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說呢,告訴他自己早已明白自古帝王情便從難久長嗎?告訴他,她早就做好了在他不再愛她時,自己將會找一處平靜的地方安然度日嗎?還是告訴他…… 心更緊,那種沒 意識的力量,讓雲清秀眉一皺,終於輕輕的開了口:“因爲你是皇帝。”因爲你是皇帝, 所以,我們的愛根本不可能長久,不管是因爲外力還是時間,還是可能發生的誤會,只要你還是皇帝,你就不可能永遠的只愛自己的。終有一天,愛會淡卻,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因爲我是皇帝?”軒轅澤只覺心狠狠一痛,心頭再度緊繃的弦也啪的一聲悄然斷裂。
有些呼吸困難的看着她那雙黯然的眼,真的很想大聲問“皇帝怎麼了,因爲我是皇帝,你便不相信我對你的愛嗎?因爲我是皇帝,就始終無法擁有一份純淨的愛? 非要加諸於帝王的名份,非要爲這個名所累,永遠無法獲得哪個女子豪無保留的愛自己嗎?
曾經他以爲婉兒會一心只愛自己,爲了自己她可以放棄皇后的虛名,只要自己,什麼也不在乎。
可事實卻是,自從進宮以後,婉兒便變了。變的在乎名利,變的攻於心計,變的爲了長久的留住自己而不擇手段。
曾以爲,雲兒將會是這個世上難得不在意自己的皇帝身份的一個女子,可以不爲皇后名利所動的愛自己,甚至,在清冷的翠微宮都可以豪無所爭的生活下去。可是,隨着婉兒的身體越來越差,他對婉兒的關心也越來越熱切,只是在太醫與他如此細心的護理下,婉兒還是 無可避免的滑了胎……這一切,他都可以看作是意外。可是,隨着婉兒身體的異常出血,隨着太醫眉頭緊鎖的推斷,隨着寧兒無意提起的點點滴滴以及那天婉兒派人出宮請自己卻被 攔住,再到這兩日他所讓人調查的一些線索表明,竟然這段時間以來,除了皇后,便再無旁人接近婉兒。
而方纔,她還在說着愛自己卻擔憂失去自己。同時,還分明告訴自己,因爲自己是皇帝。呵,因爲他是皇帝嗎?所以,她雖然愛着自己,卻更擔心失去自己?
心一沉,他下意識的鬆開手,聲音暗啞的說道:“聽凌歌說起大早的,這裡發生了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題轉的太快,快到雲清還沒有從方纔的憂傷中走出,他就已經說起了正事。
這樣的他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由先前的愣了愣到而後因爲不知該如何繼續方纔的那個話題而選擇了放棄。
本來這事她也不想讓皇上費心,只是因那個宮女是在她的宮裡出了事。如果獨自處理 ,怕是很難讓衆人信服。
雲清走回桌前,將之前派人調出的那名宮女的資料遞於軒轅澤。接着說道:“那個宮女是華妃宮中的內侍宮女,我已經讓人安葬了。經內務府確認,此女進宮剛剛兩年零四個月零十三天,曾在尚衣局做過繡娘,後被調至朱華宮充當內侍宮女,負責收放華妃的相關物什,後直接由華妃的貼身宮女寧兒指派其侍奉着華妃的飲食及作息規律。在宮中,此女平日與宮人相處都不錯,出事前沒聽說其他的犯錯事件,宮中其他宮人也是十分震驚,所以待會兒用過膳,咱們一起去朱華宮中再瞭解一下情況吧。”
“好。”接過案冊隨意翻開掃視了一眼,軒轅澤點了點頭,沒再出聲。
雲清見他面色陰沉,不解他對此事到底有何看法,便問道:“如果此事真乃後宮中人所爲,那你要如何處理?”
想那華妃滑胎的事情,他看起很生氣。加上如今又死了一個宮女,事情越來越表明,有人在暗中動了手腳。
如果屆時查出真是宮中的哪個嬪妃所爲,到時只怕其家人也難逃一死。
可是這些女子的父親都是朝中重臣,便是次些的也都關係着天闕商脈的巨賈龍頭。如果其女進宮不久便犯事遭到賜死,那其罪也當牽連其家族,還有可能因此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 動盪。
那樣,真是要殃及池魚,白白害無數人因此事牽連其中。
軒轅澤心裡重重一緊,緊緊的抓着冊子,面色複雜的看向雲清,道:“我很想聽聽你的意見。”
“嗯,依臣妾之見,此人心狠手辣,十分惡毒。如能查出,自該嚴加懲處。只是,對其家族,如無參與此事,便請皇上放過吧。”雲清也料他會聽自己的意見,只是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直黯沉的讓人有些擔心,不由問道,“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麼?”
伸手輕輕的貼向他的額頭,卻發現他全身一僵,似乎對於自己的碰觸極度不適。
“沒有,只是這幾日沒有睡好,精力有些不支。你的意見,我會考慮。走吧,先去用膳吧。”軒轅澤將案冊拿開,本想扯出一個笑容,卻發現,竟然那麼的難。
轉身將案冊扔回桌上,在雲清若有所思的注視下,匆匆的走出了殿內。
“臣妾參見皇上,妹妹見過皇后姐姐。” 當皇上皇后一齊駕到朱華宮的時候,何若婉正在 服用午膳,二人讓其免禮,吩咐她好好用膳。
之後,便單獨叫出了寧兒,詢問着那個叫采衣的宮女相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