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南宮靖軒離開後,龍昕嫣一直憂心重重,直到北承嘯三人回來她才稍微安心些。
北承嘯帶回的消息是南宮靖軒跟龍昊達成了協議,龍昊對外宣佈龍昕嫣跟柳思憐已經在追補過程中都殺死,從此以後靳國便不會再有龍昕嫣公主跟柳思憐貴妃這兩個人了。
至於合作條件,他們仍是沒有調查出來。
龍昕嫣現在對所謂的合作條件沒有半點擔心,她害怕的是南宮靖軒那天走時所留下的話。
聽了龍昕嫣的轉答後,北承嘯安慰的拍着她的雙肩,“你不要太過擔心,這段時間我們大家都小心一點就是了。”
“不是的,北承嘯。如果南宮靖軒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可能就獨自離開的,他曾經對我說過,他的人生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愛我,要麼就是死。所以,他不會善罷干休的,我真的很害怕他會因爲我而傷害到你們。”這是她最害怕的地方,她並不害怕南宮靖軒會衝着她來,關鍵是南宮靖軒不會傷害她,他說過,他不會讓她受一點的傷害,但是關鍵的,他會傷害她所在乎的人。
葉靖棠點頭,“他的確會這麼做,他這個人很偏激,想要的會不顧一切的去爭去搶,喜歡的也會不顧一切的保護着。被他看上的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石浩聽後,喃喃道,“真他媽的bt。”
葉靖棠沉默了會道,“他小時候生活的太艱苦所以纔會變的這麼偏執,他八歲的時候親手殺了虐他成性的孃親。”
龍昕嫣不禁倒抽一口氣,八歲?八歲的時候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一個小孩子竟然會出手殺人,而且殺的還是他的孃親?
龍昕嫣從來都知道南宮靖軒是一個危險、殘忍的人,但她不知道在他八歲的時候他就已經成爲了這樣的一個人。
葉靖棠卻有些無奈,“或許那個時候大家都對他好一些,多一些照顧,他也不會變這個樣子。”
他曾經看到過最善良,最天真的南宮靖軒。可是當時他的疏忽卻讓那樣的南宮靖軒很快的就消失了,然後他看到的是快速成長的南宮靖軒。
“這樣的話我們這個宅子也不安全了,不如靖棠,你用最快的速度去找個暫時比較安全不容易被發現的宅子。然後我們大家搬進去住着,再一邊商議着怎麼辦。”北承嘯看着滿臉憂心的龍昕嫣:“不要太擔心了,我們可不是五年前那幫什麼都不懂的土匪了。現在他想動我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這個時候龍昕嫣只能相信無條件的相信北承嘯,其實他害怕的不是明爭,是暗鬥。對於南宮靖軒來說,只要結果是他想要的,什麼樣的手段都是無所謂的。
所以她擔心一般的手段什麼的根本就無法阻止他。
沒用多久,他們就換了一處宅子,以防止南宮靖軒找得到他們。日子平靜的一天又一天,平靜的讓龍昕嫣有些害怕。好似那個人真的消失不見了,而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這日龍昕嫣起了身以後來北諾晴和北諾宇的房間,卻只看到北諾宇睡在他的牀上,而北諾晴的房上空無一人,牀上放着一張字條。
龍昕嫣心慌拿起了那張字條,在看到上面的第一個字時龍昕嫣差點嚇的暈了過去,那是南宮靖軒的筆跡。
紙條上除了“是我”兩個字以外再無其它,龍昕嫣連忙搖醒還在睡覺的北諾宇,“宇兒,快醒醒。”
北諾宇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龍昕嫣,“娘,怎麼了?”
“晴晴呢?你知道晴晴什麼時候不見了嗎?”龍昕嫣急促的問。
北諾宇聽到龍昕嫣的話後,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晴晴明明就在……”她的牀上空無一人。
龍昕嫣迅速的拿起北諾宇放在一邊的衣物,“快點穿衣服。”
北諾宇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後就被龍昕嫣拉着手直奔大廳。
龍昕嫣來到大廳時見到其他的人已經坐好準備用早膳了。
“大嫂,晴晴呢?”石浩邊替安依依夾着有見龍昕嫣進來後隨口一問。
龍昕嫣臉色微白,“他帶走晴晴了。”
北承嘯見她神色有異,瞬間就想到龍昕嫣嘴裡的他,“南宮靖軒?”
龍昕嫣將手裡的紙條遞到北承嘯的面前,“這是他留下的紙條,我認識他的字,北承嘯怎麼辦他帶走晴晴了。他,他一定會傷害晴晴的,怎麼辦?”
北承嘯連忙握住龍昕嫣的手,“別慌,晴晴不會有事的。”
略略安撫一下龍昕嫣,北承嘯便回頭對石浩道,“先別吃早膳了,去排問一下我們安排在周圍的暗哨,他們有沒有看到晴晴被帶走。”。
石浩丟下手裡的碗筷起身,“我這就去。”
北承嘯回頭看着北諾宇,“你不知道妹妹什麼時候不見的嗎?一點聲音也沒有聽到?”
北諾宇面對愧疚的搖頭:“沒有,爹爹,對不起如果我……”
北承嘯的手蓋到了北諾宇的頭上,“傻小子,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這件事跟你無關。”
他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而已。
不到一會兒,石浩就走了回來,“四面的暗哨都說沒有看到任何人帶着晴晴離開。”
“那不可能。”葉靖棠否定道,“南宮靖軒不是什麼神仙,只要他來帶人離開,暗哨不可能沒有看見。”
石浩微皺眉頭,“可是,他們的確說沒有看見任何可疑的人出現。而且如果還帶着晴晴他們不可以發現不了。”
聽到石浩的話,葉靖棠突然想起了什麼,“會不會南宮靖軒並沒有帶走晴晴。”
殺嘯人追。“你的意思是晴晴還在宅子裡?”北承嘯反問。
“我也不太確定,但暗哨是十二個時辰都監視着的。南宮靖軒有可能會避開暗哨,但是如果帶了個孩子這樣的成功率並不大。”
聽到葉靖棠的分析,北承嘯覺得很有可能,“那我們先在宅子裡找找看,或許真的會找到。”
北諾宇聽到以後,連忙道:“我現在就去找。”
葉靖棠一把抓住他要往外跑的身子,“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跟在我的身邊。”
南宮靖軒能將晴晴藏起來就擔心他也會將宇兒藏起來,是他太低估了南宮靖軒了,他跟大哥一直都低估了他。
北諾宇明白葉靖棠的心思,十分懂事的沒有提出異意:“葉叔叔,那我們快點去找晴晴吧。”
“現在大家就分頭找找看,特別是櫃子裡,牀底下這些地方要仔細的找找。”北承嘯不入心的看着變了色的龍昕嫣,伸手握住她的,“你跟我一起去找。”
只是,當衆人翻遍了整個宅子,裡裡外外的找了不下於十遍,連北諾晴的影子也沒有發現。
石浩費神的撓着頭,“是不是我們猜錯,晴晴根本就不在宅子裡。南宮靖軒其實把她帶走了?”
葉靖棠搖頭,“暗哨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出來的,我不相信南宮靖軒帶着一個孩子離開他們都沒有發現。我們傲天堡的人還沒有這麼沒用。”
“可是,這宅子我們都已經翻了下底朝天連晴晴的影子也沒有發現。”石浩急躁的踢走地上的一塊石子:“難道真的要我們掘地三尺嗎?”
在哪裡呢?葉靖棠傷神的緊鎖眉頭。
等等,掘地三尺!?
不可能的!千萬不要跟他猜的是一樣的,葉靖棠慌張的看向北承嘯。北承嘯也感應到了葉靖棠的情緒,“你想到了什麼地方?”
龍昕嫣緊張的看着葉靖棠:“靖棠,你是不是猜到在哪裡了?”
葉靖棠嘴角抽搐,“我希望我猜錯了。”
“是什麼地方?”龍昕嫣抓住葉靖棠的手,“你猜到的地方在哪裡?”
“井裡。”
井裡!?
龍昕嫣像是被一盆涼水從頭潑下,冷的發顫,雙腿發軟的她連站着都沒有力氣。
北承嘯扶着她要站不穩的身子,凝重的看着葉靖棠:“井裡?”
石浩驚呼,“宅子的後院裡的確有一口井,他……”
話還未說完,北承嘯和龍昕嫣、葉靖棠三個人已經拔腿跑向宅子的後院。
石浩也連忙跟上。
當四人來到井邊時,同時停下了腳步,沒一個人也靠近。深井近在眼前,可是沒一個敢去靠近。
這口井裡有他們想要的答案,他們又害怕這個答案。
北承嘯提步上前,龍昕嫣一把握住他的手臂,眼底裡噙着淚珠,搖着頭,“不要,北承嘯,不要。”
她害怕得到的真相是她無法接受的。
北承嘯反手握着龍昕嫣的手,“我去看看,不要害怕。”
則走了一步,龍昕嫣又拖住了他,不停的搖頭,她真的害怕,害怕殘忍。
葉靖棠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向井口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麼樣的答案,是在還是不在。
走到井口邊,葉靖棠才發現,他也害怕了。
他雙手握拳,盡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後向井下看去。
“晴晴!”葉靖棠一眼就看到了被長繩懸空吊水面上的北諾晴,只是她緊閉着雙眼,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怎麼。
聽到葉靖棠的這一聲驚呼,龍昕嫣呼吸一短,幾乎要昏了過去。
葉靖棠迅速抓住井上的繩子,不忘回頭道,“晴晴在裡面,但沒有在水裡。”
“嫣兒,堅強點。”北承嘯扶穩了龍昕嫣後走向井邊。
此時葉靖棠已經將北諾晴的拉了上來,解開纏在她手上的繩子,繩子除掉的地方已經留下了淤痕。
龍昕嫣渾身顫抖,整個人像是秋風中蕭瑟的樹葉,隨時都有可能凋零,“晴晴,她……她……”
她擡起彷彿千金重的手,指着北諾晴:“她……”
“她還活着!”北承嘯帶着怒氣,是對北諾晴的心疼,對南宮靖軒的憤恨。
南宮靖軒!一切纔剛剛開始而已!
龍昕嫣踉蹌的跑到北諾晴的身邊,再也忍不了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泣不成聲。
她以爲,以爲差點就要失去她了。
她的晴晴,她的女兒。
葉靖棠輕拍着龍昕嫣的後背,“大嫂,先讓我看看晴晴的情況。”
龍昕嫣放開北諾晴,只是一雙手仍緊緊抓住她的小手不放,她的手這麼的冷,她在裡面到底呆了多久的時間?
葉靖棠爲北諾晴先簡單的檢察了一下,“晴晴看來沒有什麼大礙,也沒有被吃過任何的藥。我想……她應該是驚嚇過度才昏過去的。”
石浩倒抽了口氣,咬牙切齒,“你的意思是!南宮靖軒那個畜牲是在晴晴清醒的時候就這麼把她放下去的!”
葉靖棠沒有答話,但是他的反應已經回答了。
石浩怒吼的揮拳擊向地面,“老子他媽要殺了他這個禽獸!”
北承嘯雙眸裡燃着怒意,“這筆帳,我會親自跟他算清楚。”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殺了他就能他消火的。
龍昕嫣現在最關心的是晴晴什麼時候能醒,是她醒來以後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她抱起北諾晴離開這個充滿惡夢的地方,她要帶着晴晴遠遠的離開這裡。
北承嘯三人在身後跟上,誰也沒有去接龍昕嫣手上的北諾晴。
這個時候,她需要確定她的孩子還好好的在她的懷裡。
龍昕嫣走了幾步,停了下來:“靖棠,你怎麼會猜到晴晴會在這裡的?”
這也是北承嘯和石浩好奇的地方。
“因爲他曾經也被扔到過井裡。”葉靖棠頓了頓,“在他八歲那年,他被人欺負扔進了井裡。他在井裡整整呆了一天一夜,他自己的手抓着長繩,直到被救上來爲止。”
所以他會在石浩說掘地三尺時想深井,只是他沒有想到南宮靖軒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是真的已經瘋了嗎?這便是他懲罰大嫂的辦法?
傷害着她身邊的每一個人,以此相逼。
龍昕嫣同情那個八歲的南宮靖軒,但不代表她能原諒現在的南宮靖軒所做出的事情,他觸及到了她的底線,他傷害了她最在意的人。這一件事情就足以讓她的愧疚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濃濃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