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星空中，暗色的星球上，爆開一個閃亮的光芒。
許墨辰蓄謀已久聚集的巨型靈氣球，終於擊中吳穹。
一開始的時候，吳穹還伸出雙手抵禦。
他雖然強，但畢竟面對的是整個天魔域修仙者那裡借來的靈氣。
只要是存在，那就有極限。
當面對超過自己極限的攻擊，他也無法反彈回去。
光球一點點下沉，最終將吳穹壓到地表，發生了大爆炸。
身處附近的許墨辰等人，耳邊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
高速散開的氣旋，互相交叉着，引得爆炸音波的頻率，遠高於一般聽覺可以聽到的範圍。
四面八方都是光，這些光裡面，蘊含的是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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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交叉拉扯，將捲入其中的所有摧毀。
許墨辰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他調用全部道源之力，牢牢守住自己。
就算如此，他也猶如海嘯中的一片扁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這樣的衝擊，才漸漸淡了下去。
光芒散盡，餘暉慢慢減弱，塵霧隨着靈氣氣旋一點點散開，許墨辰從一堆亂石堆中，掙扎着爬了出來。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全身上下幾乎都是血。
不過現在已經顧不上了，他躍上附近的一個高出，向前方看去。
但見原本完整的天魔域星球，爆開出現了一個大缺口，形成一個火山口模樣的凹陷。
這凹陷的直徑非常大，一直連到遠處的天邊。
不過凹陷非常深，下面黑漆漆的一片。
還有一些地下水源，地層被破壞之後，全部集中流入凹陷中。
許墨辰勉強打開六道卍瞳和五力聞諦，仔細分辨着。
不過現在他實力減弱，能覆蓋的範圍並不大。
這樣的結果，不管如何讓他鬆了口氣。
剛剛那個巨型靈氣光球，要是放在中土大幹所在的星球，估計現在整個星球都消失了。
天魔域的星球，一個是大，另外土地物質結構也不一樣，所以造成的破壞有限。
許墨辰深深吸了口氣，微弱的道源之力流動，他踏上十方劍，往凹陷那邊飛去。
一邊尋找唐德潤芊零等人，看看是否還倖存着。
臨近之後，他這纔看到，凹陷下方，炸出來的不僅僅是深坑。
地下幾千米的地方，出現了人造的設施，由於被炸了一部分，變成一個斷層。
從那斷層中，可以看到一個個橢圓形、石頭模樣的東西，裡面裝着修仙者。
許墨辰猜測，這些就是被安置在這裡、神魂神念卻是在裡面世界的、真正的天魔域修仙者了。
不過此時，他暫時顧不上這些人。
適才的大爆炸，也讓其中一部分的修仙者隕落，多少有些損失。
他看了幾眼，繼續前進。
沒多久，就看到芊零一手帶着覓珞，一手拉着唐德潤，三人緩緩飛着。
看到他們，許墨辰心中大喜，加快速度迎了上去。
“你們沒事，”多餘的臺詞，他也說了一次，“可還好。”
覓珞嘿嘿一笑：“本來我們是死定了，還好有芊零姐在，最後的時候以光速將我們兩人拉扯出去。”
唐德潤苦笑：“微臣本也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陛下可還好。”
許墨辰點頭，四人不敢在空中停留太久，飛到附近的落腳點，暫時停留休息。
“不知道十步他們怎麼樣了。”許墨辰看着凹陷中，慢慢蓄水滿了起來。
時間過去小半個時辰了，十步幾個人沒有出現，吳穹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隕落了。
一道人影在他們身後出現，是陸雅。
陸雅雖然在現實世界，沒有多少實力，但她的根源是系統，其實就是不存在的虛影，大爆炸對她沒有影響。
“沒想到你們還有這招，”她忍不住也笑了，“按照我們的估算，吳穹肯定元氣大傷。”
“你的意思是……”許墨辰聽了，多少帶着無奈，“他沒有死。”
“應該是，”陸雅抿了抿嘴脣，“不過重傷是肯定的了。”
“那就是，”許墨辰看着凹陷，“他現在在積蓄力量恢復自己。
十步幾個人呢？”
“不知道，”陸雅搖頭，“不過他們是天魔域的修仙者，自有神通，隕落的可能性不大。”
聽到這個消息，許墨辰等人內心也是五味雜陳。
剛剛那樣的攻擊，最多是打擊到吳穹，但卻殺不死他。
“陛下……”唐德潤建議，“要不我們先把裡面的修仙者給解放出來。”
“未嘗不可，”許墨辰沉吟着，“只是我們是外族人，說話的份量不夠。”
正討論着，前方的地面上，一絲絲紅色的血液彙集起來。
這個異變許墨辰也察覺了，擁有血液力量的，就只有十步。
果然沒多久，血液越來越多，最終拱起來，變成十步的模樣。
他雙手還各自拎着一個人，分別是疏影和璃月。
三人的氣息都很弱，但好歹還活着。
只是十步一出現，他的臉色並不好看：“許天子，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言下之意，大爆炸看着驚人，但他們都能活下來，吳穹的話，估計問題也不大。
雖然他們算是“波及”，吳穹則是“直接命中”。
“朕倒是報了一絲的希望，”許墨辰也站了起來，衆人一起看着凹陷，“至少讓他付出點代價，也是可以的吧。”
十步點頭：“希望……”
他的話，只說了兩個字，就戛然而止。
不僅僅是他，許墨辰等人，臉上也閃過一絲的絕望。
原本凹陷中，流水注入之下，只是盪開一圈圈的漣漪。
這個時候，漣漪突然增加，遠方某處的水面，開始鼓起來。
然後，一個人緩緩從裡面升了起來。
是吳穹，看他的樣子，和剛剛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可以感知到，他的威壓大幅度減弱，但也僅僅如此。
沒有任何致命的傷害，大爆炸只是減弱了一部分他的力量。
而許墨辰這邊，基本上所有人都失去了戰鬥力。
再打起來，唯有被對方碾壓的份。
另一邊的吳穹，依舊風姿卓絕，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非常平靜地看着一衆人。
這一刻，就連許墨辰都感覺到，來自超格上位者的俯視。
就好像人類，看着腳下的螻蟻，一樣的感覺。
吳穹卻只是微微彎起嘴角，他揚了揚袖袍。
一陣巨大的靈氣衝擊過來，將許墨辰等人全部吹飛。
緊接着吳穹右手一按，所有人的身形，都在空中停住了。
等於說，他將許墨辰一行人，全部控制在手中。“有一點本事，”他笑了，“好在這身體還不錯，不然真的就白走這一趟了。
好了，時間也很久了，該送……”
該送你們上路了。
他眼神冷了下來，正要發動攻擊。
這一刻，天空突然打開一道裂縫，另一股靈氣傳了過來。
感知到這股波動，吳穹一直雲淡風輕的表情有了變化：“這是……”
只見裂縫中，一名少女飛了出來。
許墨辰看得清楚，來的正是舒無因。
舒無因是異人，她怎麼有撕開虛空的能力？
還沒有來得及仔細琢磨，空中的舒無因嬌斥一聲，整個人的身影立即虛化起來。
在她的外形上，隱約籠罩了另一名女子的虛影。
模模糊糊可以看出，那是一位風姿卓絕的宮裝美女。
有了宮裝女子虛影的籠罩，舒無因也得以在空中飛行。
她來的速度很快，目標正是下方的吳穹。
吳穹表情極其複雜：“四無之人……是你啊……”
舒無因卻沒有回答，直直衝到他面前，一拳揮出。
“嘭——”巨大的撞擊聲，那一拳直接打在吳穹身上，將他遠遠擊飛。
許墨辰早就知道舒無因不一般，哪知道她能強到如此地步。
應該籠罩在身上的虛影加持。
舒無因一拳擊飛吳穹，更是右手上升，凝聚出一粒靈氣球丟了過去。
“轟——”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來，她才穩住身形。
那邊爆炸的火焰中，吳穹也是迅速飛了出來，他臉色凝重，直勾勾盯着舒無因：“果然！每一次你都是選擇他！”
舒無因開口：“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的命運一開始就決定了我的選擇。”
聽着這話，吳穹緊緊抿着脣，他握緊拳頭，朝舒無因掠來。
這還是許墨辰等人，第一次看到他主動出擊的樣子。
天空中，兩人以極快的速度來回交錯。
互相擊打的聲音，爆開的氣旋，一層層擴散開去。
兩位超格大能的對戰，戰鬥引起的波動，不僅僅是天魔域星球，乃至附近的星空，都發生了波動。
“他在什麼地方？”交戰中，吳穹依舊忍不住問。
舒無因冷笑：“要是我知道的話，也許今天出現在這裡的就不是我。”
兩人對話中的“他”，自然指的就是荼道逍遙仙。
吳穹略略後退：“你的存在特殊，我並不介意你幫他。
但再這麼和我作對，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還沒有完全恢復自己的魂魄。”
舒無因無所謂：“那你呢？
你又好到什麼地方，玩這種傀儡遊戲有意思嗎？”
吳穹臉色異常難看，他冷聲問着：“最後再問一次，你終究還是不願意幫助我麼？”
舒無因手下沒有停：“如果我願意的話，一開始那就是你這邊的立場了。”
吳穹“呵呵”一笑：“是了！
是我愚鈍了，只是這麼久沒有見到你，難免有點念舊。
你說的對，如果你願意，確實我們就不會是對立的立場。”
十世之約，兩人之間的恩怨，不知道幾十萬年還是幾百萬年了。
口舌之爭，其實沒有太大的意義。
吳穹明白，但舒無因對他而言，也是不一樣的存在。
難得的故人相見，他忍不住多問了幾句而已。
只是如今的舒無因，除了宮裝少女外，還多了這一世舒無因的人格。
“殺了他！”她喊了出來。
舒無因也是掠開，她雙手朝天空一張，頓時閃現無數的大大小小陣法。
根本沒有給吳穹反應的機會，那寫陣法猶如流星追月，一起往他身上招呼而去。
吳穹不敢怠慢，他揮手劃出一個圓圈，在自己身邊周圍，也構築出陣法。
這一瞬間，雙方的陣法接觸在一起。
天空中，再次閃過激烈的爆炸聲和光芒。
地下一直觀看的許墨辰，明顯感覺到這一擊之後，舒無因的氣勢，大幅度減弱了。
不僅僅如此，隨着對戰的持續，她的力量一直在走下坡路。
他猜測是因爲，虛影宮裝女子的存在，不能長時間維持的緣故。
所以舒無因，才這麼着急發出全力一擊。
他轉頭看着唐德潤：“還有靈氣麼，能借一些給朕。”
唐德潤自然不會拒絕，連着芊零和覓珞，也是上前一步：“我們一起渡給你。”
剩餘的靈氣不多，但合起來，勉強還能動一動。
雖然三人都不清楚，許墨辰還能做什麼。
那邊，十步也看出問題了。
知道許墨辰在準備，他也散開兩道血液，黏在疏影和璃月身上。
“借一下靈氣！”
疏影和璃月，當然不會拒絕。
天空中，攻擊減弱。
這一次，畢竟是超格大佬的招數。
吳穹雖然全力抵抗，但還是負傷了。
一半的身體，被削得血肉模糊，甚至露出白森森的骨頭。
身上的威壓，也減弱很多。
只是比起喘氣的舒無因，他顯然更穩一點。
相比較起來，他還是佔據優勢。
而舒無因身上的虛影，卻模糊得快看不清了。
不過，落在遠處的許墨辰眼中，內心升起了一股希望。
他看得清清楚楚，吳穹的身上，有一根紅線。
那就是“一線真實”的能力，可以抽取的紅線，保證一擊必殺。
最初的時候，差距過於懸殊，他無法辨析。
經過衆人的努力，現在將吳穹的層次打了下來。
這是最後的機會。
許墨辰吸收了芊零三人的靈氣，但也清楚，機會就只有一次。
關鍵還在於，吳穹就算如此，實力也在自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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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擊必中才行。
他不禁握緊了拳頭，有機會但沒有把握。
“許天子有打算，”身後響起十步的聲音，他感覺到許墨辰身上的波動，“我助你一臂之力。”
許墨辰回頭一笑，這個時候，客套話就沒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