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聽到嚴曉菲三個字都愣了,那一刻感覺空氣都凝固了,各人都心事各異,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無論嚴曉菲跟在場的每個人是什麼關係,她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至於還會不會以其他方式存在於他們的生活中,那就不得而知了。
還是楊曉亮先打破沉默,他輕聲說:“這就是一張孩子的塗鴉,嚴寶可能有些畫畫的天賦,也許是在網絡裡見過嚴曉菲的圖片,所以無意中就把她給畫出來了,不足爲奇,不足爲奇。”
楊曉亮一連說了兩遍不足爲奇就是想讓姜湖平靜下來,別再胡思亂想了。可是姜湖就跟中了邪似的,緊緊盯着畫板上的女子,眼裡竟噙滿了淚水。
見此情形衆人都很吃驚,尤其是嚴芷菡,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一直在她的印象裡怪異甚至有些兇狠的姜湖竟會落淚,還是爲了個死去的女人。嚴芷菡心想嚴曉菲肯定和姜湖的關係匪淺,不然他不會有這種過激的反應,但是她想不通的是他們之間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親密關係呢。嚴曉菲是她前夫的情人,難道姜湖不知曉嗎,既然他知道嚴曉菲是什麼樣的人,爲何還會爲她而落淚,假如是嚴曉菲背叛了他,投入江峰的懷抱,他不應該怨恨她嗎?這一切都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楊曉亮趕緊上前打岔說:“我說咱還是先散了吧,保安大哥,你先去樓下值班,姜大哥,你拿着這個畫板上樓去休息吧,我擱這陪我姐說會兒話。”
保安一看楊曉亮的安排挺好,於是說:“各位我先下樓去了!我那重要崗位可不能缺人!兩位業主住戶,有啥事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說着又把楊曉亮叫到門口,小聲道,“那個女鬼的事先別給你這姐說,我先下樓盯着,過會兒我再給我隊長彙報下,讓他多派幾個人手來幫忙盯着。”說着又瞥了姜湖一眼,繼續小聲說:“留個心眼,別什麼都給人家掏心窩子!”
楊曉亮恨不得叫保安一聲親哥,凡事都替他考慮到,但是此時他只能用眼神感謝對方,其實不用保安提醒,他當然知道姜湖絕不是個善茬,只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多個人對付這女鬼還是好的。
保安走後,姜湖默默地放下畫板,對嚴芷菡說:“我看你兒子有些畫畫的天賦,你考慮一下,可以在這方面培養他,我那畫室正在招生——”
嚴芷菡當然知道他那個點是個畫室,但是她可從來都沒有見過有學生上門找他學畫,她一直都懷疑他在用畫室做幌子,可至於他究竟想做什麼,她暫時還沒有想出來。
還沒等嚴芷菡回答,楊曉亮搶着說道:“這件事回頭再說!姜大哥你先回去休息吧!”
姜湖瞅了楊曉亮一眼,那意思是你小子真是把自己當這裡的男主人了?也不看看你那個小身板扛得住我一拳嗎?算了,懶得理你!姜湖哼了一聲,轉身走出大門,蹬蹬地上樓去了。
直到聽到姜湖的腳步聲隨着一聲巨大的關門聲消失後,楊曉亮才輕輕關上大門,然後對嚴芷菡說:“姐,這以後你可別再輕易給人開門了!”
嚴芷菡緊張地問道:“剛纔到底出啥事了?那個跳樓的女人呢?”
楊曉亮揣思着究竟該怎麼給嚴芷菡解釋剛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說鬧鬼吧,這動靜也忒大了,女鬼大白天都敢現身,還毫不畏懼地讓衆人圍觀。可若說剛纔啥都沒有發生,估計連那女鬼都不相信。
但是事情總得有個說法,不然這以後嚴芷菡怎麼還會相信自己呢。楊曉亮想到這,儘量語氣平穩地娓娓道來:“姐啊,是這麼回事——這其實是一種目前科學暫時無法解釋的靈異現象,當然,咱也可以理解是咱眼花了睡糊塗了腦子突然亂了啥的看見的一種奇異的現象……”
嚴芷菡輕輕打斷他:“你就說吧——到底咋回事?”
楊曉亮磕磕巴巴着,腦子裡還是一團麻,暫時捋不清思緒,突然他發現一旁的嚴寶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難得這個孩子會這麼長久地注視他。
楊曉亮大喜過望,連剛纔嚴芷菡的問話都忘了回答了,直接撲向嚴寶:“小帥哥,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嚴芷菡驚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這兩個一大一小的男人,什麼時候他倆搭上線了,嚴芷菡就看見從來都不輕易理會人的嚴寶居然對楊曉亮展開了一副友善的微笑。
楊曉亮摸着嚴寶的頭,真摯地看着他,表達着他的誠意。嚴寶衝楊曉亮搖着頭,似乎在提醒他不要說什麼話。楊曉亮怔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嚴寶的意思,他拍拍嚴寶的肩頭,然後用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像是男人一樣給了他一個承諾,然後兩個人都會意地笑着。
嚴芷菡在一邊幾乎都看呆了,這兩個男孩子在搞什麼名堂,還是在用眼神和形體語言交流,最關鍵的是,她居然不知道他們倆達成了什麼默契。
“我說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嚴芷菡忍不住開口問道。
楊曉亮看了一眼嚴寶,嚴寶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他趕緊對他微微點點頭,示意他不要擔心,然後對嚴芷菡說:“姐,你聽我的話,天黑之後一定不要出門,也不要給人開門,你需要什麼東西,我給你買來——”
“爲什麼呢?”嚴芷菡費解地看着他,這不是禁足嗎,好好的,她爲什麼要躲在家裡不出門。
“這個……這個……”楊曉亮又開始抓耳撓腮了,這該怎麼解釋呢?楊曉亮忍不住向嚴寶偷去一瞥,嚴寶仍舊是在衝他搖頭。楊曉亮心想這孩子究竟爲什麼不要他告訴嚴芷菡大白天鬧鬼的事情呢,這事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的,早知道早做準備,總比事情突然來臨措不及防要強。
楊曉亮想想對嚴芷菡說:“那個1201的姜湖你也不要相信他,這個人很怪異的,我得慢慢摸他的底。”
嚴芷菡瞅着他:“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