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本是黑夜,在白澤來到蘇府大宅之前,看到的夜空也是有些許奇怪的,尋常夜空中即使再黑,星星再少也不可能是一點光亮都看不到,但是今夜居然根本看不到天空有甚麼光亮,真的是一顆星星都沒有。
不僅如此,就連月亮都被遮住,街道上也沒有甚麼人,估計是看着外邊黑,就在家中歇息了,白澤能夜中視物沒有怎麼覺得,他現在想起來剛剛見到陵玥陵冰二人的時候,他們是提着燈籠的。
直到此刻,白澤瞪大雙眸看着天空中那有如生生將整片天空撕扯開來的一道硃紅色痕跡,耳邊依舊是怒雷滾滾,但是天空之中除了那一道猩紅色痕跡之外,並無其他光亮,電閃雷鳴,雷鳴要伴隨着電閃,但是白澤從聽到那怒雷聲起到現在,都沒有見到過一下電閃。
原先在屋中的醒燭也聽到這一聲雷響,猛然一驚,隨即感受到屋頂上那股強烈的妖氣,他來不及分辨那股妖氣到底是敵是友,即是出門翻身躍上屋頂,剛剛翻上去見到仰着頭看天空的白澤,醒燭不由得是一怔。
他下意識跟着白澤一起看天空,只聽得耳邊又是突然炸響一聲更加響亮的雷聲。
天空中原本只有一道硃紅色痕跡,而伴隨着這一聲怒雷響,竟是又緩緩撕扯出另一道與那硃紅色痕跡一模一樣的痕跡,只不過這次出現的痕跡卻是呈現出銀紫色,隨着這道銀紫色不同尋常的景象,心中亦如那天際的電閃雷鳴,翻涌不息,而此時尚在屋中的陵玥和陵冰見醒燭出去,也起身打算跟他一起出去瞧一瞧。
哪知剛剛走到門口,卻是見到外邊的地面明晃晃得,擡頭看天空卻依舊見不到星星和月亮,只能看到兩道像是強行撕扯開來的痕跡,一道硃紅,一道銀紫,很是奇怪,還沒來得及想爲何會出現如此情景,陵玥就是看到門前的地上,落下幾滴雨。
雖然現在的地面被那兩道痕跡的光芒照得通明,陵玥陵冰還是覺得那落下的幾滴雨水顏色似乎有些許過於深了,兩人相視一眼,隨即拉着手朝前走了幾步,走到那幾滴雨水低落的地方,蹲下身子。
陵玥伸手去輕輕摸了一下,竟是感覺到有些許粘稠,他心下一驚,隨即擡手翻過來去看,誰知這一瞧竟是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手指上粘着的,根本不是甚麼雨水,而是猩紅色的血液。
若是換做原本的陵冰,見此情景雖會被嚇到,但是不至於尖叫出來,但是她剛剛生產過不久,還正虛弱,而且在四方城中安逸生活了這般久,膽子也是隨着變小了一些,她突然看到陵玥手上沾着的血跡,驀然驚到,便是驚叫出聲。
這驚呼也是使得此刻還站在屋頂上的兩個人驀然清醒,他們低頭就是看到站在對面的對方,白澤不由得是一怔,他竟是沒有注意到醒燭是甚麼時候上來的,不過此刻也顧不得這些,他們兩人聽到陵冰的驚呼聲,是立時跳下房頂,朝兩人走去。
而在他們走的過程中,卻覺得天空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只是以他們二人的眼力來看,在那些“雨滴”還沒有滴落到地面上的時候就能夠看出那並非尋常雨水,而是血液,即使看不到,靠着周圍越來越濃的血腥氣,也能夠感受出不尋常。
“快進屋!”
白澤立時閃身朝前掠去,抓住陵玥陵冰,是朝屋裡衝去,而醒燭則是閃身到屋檐下,雙手在胸前結印,在白澤三人頭頂凝出一道青色屏障,擋住了那越下越大的血雨。
血雨這種東西在很久之前出現過,但是會造成血雨的情況基本都是其他四界中有甚麼人在遭受極刑,而且受刑之人修爲極爲高深,他那些因爲刑法而逸散出去的靈氣,反倒會變成是血雨,會遍及五界。
但是這範圍也是受到修爲的控制的,一般情況下在哪裡受的刑就會在哪裡下血雨,人界反而是最後一個會被波及到的位面,而此刻人界居然也下了血雨,白澤醒燭不由得緊張起來,這種程度的血雨......可是妖皇仙君級別的那種修爲纔可能會引發的啊。
他們本以爲那血雨會對凡體所不利,才趕緊將陵玥陵冰二人拉回屋中,免得出甚麼意外,但是回到屋中,他們見兩人身上還是滴上了些許紅色血點,但是並沒有甚麼特殊的事情發生,這才放下心來。
陵玥緊緊將陵冰抱在懷中,陵冰深深呼吸幾口,苦笑道:“我沒事,過久了安逸日子,竟是如此也能把我嚇成這樣,當真是越來越不濟了。”
聽得陵冰的話,陵玥摸摸她的頭,柔聲道:“你剛剛產子,身子正虛弱,可是好受些了?”
陵冰點點頭,隨即伸手拍拍他的胳膊,朝醒燭白澤那邊瞧了瞧。
陵玥當即明白陵冰是告訴他她沒事,但是此事到底如何,還是要問他們兩個人的好。
見到陵玥把陵冰扶到椅邊坐下,又轉身看着他們,白澤醒燭相識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茫然,他們也不知道這種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澤輕聲道:“這種程度的血雨,只有可能是仙魔鬼界中發生了甚麼事情,妖界妖皇不在,常理下該是不會出現如此景象,但是想來想去,都想不到誰有出事的可能。”
醒燭也是微微皺眉,他思索良久,道:“我記得很久之前曾在古書上瞧見過,這血雨觸發的可能性有很多,有可能是修爲極高者遭受極刑,身上逸散出的靈氣所凝成,也可能是什麼大殺孽的觸發,還有......”
白澤挑眉:“還有甚麼?”
醒燭“額”了片刻,不好意思得笑了笑:“距今時太久遠,我忘記了。”
白澤:“......”
陵玥:“......”
聽得他們二人的談話,陵玥卻是聽得迷迷糊糊的,他感覺自己知道他們在說甚麼,但是就是聽不懂,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詢問。
他又是扭頭瞧了瞧外邊的血雨,見其下得是越來越大,這城中的人是從未見過如此血雨,紛紛打開窗戶去瞧,一開始還覺得可怕離得遠遠得瞧,久了見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倒也變得膽大起來,還有的小孩玩心起伸出手去接那血雨。
而時間一久,衆人居然發現一件神奇的事情,這血雨,似乎有治病得奇效,最起先是一位孤寡老人一人在屋中坐着思考人生,聽到外邊的嘈雜聲,才知道外邊似乎是下了血雨,他看着那血雨,竟是不知爲何伸手想要去觸碰。
他顫顫巍巍伸手出去接那血雨,哪知那血雨在他手上蓄得多了,流了他一胳膊,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他原本一直在覺得胸悶氣悶,腦袋昏沉,被這冰涼的血雨觸碰之後,居然感覺到一陣神清氣爽,他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心念一動,又是伸出另一隻手去接。
與那血雨接觸得時間久了,他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舒服,而且手上和胳膊上那被血雨浸過的地方,原本有傷疤的地方,竟是全部好了,他不可置信看着自己身上的變化,瞬間被興奮充斥,他竟是直接能夠從窗戶爬出去,整個人沐浴在那血雨中,感受到身體上的爽快,他亦然發出爽快的大笑聲。
周圍的人見他如此,紛紛好奇,這個人身子不好很多年了,鄰里間是知道的,見他如此,自然是要問一問,那人與周圍人仔細說了這血雨的奇妙之處,周圍人將信將疑,卻不敢有人去試。
但是總有那麼幾個膽大的,還有一些原本就身患絕症活不久的人,他們自然是覺得如果有可能康復,淋一淋又如何,畢竟生還康復的誘惑太大,逐漸開始嘗試的人變多,效果顯著,這種感覺不亞於死而復生,許多人欣喜若狂,在雨中歡呼。
漸漸得人變得多了起來,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四方城中的人都知道了這事,而那血雨依舊在下,本是夜中,該安靜的四方城卻熱鬧得像是在過節,不管是大人小孩,還是老人,都身處室外,接受這血雨的灌溉。
還有一些人嘗試着想要接一些血雨回去,卻發現這種血雨並不能持續很長的時間,即使是落在地上,幾分鐘之後也都會消失不見,所以這種血雨無法保存,那就多泡一泡,它既然可以治病,那麼沒病的人去淋一淋,說不定還能夠強身健體,誰不想有個好身體?
這樣的事情同樣驚動了早已入眠的皇宮,葉輕末大晚上披着單衣去敲響了慕暄的房門,他們兩個在這四方城呆了十年,將四方城管理得十分平和,但是慕暄的身體卻變得越來越不濟,這些出生在宮廷之中的孩子,自小就生活在那種爾虞我詐的環境裡,即使能夠活下來,又有幾個是完完整整沒有經歷過痛苦或者是留下甚麼病症的?
慕暄見過的黑暗太多,他母親同樣早逝,好在母親生前身邊的老嬤嬤和秦染兮將他看得好好的,雖能活下來,卻也吃了不少苦頭,所以在他有了能力之後就立刻離開了皇宮,去雲遊四方,至於皇位,他不是沒想過,卻在見識了外邊的世界之後,再無奪權之心。
只是沒想到本無權心的他居然纔是這皇位的下一任繼承者。
慕暄前幾年身子就開始不好了,請了好些大夫都看不好,他自己對着一切看得倒是很豁達,反正他一生中特別想做的事情沒有幾件,他一般想做什麼就會立刻去做,倒是活的瀟灑,對自己的命看得也很開。
但葉輕末可不這樣想,他對於慕暄這個人的看重程度比慕暄自己都要重,在得知那血雨的功效之後,他是立刻去找了慕暄,慕暄沒睡醒迷迷糊糊沒力氣下牀,葉輕末就揹着他去了院中,和他一起淋雨。
慕暄詫異道:“這雨竟是如此神奇,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全身變得很有勁,似乎那些不適和體內原本存在的沉悶疼痛在慢慢消失不見。”
葉輕末聽得此話,終於是露出笑容,他輕聲道:“這般甚好,我把你扶上皇位,你要是這般早就死去了,可是很對不起我的。”
慕暄輕聲笑笑,沒有再說甚麼,卻也沒有抗拒葉輕末的懷抱,早在葉輕末來的時候就把院中的侍衛侍從全都遣退了,就他們兩個人,抱一抱也不害羞。
此時在離四方城不遠處的一座山後,有一片竹林,竹林深處有一片小湖泊,湖泊邊有幾棟草屋,其實下雨的地方只有四方城,城外就是滴雨不沾,但奇怪的是偏偏這片小竹林處,也下了一場小型的血雨。
草屋前,湖泊邊,站着一位青衣女子,她長髮已有些花白,面上雖是有些皺紋,卻也絲毫不妨礙看出她的美麗,只是如此美人面色卻略帶幾絲憔悴,她站在湖邊,怔怔然瞧着天空落下的血雨,良久,竟是流下兩行熱淚。
她身後走來一個黑衣男子,男子臉上有道疤痕,他面色冷峻,懷中抱一把劍,腰背挺得筆直,他走到那青衣女子身後,瞧了她片刻,緩緩開口道:“這雨水似是極爲神奇,夫人可是感覺到身上的痛楚好了些?”
青衣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她開口,聲色哽咽:“元葉,你說這雨要是下的早幾年,子忱他是不是就......可以活下來......”
當年慕子忱將秦染兮帶走,沒想到最後相伴的是他們二人,他們還沒來得及周遊十二州域,慕子忱的身子就開始逐漸衰弱,他不能過久坐馬車,也不能走的太久,不然就會體力不支暈倒,所以他們最終還是選擇在這離四方城不遠的後山之中,搭建幾座小草屋,過清閒日子。
原本這樣一直下去倒也很好,但是慕子忱註定不能長久活着,他能多活那幾年,已經是奇蹟,而那或許也是宮邀當初留給慕子忱最後的一樣東西了吧,慕子忱很滿意,他離去的時候,面帶微笑,此生如此,他已經很滿足了。
但是秦染兮不行,她不能接受慕子忱的離去,在相伴相守幾年之後,她越來越喜歡他,也發覺自己越來越離不開他,可是她又能怎麼辦?
元葉並沒有離開,而是選擇繼續陪着秦染兮待在這裡,他將梅右的骨灰好好擺在自己的房中,覺得如此度過餘生,興許也不是什麼壞事,眼前剩下的事情......
他站在秦染兮身後,看着她逐漸開始顫抖抽泣的背影,面色未變,只如標杆一般筆直杵在她身後,什麼也沒有說,其實他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一般秦染兮在這種情緒低落的時候,也只有慕子忱纔能有法子哄她了,然而如今的慕子忱也只是一罈骨灰,什麼也不能做。
白澤和醒燭自然也聽說那血雨的功效居然是可以治病,這其實是因爲陵冰在沾了那血雨之後,因爲產子而帶來的身體上的一些問題居然漸漸消失了,原本還覺得奇怪,後來發現自己手上那道長長的刀口在沾了血雨的那一小塊地方居然好了。
這才引起白澤和醒燭的注意。
而經過他們的確認還有外邊的歡呼聲,他們才肯定這血雨的不同尋常之處。
來不及思考這種血雨爲何會有如此功效,白澤已經是閃身消失,話都沒有來得及跟醒燭幾人說,因爲他想到這血雨功效奇特,萬一可以治好蘇心的失憶呢?
然而等他回到那醫館中的時候,卻看到蘇心一個人穿着單衣站在院中,那滴落後本該消失的血雨卻留在了蘇心的身上,她本該穿着的是一件白衣裳的,但是此時看去那白衣裳上邊盡是血色。
這血雨......
“心心!”
白澤面色微變,慌忙衝過去抱住她,卻見蘇心雙眸有些空洞,他不由得更加慌亂。
而蘇心在聽到白澤的聲音之後,原本空洞的雙眸突然變得有了些許神氣,她扭頭怔怔然看了醒燭一眼,她的臉上同樣也沾滿血雨,看起來好像是自己受了傷,蘇心看着白澤好一會,而白澤見蘇心如此,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小心翼翼瞧着她。
那血雨滴落在兩人身上,只是白澤身上的血雨片刻之後就消失,蘇心身上的血雨卻是積聚得越來越多,她仔細瞧了白澤片刻,後而張了張嘴,說得卻是斷斷續續的。
“師......師父......”
白澤瞳孔驟縮,她記起自己了?!
“心心!你可記起我是誰了?”
但是蘇心沒有回答他,她一直看着白澤,原本有了些許生氣的雙眸突然又變得空洞,接下來又在白澤有些驚恐的目光中,身子癱軟下去,倒在白澤懷中。
是暈了過去。
白澤低頭看她,伸手輕輕將她臉上的血跡擦去,長長嘆了口氣。
不行嗎?
這場血雨來得蹊蹺,但是誰都不知道這是爲什麼,除了四方城,還有鳳梧山脈,鳳凰一族中,都下起了如此血雨,但是效果就不如人界這般,人人都可以得到救治,不過有的人還是可以得到一點點好處,就比如朱鳳和鳳顏,還有鳳於天。
鳳於天后來一直心憂着五凰池的動靜,但是這麼十年來,卻絲毫沒有甚麼值得重視的動靜,而妖界那邊依舊封鎖着界碑,沒有消息傳出,外人也不得入內,沒人知道妖界之中到底發生了甚麼,纔會使得他們採取如此極短得措施。
而這場血雨,竟是使得他憂慮了十年的心變得平靜下來,似乎那一直在擔憂着的事情,終於得到了解決,鳳於天在見到那血雨,感受到自己的變化之後,幾乎立刻就是趕到了五凰池,在他趕到五凰池的時候,同樣看到的,還有朱鳳和鳳顏。
在這十年中,朱鳳和鳳顏的變化也是極大的,朱鳳是心懷仇恨,強迫着自己修煉,而他原本是心有迷茫,本是壓抑着自己修煉的進度的,如今自己主動尋求修煉,必然是進步非凡,而鳳顏本身就天賦出衆,加之跟朱鳳一起,心情愉悅許多,也就受益非凡。
他們同時感受到這場血雨的不平常,幾乎在同一時刻想到了五凰池,又一同來到了這裡。
但是五凰池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們三人又等了許久,還是什麼也沒有等到,在他們打算離去之時,他們一直期待的“反應”,卻悄然降臨。
葉曦緩緩睜開雙眸,他這原本就是靈體的軀體,此刻變得越發透明,他靜靜站在原地,看着身旁閉着雙眸的蘇璃,輕輕一笑。
比他預計的時間還要久很多,但是這麼長得時間不是白費的,雖然蘇璃這對於修煉一竅不通的體質令得他很是煩惱,不過總算也是完成了這個傳承,這個小丫頭,他看不透,不過他總覺得這個小姑娘日後成就非凡,不是尋常人。
可惜啊,他看不到了,血凰石已經完全被她吸收,想必在她醒來之時,就是他消散的時候罷,不過他更沒想到的是,這小丫頭居然在最後選擇用突破之後那些逸散在身周的靈氣,用來降下一場血雨給她想要給予的人,而不是選擇自己吸收,倒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了。
葉曦緩緩扭頭,看向某一處,神色有些許嚴肅,隨即漸漸變得和緩,最後略帶笑意,看來那邊也是完成了,他跟他兩個人當初是同時沉睡,如今同時甦醒,同時找到最適合的傳承者,現在恐怕又要同時死去,也算的是一種緣分。
那把絕響,想必會在那個小子手上創下更加響亮的威名,比遠古時期的威名要更加震撼。
雖然他們都看不到,但是日後的那些所會發生的事情,他們卻可以預見。
不過......
葉曦扭頭又是瞅了瞅蘇璃。
雖然不能精確得感知到,但是在進行傳承的時候,他能夠在這個小姑娘身上感受到一股特別的氣息,總覺得似乎她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完成,似乎是......一劫。
而在慕修那邊,老者看着閉目的慕修,心中所想居然跟葉曦一模一樣,但是在這最後關頭他也無法再跟慕修說些什麼,只能說那必然是他要經歷的一劫,只是最後的結局卻是不明,似乎不在命道之內。
也罷。
葉曦和老者紛紛呼口氣。
這終究是後輩們的事了,他們沒有那個必要,也沒那個時間去瞎操心。
兩人在不同的地方,卻朝着對方的方向看去,都知道對方在哪裡,但是卻也沒有再見一面。
老者始終沒有告訴慕修自己的姓名,恐怕連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叫什麼,但是葉曦這個名字卻能夠清清楚楚記得。
蘇璃的睫毛微微一顫,似是要醒來,而葉曦的身子也變得越發透明,幾乎要消失,他輕輕一笑,張了張嘴,隨即整個身軀消散不見,化作點點光芒,在周圍飄動,環繞在蘇璃身周。
老者在即將消散之際,突然聽到那一道聲音,不由得瞪大雙眸,隨即竟是大聲笑起來,在他消散的時候,維持着的,是極爲開心的狀態。
“同去同歸,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