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倒猢猻散這個道理很常見,畢竟建奴還是挺兇狠的。朱國弼這一家子能活下來已經很不錯了,因爲時間太緊急大部分財產也被掠奪了。可女人還是掌管了不少財富,家中有兒子支持朱國弼也只能每日最醉醺醺的過日子了。可是那個女人卻不簡單,至於怎麼不簡單閻爾梅的意思讓王晨去看看,難得陛下有興趣……
一路朝着後面的宅子而去,原來大氣的保國公府已經沒有了。換成現在這種宅子,不過在王晨看來也不錯了。哪怕是沒有以前精緻,可感覺上還是不錯的。
一路走過來,大門是緊閉的,閻爾梅帶來的士兵去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半大的小子。猛然看到這麼多人,他都有點緊張起來了:“你們做什麼呢?這裡是保國公的府上……”
閻爾梅淡淡的說到:“陛下來了,請他出來吧。”
這話一出口,那小孩子猛地跑了回去。一邊跑還是一邊喊道:“皇帝陛下來了,快出來迎接啊。”皇帝的威嚴還是很可怕的,尤其是王晨。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似乎沒有什麼人出來,王晨立刻推門走了進去。推門就聽到朱國弼在哪裡訓斥道:“皇帝怎麼可能來這裡?我們也不是什麼保國公了,以後不要再瞎說了。”難得今日朱國弼沒有醉過去,這纔有了訓斥兒子的舉動。畢竟皇帝,距離他已經很遙遠了。那個仁謙皇帝何等的厲害,驅逐建奴掃滅流寇那麼的輕而易舉。怎麼會來他這裡,他算什麼?在那種人眼中,他都不算個人物。
訓斥還沒有結束,他忽然發現院子裡面有人進來了。入眼是一個穿着一種緊身,但是看上去很得體的一個青年。在他身邊跟着好幾個看上去挺彪悍的人,其次他旁邊還有閻爾梅這個調過來主持揚州事物的官員。
閻爾梅看着朱國弼冷哼一聲:“朱國弼看到陛下,還不問安?”王晨對於禮儀不是很講究,可是作爲臣子卻不能浪。上位者可以不在意,但是下面的人也要表現出該有的尊重。強者有慈悲弱者有尊嚴,但是弱者不能挑釁強者,那不是尊嚴是傻逼了。
朱國弼看着王晨,身子一哆嗦連忙跑了過來:“草民朱國弼見過陛下……”王晨沒有封賞過他什麼官員,所以他很自覺的稱呼草民了。
王晨笑眯眯的說到:“朱國弼,你記不記得大概在弘光帝的時候,你那個時候不是準備納一個娼門的女子爲妾,後來那個女子就被一個大官給帶走了。”
朱國弼猛地擡頭看着王晨,這個事他還是聽清楚的。說起來他也調查了很久,可最後也不知道被誰帶走了。最終追蹤的人說是被人搶走了,結果自然是不了了之了。對於他們這種大人物而言,區區一個女人不算是什麼。
“難道當初是陛下?”一種日了狗的感覺從心底有感而生,這真的是莫名其妙就得罪了未來的皇帝?
王晨笑了笑說道:“不是朕,而是盧象升盧大人,他收了那個女孩爲義女了。結果朕的遊玩計劃,就被你這麼破壞了。不得不提前溜走,你說朕怎麼記不住你呢?”
朱國弼聽到這裡簡直傻眼,還有這種事情:“陛下草民不知道啊,草民當初根本不明白怎麼回事啊。”事實上當時就算是明白,他還是會追過去。畢竟王晨那個時候還不是皇帝,他肯定會追過搶回來的。
王晨掃了幾眼說道:“看樣子你過的還挺糟糕的,怎麼沒有了弘光帝連生活都是問題了嗎?”他的衣服已經不嶄新了,這裡也沒有什麼僕人了。看得出來他的落魄,真不知道怎麼混到保國公這一步的。
朱國弼這一下真的哭慘了:“陛下,那建奴搶走了我們所有的財富,家裡的地皮都掘開看看。錢謙益錢大人更是連衣服都被扒拉了,他們連一口吃的都沒有留給我們。府邸還是後來閻大人來了之後,我們賣給了閻大人才有了現在的生活。”
真的是一個哭慘,這個時候外面走進來三個女子。一個看上去年長一些,另外兩個相對年輕。年長的女人看到這裡這麼多的士兵,還以爲發生了什麼。王晨掃了一眼她們手中的原料,這是回來準備織布嗎?
“草民謝氏見過陛下……”說着女人帶頭行禮了,後面的兩個女孩明顯有點不知所措,跟着孃親有樣學樣的。
王晨掃了一眼那些織布的材料卻是說道:“你的夫人比你有擔當的多,虧你還當保國公。說起來朕都沒有對你們算賬,你們自己就完犢子了?真的是太差勁了,身爲一個男人居然要依靠女人養家餬口,這雖然不算是什麼稀奇古怪的,可你死後就真的丟人了。看看老朱家受得了不……”這種無能的兒孫,餓死算了。
朱國弼跪在地上並沒有什麼動作,如果是有決心的人,不用別人說什麼自己就能起來。這種人明顯一蹶不振了,根本不存在什麼雄心壯志。王晨掃了一眼,真的是有點無語了。說實在的自己前來,其實也就是調侃一下,自己難不成真的弄死他?他根本就不配……
看着癱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的朱國弼,王晨揮揮手說道:“挺無趣的,謝氏自強不息的故事寫一下傳出去,另外看看他的那個兒子有才能救送去學堂學習。女孩子也送到懿安皇后哪裡學習一下,如果沒有能力或者庸才直接送回來。”
說完王晨轉身走了出去,真的是有點掃興的。當然王晨也不是想幫他,進入學堂這裡的百姓們都會安排。當然一個縣一個慢慢來,只是今天看到了他有感而發。如果沒有建奴的搶劫,他們還可以富足一生。可惜現在只能乖乖的幹活,至於朱國弼今後會怎麼樣。估摸着也就看那個女人,她纔是話語權……
走出去之後,盧象升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真的是世事無常,沒有想到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盧象升只有感慨了,其餘的情緒已經沒有了。
王晨沒有那麼多的情緒,這已經是預料之中的事情:“走吧,我們去看看那錢謙益在做什麼……”說起來錢謙益可是一個文人,自力更生在這個時代可是非常的強。別的不說他隨便找點文人做的就可以了,比如說寫個字寫個家書讀個報紙之類的。閻爾梅給他安排的工作,就是在廣場讀報。
這麼一個文人,如果不用豈不是浪費了呢?無論是做什麼,只要是做事的都可以。反正添堵的人都死了,錢謙益如果自己找死也不能怪王晨。每日晚間大概六七點的時間,廣場裡面就會開放喇叭。錢謙益負責讀報紙給百姓們開智,這麼做在很多人看來沒有意義。可只有王晨知道,這麼做還是有意義的。比如說自己的政策,這樣傳下去也會執行的更好。
當然下午的時間錢謙益也不是沒有事情做,他基本上在廣場替人寫個家書。因爲王晨的原因,無論他有什麼當官的經驗,王晨都不會考慮錄用這個東林黨的魁首。爲什麼建奴可以二次從揚州掠奪走大量的財富,那些商人真的那麼有錢嗎?
其實恰恰不是商人的功勞,而是這幫子文人的功勞。說起來他們在之前存儲了大量的財富,因爲建奴需要他們的投靠和管理百姓們,所以並沒有對他們下手。可是最後跑路的時候,建奴就管不了那麼多了。這一頓搶劫下來,不僅僅是建奴驚呆了,甚至王晨也有點驚呆。國人這個存錢的哀嚎,真的是太令人絕望了。
一個京師敲詐了七千萬白銀,這還不是極限所在。揚州敲詐了四千萬也只是皮毛,在這個之前李自成也洗劫了一波商戶。王晨第一次覺得,國人實在是太有錢了。什麼明末經濟崩潰,這根本就是扯淡麼。這已經富有的沒辦法形容了,如果南方拿出來一丟丟的錢財,大明也就讀過難關了。
“陛下這個廣場也不錯啊?”這纔多久,廣場已經修建好了?雖然沒有技術含量,可看上去也挺好的。有臺子專門給人用來表演的,節假日也會有一些戲曲之類的表演。這也算是豐富一下生活,周圍的小販還是挺多的,但是並沒有什麼髒亂的。官吏在這裡維護的挺好,但是絕對不允許有什麼吃人家拿人家的行爲,只要發現有後果還是挺嚴重的。
王晨也看了過去,不遠處的錢謙益的確有個小攤。幾個工人在哪裡圍着,似乎都在說要寫點什麼。這也算是爲生活所迫了,要知道他以前怎麼說也是二品大員了。可是現在落魄到給幾個民工寫家書,可如果他不寫的話,怕是下個月就吃不飽了。以前吃的號吃的飽穿的暖,可是自從沒有了錢之後,這日子就難過了。粗糠醃菜他根本吃不慣,生活讓這個怕冷的老頭變得平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