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暖聽了張寶全所說的話,點了點頭,便也交代了敬妃和米雨在內殿先幫忙照看着花醉,自己這也才放心的跟着張寶全一起去了太醫院取藥。
在這後宮之中,也只有敬妃與花醉是真心的友好,敬妃知道花醉心情不怎麼好,加上四皇子的病情,更是讓花醉已經心力憔悴了,所以,敬妃這些日子也會經常來玉樓陪伴着花醉。
“娘娘奴婢怎麼覺得影月去了那麼長時間還沒有回來呢?按理說,鏡彩都回來這麼久了,影月該不會在外面出了什麼事情吧?”米雨這丫頭心腸其實也挺好的,但是她的預感似乎都比一般人來的準。
米雨的話纔剛剛說出來,敬妃就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了,“噓,你這個烏鴉嘴,本宮就覺得你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好端端的出去,怎麼可能會出什麼事情你呢。”
“是,娘娘,奴婢多嘴了。”聽到敬妃在訓斥自己,米雨連忙低下頭,小聲的迴應道。
“不過本宮也奇怪,影月那丫頭向來辦事情都是快捷敏力的,怎麼突然今天卻……”說着說着,敬妃也突然有一陣不好的預感了。
“小姐……救我……小心你身邊的人啊……小姐……影月不能夠在您的身邊伺候着您了。”
“傻丫頭,你也快到了出嫁的年歲的,本宮說了,要給你許配給十王爺做側妃的呢,等五王爺打完勝戰回來,本宮就與陛下說你的婚事。”
在夢裡,影月背對着花醉,花醉看不清影月的臉,只覺得這樣的場景似乎讓人覺得有些異樣,這是夢境嗎?影月爲什麼說的話是那麼的憂傷呢?
“小姐,奴婢不能夠嫁給十王爺了,其實小姐給十王爺找一個好的側妃……小姐,奴婢對不起您……小姐您身邊的人……”
說着,影月的卻離花醉越來越遠,聲音也是越來越遠。花醉還沒有反應過來,影月與她的話語都消失不見了。
小姐身邊的人?是誰呢?敬妃?素暖?鏡彩?小靈子?
“影月別走……”花醉突然從夢中驚醒,看了看四周,屋子裡內只剩下自己與敬妃還有米雨陪伴着。剛纔是在做夢嗎?影月呢?怎麼屋子裡沒有本宮的奴才呢?
“姐姐你可醒來了啊,剛纔真是嚇死我了。”敬妃看見花醉醒來,笑了笑,見花醉額頭上都是冷汗,便拿起自己的手帕,輕輕的在花醉的額頭上擦拭着,“姐姐,剛纔張太醫已經過來給你把脈過了,只是說你身子最近是太過虛弱了,再加上煩心四皇子的病情,所以剛纔纔會因爲疲勞過度而暈倒的。”
“哦,我知道。”花醉看了一眼敬妃,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直視着前方,靜靜的想着:影月讓自己小心身邊的人,那究竟是誰呢?敬妃與自己交好,而自己又把大公主送給敬妃撫養,怎麼說,她都沒有理由背叛自己啊?素暖雖然不是一直伺候着自己的,可是她對盈妃是衷心耿耿的,而盈妃又與自己是交好的姐妹,她也應該不會背叛自己吧?
花醉的心中疑惑是越來越多了,最後把一點停留在了鏡彩的身上。鏡彩曾經是莊妃的人,雖然莊妃這些年已經不待見她了,可是畢竟她始終都是莊妃黎府上帶過來的丫頭啊,指不定她又會被莊妃給利用了呢?
“娘娘,您醒來了啊。”素暖像似從外面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一般,無精打采的走進了內殿,緩緩的朝着花醉的牀榻便走去。
“嗯。”花醉點了點頭,看着素暖,總覺得素暖現在有些不對勁,“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聽說你去太醫院拿藥了吧。”
“是,奴婢是去太醫院拿藥,可是……”素暖點了點頭,看着花醉回答道,話說到一半,卻又挺了下來,“可是……可是……”素暖結結巴巴的,半句話都沒有說完整。
“發生什麼事情了呢?難道是四皇子又怎麼樣了?”說道四皇子,花醉立即掀開被子,下了牀,準備朝着偏殿的方向前去,卻被敬妃給扶住了。
“姐姐,四皇子有林嬤嬤和鏡彩在那兒照顧着呢,現在眼下您自己的身子纔是最重要的啊,如果連你也倒下了,那麼四皇子該怎麼辦呢。”敬妃看着花醉說完之後,便從新讓花醉躺下牀去。
“娘娘。”素暖突然跪在了花醉的面前,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腦海裡想起剛纔,自己在御花園的假山下,看見影月慘死的那一幕,“娘
娘,您千萬要顧及着自己的身子啊。”
“本宮知道了。”花醉看了看素暖,再看了看敬妃,點了點頭,這纔回到了牀榻上,“素暖你剛纔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怎麼哭起來了呢?”
花醉還從來沒有瞧見素暖哭泣,除了那日盈妃因爲難產而死,那時候的素暖可是哭的梨花帶雨的。
“影月她……影月她……”素暖哽咽着,始終都說不出口,也怕花醉知道了影月的死訊,會更加的難過。
“怎麼了?”花醉微微皺起了眉頭,心裡之中閃過了一陣不好的預感,“影月人呢?難道說剛纔去華慶殿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嗎?”
“素暖你就好好說話吧,別讓淑妃姐姐着急了。”坐在牀榻邊上的敬妃,見素暖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也顯得有些着急了起來,“你也知道姐姐現在身子弱,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嗯。”花醉聽了敬妃說的話,看了看敬妃,輕輕的拍了拍敬妃的手,然後再看着素暖說道:“現在本宮只有你們陪伴着了,有什麼事情素暖你就直接說出來,本宮也早就把你當成自己人了。”
“影月她從假山下掉了下來。”素暖終於把影月的死訊告訴了花醉,語畢之後,素暖哭的淚花帶雨。
花醉不相信自己所聽到,難道說,剛纔那個夢境,就是預兆着什麼嗎?“影月是怎麼死的?怎麼可能呢?影月不是去華慶殿找鏡彩的嗎?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死呢?影月那丫頭就等着本宮向陛下賜婚給她了,那丫頭可是等着嫁給十王爺爲側妃的呢。”花醉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自顧自的說着。
“影月她是不會離開我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那丫頭從小到大做事情我都很放心,她也很是維護我的,她不可能死的,絕對不可能的……”花醉依舊是嘴裡叨唸着,笑容淡淡的,眼角的淚水,也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影月,本宮要向陛下請求,讓你早些日子嫁到十王爺的府上吧。”
語畢之後,花醉便下了牀,自顧自的拿起斗篷,準備走出內殿。在內殿裡的敬妃和素暖還有米雨,都還未反應過來呢,敬妃連忙拉着花醉,“姐姐,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本宮要去華慶殿請求陛下,早些讓影月嫁到十王爺府上去,皇宮裡太危險了,影月那丫頭……她……她……”說着說着,花醉靠在了敬妃的肩上,肆意大哭,“影月那丫頭她最最瞭解我了,她也很心疼我,我不希望她有事的。”
“姐姐,你別難過啊……”敬妃輕輕的拍了拍花醉的肩膀,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花醉,然後對着素暖問道:“你剛纔可看見了什麼?影月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從假山上摔下來呢?”
“對啊。”花醉突然清醒了一般,輕輕的擦拭着自己的淚水之後,轉身看着素暖,“去往華慶殿的路上,的確是要經過御花園的,可是好端端的影月上假山做什麼呢?難道說……”
花醉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難道說,影月是聽見了什麼,或者看見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纔會被人從假山上推了下來嗎?
“娘娘,奴婢不知,奴婢只是想從太醫院拿了藥之後,先去御花園那兒看看的,沒有想到奴婢剛走到御花園的時候,看到假山下圍着一羣宮女和太監,似乎也在議論着什麼吧,所以奴婢就去看看,誰知道看到了影月的屍體……”素暖跪在地上,她知道花醉一定承受不了影月的死訊,便繼續安慰道:“娘娘您就節哀吧,如果影月知道您現在因爲她而這副樣子的話,影月在天之靈一定也很難過的。”
“屍體?節哀?在天之靈?”花醉無法忍受着三個詞語,後退了兩步,此刻花醉的心感覺到了陣陣涼颼颼的,她無法想象影月是怎麼死的。
“鏡彩。”花醉發了瘋似得,大聲的喊着鏡彩的名字,“素暖,去把鏡彩叫過來,說本宮有事要問她。”
“娘娘找鏡彩……”素暖起身,福了個身子,後又一夥的問道,“難道娘娘懷疑這件事情是與鏡彩有關的嗎?”
“不該問的事情就不要問了。”花醉瞥了一眼素暖,冷冷的說道。
“是。”素暖點了點頭,便退出了內殿,快速的往偏殿的方向跑去,花醉的吩咐,素暖也從來都不敢怠慢。如今在素暖的心中,花醉是素暖的主子,所以素暖也一定會好好的,衷心的伺候着花醉的。
到了偏殿
,沒有瞧見林嬤嬤,倒也不覺得奇怪,人有三急,而且這林嬤嬤也不知道是故意偷懶還是什麼的,總覺得她的屎尿是比一般人還要多。
“四皇子,你不要怪奴婢啊,要怪就怪,你不該出生在這皇宮之中,如果不是你,我的家人也不會被莊妃娘娘和蘭貴人挾持了。”鏡彩抱着哭泣中的四皇子,嘴角顯得有些猙獰的樣子,似乎要把四皇子趕盡殺絕一般。
“哇哇哇……”
四皇子像似感應到這個抱着自己的壞女人,似乎要對自己不利,拼命的哭泣,好像是在叫喊救兵一般。
“行了,別哭了,很快你就會停止你的哭聲,還有你也不會再因爲臉上和身子上的紅疹子而難過了,快點去投胎到一個好人家吧。”鏡彩說着,便從新把四皇子抱回牀榻上,嘴角再一次露出猙獰的笑意,“只有你四,莊妃和蘭貴人,才能夠放過我和我的家人,只有你死……”
“影月你在做什麼?”終於素暖忍不住,衝進了偏殿,剛纔鏡彩所做的一切,和所說過的話,素暖都是看見,也聽見的,“娘娘對你也不薄啊,你爲什麼要害四皇子呢?莊妃娘娘已經不是你的主子了,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隱的話,你告訴娘娘啊,娘娘也一定會幫助你的,絕對不會像莊妃娘娘她們那樣利用你。”
“哼。”鏡彩冷哼了一聲,“那又如何,所有的事情不都是因爲淑妃娘娘而起的嗎?如果沒有淑妃娘娘,莊妃娘娘也不用爭寵,也不用拿我來當物品一般,都怪淑妃娘娘,這一切都怪她。”
“鏡彩,你真的好冷血啊。”素暖搖了搖頭,似乎眼前這個鏡彩,顯得有些可怕。難道說影月是她和莊妃一起害死的嗎?素暖不敢想象,冷冷的說了一句,“娘娘讓你過去一趟,你過去吧月之死。”
“呵呵。”鏡彩冷笑了一聲,“素暖啊素暖,你不覺得你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偏殿,似乎就表示着你命不久矣了。”
“鏡彩,你說什麼?”素暖潛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影月是你殺害的嗎?你好狠的心,影月平時也把你當成姐妹一般,你怎麼能夠做出傷害影月的事情呢?”
“要怪也就怪,影月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我只不過是替莊妃娘娘辦事罷了,這並沒有什麼吧。”鏡彩似乎不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會被花醉知道似得,看着素暖繼續說道:“素暖,你也不是一直跟着淑妃娘娘的啊,爲何你那麼衷心呢?”
“主子始終是主子,我一直覺得淑妃娘娘對我有恩,如果我沒有來玉樓伺候淑妃娘娘,指不定我被分配到其他難伺候的主子那兒,或者讓我去做苦力呢。”素暖瞥了一眼鏡彩說道,“難道你不覺得淑妃娘娘對我們很好嗎?”
“那又如何?”鏡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素暖,廢話少說,既然你今日已經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了,那麼今日不是你素暖死,就是我鏡彩死。”
“不可理喻,可惡。”素暖根本就不想再與鏡彩耗下去了,已經退到了院子外面了,可是鏡彩似乎嘴角顯得有些可怕,不知道她究竟是要對自己做什麼,“我要去告訴娘娘,你這個壞女人……”說完,素暖想快速朝着主殿跑去,可是卻被鏡彩死死的拉住。
“來人啊,素暖這個賤婢謀害四皇子,快來人啊。”鏡彩抓着正在掙扎着的素暖,朝着外面喊去,只見有人來的腳步聲音,鏡彩這也對着素暖說道:“素暖,主子平日待我們這麼好,爲何你要對四皇子下毒手呢,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太讓我失望了。”
“鏡彩,你別惡人先告狀,我剛纔來的時候,明明是看見你對四皇子……”
素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鏡彩打岔了,“素暖,剛纔林嬤嬤去茅房了,正好我也急得不行,也趕着去了,可是回來之後卻看見你進了偏殿,還對四皇子又打又罵的,四皇子纔剛剛滿月沒幾日呢,你怎麼能夠這麼狠心。”
“鏡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小靈子和一些玉樓的奴才們,聽見鏡彩剛剛的叫喊聲音,也都紛紛到了偏殿。
“我抓住了這個背叛主子的肩膀,小靈子你去告訴淑妃娘娘一聲。”鏡彩還是死死的抓着素暖,不讓素暖有逃脫的機會。
“噁心,你這個噁心,鏡彩,你不得好死。”素暖已經不想再解釋了,院子裡圍着這麼多的人,沒有想到鏡彩居然能夠睜着眼睛說瞎話,不愧是莊妃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