:“阿璃是不是又要說,過陣子再說了?”
蘇璃紅着臉道:“誰說我要說,過陣子再說了?這種話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只是當時不如今日,現在你說要娶我,可不是人界鬧一場就能決定的事情,等安穩回到妖界,到那時再做考慮也不遲。”
說着說着還是逃避了這個話題。
慕修自然瞭解蘇璃的心思,這個時候成親對他而言對蘇璃而言都不是個好的選擇,不說他自身血脈的問題會不會有甚麼影響,就算是成親,蘇璃好歹也要跟人成親,而不是一隻貓,慕修現在最鬱悶的事情,莫過於無法恢復人身,只能以本體示人。
不過這樣也好,化形成人之後不能一直跟貓一樣窩在蘇璃懷裡,在做貓的時候,他可以一直待在蘇璃身邊,被她抱着走來走去,可是做人的時候,可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
而對於蘇璃來說,她身上同樣擁有血脈未曾甦醒,除去她需要繼承的屬於風紫的那部分妖力,還有屬於宮邀的那一部分,風紫的傳承自然是妖界的妖皇一位,至於宮邀給蘇璃留下了甚麼,現在還是未知數。
不過那天蘇璃擋下那秦鶴的一招時背部散出的金色光芒十分奇怪,還有她背上那金燦燦的鳳凰紋路,這明明該是屬於鳳凰一族的東西,可風紫不是鳳凰,那麼就只有可能是宮邀了。
這些事情在再次遇到宮邀之前,都只能是個謎。
還有這麼多的顧慮與未知,就算蘇璃答應了,慕修也不會貿然與她成親。
這般問,不過就是之前曾見到慕奚抱着已然死去的莫歡歡的屍體,靜靜親吻了她許久,看着這一幕,慕修表示他前一世還是琴色的時候,沒有親過宮薔,而今生他是慕修的時候,也沒有親過蘇璃。
這麼久了,兩個人都談婚論嫁了,居然連個親親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他之前居然還一直都沒有想到。
而且這個想法不是因爲看到慕奚親莫歡歡,而是之前蘇絕說的,他說你們兩個這麼久了,你居然動都沒有動她,實在是奇怪,不像慕淮與慕湘,他們雖然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關係,可是摟摟抱抱甚至是強吻甚麼該有的都有。
這話嚴重刺激了慕修。
不過他後來仔細想了想。
這事還是急不得。
這話要是給蘇絕他們聽了去,絕對會倒絕。
但是雖然想是這麼想,慕修也不知爲何,擡眼就是瞧見蘇璃微紅的臉頰,一個晃神,竟是往上竄了竄,舔了舔蘇璃的嘴巴。
蘇璃的臉原本就已經是夠紅了,加之慕修的這一舉動,她一下子怔住,沒有反應過來,而慕修舔完之後也愣住了。
一人一貓以這樣的姿勢靜止許久。
最終以蘇璃驚呼一聲反手把慕修甩出去,轉身跑回了房間結束。
慕修冷不防被蘇璃甩出去,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是結結實實撞在牆上又被反彈得摔到地上,他躺在地上,四爪朝天,看了天半晌,才突然翻身跳起來,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
這一人一貓都沒有注意到在遠處一直有個人,靜靜觀看了這一切。
陵玥本是恰巧路過,卻不想聽到慕修跟蘇璃談論起成親的事情,身爲跟着慕修近二十年的人,對於慕修的終生大事就該積極操點心,加之原本人皆有之的八卦之心,他沒有繼續去做事,而是停下來偷聽,還躲了躲。
沒想到看到最後,慕修就只是舔了舔蘇姑娘的嘴巴。
陵玥搖搖頭,嘆息道:“主子還是不行,這種時候就該繼續去找人家姑娘,怎麼能跑開呢?你親了人家,結果你自己比人家更害羞,人家跑了,你也跑,你跑了也就算了,你跟人家跑相反的方向是爲何?”
在他嘆息連連的時候,後邊有人重重拍了他一下。
陵玥嚇了一大跳,差點蹦起來,他扭頭一看是一臉疑惑的陵冰,這才把懸起的心放下來,他伸手拍拍心口,嚇得他以爲是剛剛說完慕修的壞話就被慕修聽到返回來找他了,剛剛慕修跑的那方向可跟他這邊不遠。
若是真被慕修聽見了他剛剛那番吐槽,陵玥顫了顫,他不敢再想下去。
陵冰道:“你一個人在這邊嘀咕甚麼?主子怎麼了?”
陵玥道:“我說什麼了?你聽到我說什麼了?”
陵冰挑挑眉,把他剛剛一個人嘀咕的話又是重複了一遍,陵玥瞪大雙眼看着陵冰,不可置信道:“你記這麼清楚?!”
陵冰道:“那當然,我一向對於主子的婚事十分關心。”她轉而又道:“主子在府中?我怎的沒見到?我這幾日只見了蘇姑娘,可從未見過主子,你卻一直在說主子也在府中,還如往常一般給他做菜,難道主子真的在府中?可是他在府中他爲何不來見我們?!”
該怎麼說呢?
陵玥想,如果說咱們的主子實際上就是那隻整天呆在蘇姑娘懷裡睡覺賴着不肯走的賴皮貓,陵冰會如何想?
可是他實在受不住陵冰的拷問,最終還是說了實情。
“甚麼?!那隻小貓就是主子?!”
果不其然陵冰聽了此事眼睛瞪得大大的,若不是陵玥先手捂住她的嘴巴,怕是就要在這裡大喊起來了,饒是如此,在陵玥放下手後,陵冰仍是不可置信看着他。
陵玥苦笑道:“若是我突然聽人說我們主子其實是隻妖怪,我也絕對不信,可是當初那天晚上,我也確確實實是見到了主子召出一隻黑貓,就跟今天這隻小貓十分相似,而且主子那天也是很清楚得與我說了此事,而且他還說要不要替我消去記憶免去煩憂。”
“是我自己選擇的記住那些事情,我也做到了當初對主子許下的承諾照常生活,不會把這事說給外人聽。”
陵冰雖是相信陵玥不會說謊,而且這幾日寰王府確實是有些古怪,可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這也正常,畢竟換成是任何人,突然跟你說,跟你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他其實不是人,他是個妖怪,是個人的第一反應怕是都不會相信,還會一拳打過去,你爲什麼要污衊我的朋友?
但這個人換成是陵玥,陵冰就不得不換種思路了。
確實,如果那隻黑貓就是慕修的話,這段時間來的許多事情就有解釋了。
“可是這也太震撼了,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妖存在,我還以爲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呢。”
陵冰訥訥道,後而突然反應過來:“那剛纔我過來的時候,看見蘇姑娘臉紅的跟什麼一樣就跑了,喚她也似是沒有聽到,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咱主子是怎麼人家姑娘了?”
陵玥面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主子剛剛親了蘇姑娘。”
“什麼!!!!”
這次陵玥沒有準備,陵冰的這聲大喊還是喊了出來,還好附近沒有甚麼人,陵玥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道:“你小聲點,萬一給主子或者是蘇姑娘聽到了,你叫人家倆人怎麼辦?”
陵冰弱弱“恩”了一聲,道:“主子居然會親人了,我從小到大除了魚就沒見他表示過對任何東西的喜歡,他對蘇姑娘確實是不一樣的,可是知道現在我才終於知道蘇姑娘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是要比魚高的......”
陵玥嘴角一抽:“你是不是高興過頭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誰會把人跟食物做比較啊,還有,蘇姑娘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比魚高了是怎麼一回事?”
陵冰道:“你不知道,之前我覺得淺一姑娘十分不錯,而且咱們主子也那麼大了,卻還是沒有甚麼心儀的姑娘,我心裡急啊,就不斷撮合他們倆......”
陵玥嘴角又是一抽:“你還撮合他們......倆......”
陵冰似是沒聽到陵玥的話,只是繼續道:“可是主子居然看出了我的心思,專門把我拉到一邊,說我這麼多小心思,還不如去好好跟你研究研究怎麼把魚做的更好吃,那樣他會更開心。”
陵玥徹底不知道說甚麼,伸手拍拍陵冰的腦袋:“我居然不知道你還做過這種事情。”
不說慕修對那淺一有沒有興趣,淺一原本進府就動機不純,這一點慕修一直是清楚的,後來陵雙似乎跟淺一之間有了莫名情愫,慕修再如何也不會選擇去跟陵雙搶人。
他只是不知道,原本以爲處事冷靜的陵冰,居然也做過這樣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陵玥突然很想知道當初慕修的表情是什麼樣的。
陵冰又道:“那然後呢?”
陵玥一怔:“啊?”
陵冰急道:“啊甚麼啊啊,我問你主子親了蘇姑娘之後呢,他們還怎麼了?!”
陵玥攤攤手,道:“蘇姑娘驚呼了一聲把主子甩出去害羞跑走了,主子被摔了然後思考了一會也跑了。”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哦,他們兩個跑的方向是相反的。”
陵冰怔了:“主子爲什麼不趕緊去追蘇姑娘,這種機會不常有要好好把握啊。”
陵玥頗是贊同得道:“我也這麼覺得,但是主子自小就沒有對其他的姑娘家有過更進一步的心思,突然有了心愛的姑娘,可能他也是頭一遭不怎麼習慣罷。”
陵冰聽得這話,也是點點頭。
此時一個聲音冷冰冰在他們二人身後響起:“你們兩個不好好做該做的事,在這邊說什麼?”
聽得這熟悉的聲線,陵冰陵玥一怔,隨即心猛然提起來。
他們二人臉上帶着微笑,顫抖着轉身,看着地上的小黑貓。
不約而同。
“啊,主子......”
“天氣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