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但其實許墨辰絲毫不敢大意。
他揚了揚下顎示意，衆人各自散開。
李碧彤祭出一對鎮尺，上面“乘分破浪、翻江倒海”八個字金光燦燦，她更是毫不猶豫：“八字合一！”
一出手，就是壓箱底的術法。
八個金字融爲一體，李碧彤集中全部靈氣注入，催化仙緣，爆開一束光芒，衝向上方的天空。
“轟——”金光擊中天空，卻只盪開一層漣漪，沒有造成任何破壞。
萬里山河圖卷，這裡構築的世界，沒有那麼容易破除。
周圍四面八方，可以看到天地漸漸捲縮起來，一旦歸於最後，他們全部要死在之內。
唐德潤等人，也是集中力量，往天空轟擊而去。
然……都是無用功！
“空中不行，”唐德潤後退數步，“那就打穿地面。”
衆人均是點頭，又再次展開神通，轟擊地面。
另一邊，許墨辰也是化爲一道遁光，以極快的速度朝季君恩掠去。
他身在半空，右手一轉，周身浮現幾十柄道源之力凝聚的長劍。
“上窮碧落、流雲無涯！”
以他爲中心，爆開數十道的劍芒，衝向季君恩。
季君恩毫不畏懼，那劍芒刺過他的身體，只是搖搖晃晃。
六道卍瞳凝視之下，許墨辰看得清楚，那季君恩的身體，也只是水墨線構成的。
“陛下，”季君恩冷笑，“微臣也已經和萬里山河圖卷融爲一體，區區修仙者神通，如何奈何的了微臣。
且讓你看看，這寶貝的厲害之處！”
他右手朝天空一指，空中裂開一個大縫隙，出現了一個眼睛。
瞳孔張開，一道光芒射向許墨辰。
“啪——”那光芒打得許墨辰在空中急速旋轉，猶如彈射出去的炮彈，射入下方的水庫中，激起滔天的水花。
許墨辰八相凝魂緊緊護住周身，但還是覺得神魂震動、炁藏神府的道源之力一團混亂。
“這力量是……”他有一種難以相信的感覺，“是國運！”
沒錯，季君恩祭出的天道之眼，內含的攻擊中，居然有一點點的國運。
哪怕是一點點，也能給許墨辰造成衝擊。
他不是第一次面對國運，當初對決談書逸的時候，對方也能夠使用國運。
但這次顯然更加被動，許墨辰身在圖卷內，無法使用國運。
此長彼消，他處於不利的局面。
好容易調整好狀態，後方的水面亮起光芒，他沒有任何停留，以極快的速度衝出水面。
“轟轟轟——”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天道之眼的光束射入他剛剛沉沒的地方，激起一柱柱水浪。
許墨辰來回穿梭避開，他右拳凝聚出一團青光，元雷三式之雷奔射出反擊。
打蛇打七寸，他攻擊的目標，始終是季君恩。
那雷奔命中，一團水墨線散開，隨即又凝聚起來，依舊變成滿臉笑容的季君恩。
“看來，不破這萬里山河圖卷，”許墨辰幾招之下就看穿了，“朕還殺不了你。”
“哈哈哈，”季君恩仰天大笑，“陛下，微臣可是一片忠心地和你說了，此物乃雲上界的寶貝，豈是凡間修仙者能夠破除的。”
許墨辰無所謂：“那朕也說了，當世之中，還沒有朕不能斬的仙。”
他一聲長嘯，高高掠起，雙拳閃電般地打出，在空中佈下一片的青色雷球。
“落！”反手一壓，道源之力催動下，那雷球化爲光芒，冰雹般地砸向季君恩。
“沒用的，”季君恩嘆了口氣，“雕蟲小技而已。”
天道之眼的光束，切割機一樣橫掃過來，所到之處，那雷球紛紛爆開。
許墨辰更不搭話，左手食指伸出，上面出現九道黑色圖紋，九嬰魔指發動。
頃刻之間，空中琉璃神水和奈落暗籠之火同時吐出，猶如傾盆大雨倒灌而下。
“咦！”季君恩後退一步，“異水和異火？
倒是罕見的術法，可惜了……”
那邊天道之眼的光芒籠罩過來，水火頓時也化爲一絲絲水墨色絲線，散落在圖卷中。
“如何，”季君恩笑眯眯地看着許墨辰，“不知道陛下，還有什麼底牌，都讓微臣見識一番。”
許墨辰臉色鐵青，對手很強，他有過心裡建設，但是沒有想到居然任何術法神通都奈何不了他。
也對，自己的這些術法，已經被天道之眼看過，也就是說，季君恩早就清楚。
既然如此……
又是一道光束射過來，這回許墨辰沒有後退，他展開所有神通：“移天借道！”
光束在他面前，被移天借道一帶，一半打在自己身上，另一半返回回去。
“轟——轟——”兩聲巨響，許墨辰和天道之眼，同時爆開光芒。
這一擊命中，季君恩身體一陣虛化，看過去居然有了幾分狼狽：“好好好，不愧是陛下。”
另一邊的爆炸光中，許墨辰渾身是血，倒飛了出去。
他看着嚇人，但其實沒有傷害到根本，穩穩站在飛劍上：“原來如此，朕明白了。”
天道之眼中蘊含着國運，對於修仙者而言，力量很大。
畢竟有國運，凡人就可斬仙。
但偏偏遇上許墨辰這位真龍天子，他一直有國運加持，相當於有一定的免疫力。
“你這國運，恐怕也是抽取而來的吧，”許墨辰看着遠方的那個眼珠子，“季君恩，你的本體隱藏在天道之眼內吧。”
一語道破玄機。
季君恩卻也不在乎：“是又如何，陛下難道還能破除天道？”
“朕說過，沒有朕不能斬殺的仙，”許墨辰擦去嘴角的血液，“自然也就沒有朕不能破的天道。
更何況，你的天道，不過是虛假的。
你的國運，不過是竊取的。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基於自己的想象，一個活在圖卷中可憐的紙片人而已。”
“住口！”季君恩勃然大怒，“老子能修仙，能創造世界，能和圖卷合二爲一，老子不是什麼紙片人！”
被許墨辰道破，他氣得什麼“微臣陛下”全部忘記了。
許墨辰冷笑，他再次沒入劍光，和含光劍合爲一體，以極快的速度朝天道之眼衝去。
那邊，季君恩也是催動神通，天道之眼無差別地射出漫天的光束，想要擊墜許墨辰。
許墨辰在空中急速閃避，一次次堪堪避過，瞅着目標越來越接近。
“想得美！”季君恩身體突然消失，他融入到天道之眼中，“去死吧陛下！”
整個瞳孔，大網般地張開一團光芒，誓死要將對手吞沒。
許墨辰也是集中全部力量，準備硬抗這一擊。
最關鍵的時候，突然他身前人影晃動，一個嬌小的身姿，擋在自己面前。
“嘶啦——”光芒閃過，將那道人影吞沒，卻沒有波及許墨辰。
雖然不過半息的時間，許墨辰神識掃過，確認得清楚，擋在自己面前的是舒無因。
又是她！
一片白色光芒中，神識感知全部失效，許墨辰無法把握舒無因的生死。
但他的心，剎那間一陣劇痛，兩世記憶中的那一幕幕，閃屏般地在腦海中掠過。
“季君恩！”許墨辰終於喊了出來，“你這樣的仙，朕必定斬殺！”
他整個人，包裹着紅色和橙色的光芒，一縷縷一絲絲浮動着。
那是他兩世修爲，悟出來的十罪力量——善和惡！
“破！”他化氣爲形，左右手一分，居然將天道之眼射出的光芒撕碎。
強光消失，映入眼簾的是舒無因，她的身上都是鮮血。
而她的身後，隱約浮現出一道數米高的人影。
那人影風姿卓絕、長裙翻飛，給許墨辰一種極具熟悉的感覺。
是的，兩世之中，遇到的妻子和少女……
另一邊，天道之眼內的季君恩也呆了：“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