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拓點頭,“當然要初雪喜歡了。不過我相信初雪的眼光,若是被她看聽人也必定會是我放心的人。”
初雪心中涌起幾分苦澀,她看上的人?只可惜她看上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的那份情竟,她也永遠都不能跟她看上的人怎麼樣。
秦昕嫣卻揚起一抹笑,就憑拓哥哥對初雪的這些瞭解,他們倆也絕對應該在一起的。
然後她就睡着了,她記得,在她睡着的前一刻,他說,他會在她的身邊。
說話間,納蘭拓已經摸到了她腦後的傷口,他的手感覺到一些溼意頓時心中一涼。
石浩不贊同道,“什麼主子看,以後要跟那個人成親的是你不是你主子,不要你自己看了。”
納蘭拓着急的想要翻過身子,至少爬到門口叫人。他努力了無數次,卻無法翻身,縱使上身翻過來了上身依然一絲不動。
經過兩個時辰的篩選,納蘭拓最後道,“這些人一個都不行。”
納蘭拓擡頭看着她,笑道,“放心吧,我會陪在這裡的。”
當手要觸碰到的時候,她猛然收回,她害怕這只是一個美到不行的夢,害怕只要一個觸碰,他就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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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她睡的安穩而舒服。
“好,那就是甜的。”納蘭拓再次鑰起一勺,“既然是甜的那就一起都喝掉吧。”
“都留血了,你還說沒事?!”納蘭拓很是生氣,她怎麼總是這樣不懂的珍惜自己呢,受了傷只知道忍着,挨着。
納蘭拓見狀道,“休息吧,我會在這裡的。”
她想她是真的暈了,幸福的暈了。
“主子。”在兩人跌到的時候,初雪連忙身子一轉,將自己墊在了納蘭拓的身下:“恩……”
初雪微微擡頭,“我,我真的沒……”
這話剛一說完,坐在一旁點着頭快要睡着的石浩跳了起來,走到書桌前,“一個都不行?納蘭拓有沒有搞錯?這些可是我們辛辛苦苦三個月好不容易纔選出來的,怎麼可能一個都不行。”
這十幾年來,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機會,也不敢想要這樣的機會,這個時候,她無法壓抑心裡對他的渴望。
她並不放心將主子的事情交給任何一個人,如果……如果能夠一輩子呆在這個人的身邊就好了。
話還未說完人已經暈了過去。
石浩也不再一個個的問了,總之這五十個他總會是有理由拒絕的。
他擡手去摸初雪的後腦:“初雪,你受傷了嗎?”
“別這麼急,事情要慢慢的來。”說着北承嘯起身,走到書桌前對正在看畫的納蘭拓道,“納蘭拓,既然我們已經開始爲初雪準備選夫君了,不管這裡有沒有滿意的但至少代表她會嫁出去,到時候你身邊就要換一個人了。不如就趁現在我先給你換個服侍你吧,也好讓初雪有時間跟嫣兒和依依學一學怎麼做個新嫁娘,或許學一些女子應該學的東西。”
納蘭拓微怔了一下,他好像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最後,她輕輕的擡起手,極慢的靠近那一張完美的睡臉。
“你不覺得這些話應該讓初雪自己去說嗎?”她的愛應該由她自己說出,由別人來說,那就不一樣了。
認爲她是無艱不催,認爲她不會痛,認爲她堅強。
“那你怎麼休息啊?”秦昕嫣雖然開心拓哥哥能這麼關心初雪,可還是擔心他。
納蘭拓看着石浩道:“上面的寫着他兄弟五人,各個兄弟都已經成親。這種家大業大的人家,初雪若嫁過去,少不了妯娌之間的小事,而且他不僅雙親,連爺爺奶奶都健在。只怕到時候這些長輩去世的時候,又少不了爭家產之類的破事。初雪的性格太直,人也單純,這種生活根本就不適合她。”
初雪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他對自己說話好溫柔,眼裡的柔情讓她很錯亂。
“拓哥哥,按摩是一定要做的,就由靖棠替你按就行了。”秦昕嫣說,“我現在去叫人把初雪移到她的房間裡去。”
痛不說,疼不叫,從來只知道服從,保護。
納蘭拓身子壓在初雪的身上,分明聽到初雪後腦勺碰到地上時發生出的呻&p;吟聲,他幾乎肯定她肯定受傷了。平日裡她是最能忍痛的,受再重的傷都不吭一聲。
就是這樣溫柔的聲音,這樣貼心的照顧纔會讓她越陷越深。
“怎麼了,是不是很痛?”
在這一刻,納蘭拓才真正的將身下的這個初雪,這個影子看到了眼裡。
初雪心裡滿滿的不捨,能不能再靠着一會?能不能再抱着一會?
秦昕嫣的話剛落,初雪便道,“主子說不行這人便不行了。”
“來人!”
初雪嫁人了,便會離開他的身邊。
可是初雪卻閉着雙眼,沒有任何的反映。
剛纔的一切讓她以爲自己是要做夢,所以纔會說那樣的話。可是夢裡不可能感覺到痛意的,所以!
藥效開始慢慢的發揮了作用,初雪後腦不再感覺到那麼痛了,睡意也越來越濃,睏意襲來。
他身子猛然一怔,移開眼神,狠狠的搖搖頭。
“她怎麼樣了?”納蘭拓迫不及待的問向葉靖棠。
秦昕嫣不服了,“只是看張臉你怎麼就看得出來人家的性子呢,而且這是爲初雪選夫,應該由初雪來說纔對。”
心跳的像是要跳出一般,只是一下她卻清楚的感覺到指尖傳過來的溫熱感覺。
納蘭拓替初雪包好了紗布後,輕輕的握住她的雙肩將她移開了些,“好了,藥已經換好了,你現在可以休息了。”
他的身邊真暖和,就跟他小時候在雪地裡替她披的裘衣一般。
石浩隨後拿過一幅畫,“這個,這個韓伊爲什麼不行?不僅儀表堂堂,年齡三十至今未限,家財豐厚,人品更是不用說,你哪裡覺得不行?”
初雪努力的回想着昨天晚上的情景,她記得主子喂她喝藥,然後還輕手爲他換藥,他甚至還擁着她。
看着她失去血色的臉,納蘭拓極不放心,“先讓我看看你的頭,你肯定受傷了。”
他痛苦的看着初雪,心痛的伸手撫摸着她沒有血色的臉,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熟悉而又溫柔的聲音引的她轉過頭來,卻因爲她突然的動作而又牽扯到了傷口,一陣刺痛清晰的傳來。
一見到來人,石浩就起身對着初雪道,“初雪,你今天可要好好的挑着呢。這是我跟大哥、二哥搜遍了我們生意圈裡特地挑出來的五十個男人。個個都是文武雙全,做生意手段一流且身份不凡的人。”
“那怎麼樣讓他放對地方呢?”秦昕嫣有些着急。
主子真喂她喝藥,而且還替她換藥了?
得不到初雪的回答,納蘭拓以爲她很痛,聲音裡帶了些安撫,“藥剛喝下去應該過會就有效果了,靖棠說藥裡給你加了些止痛的,過會就不疼了。”
他憤怒的握拳擊地怒吼,“來人啊!來人!”
納蘭拓低頭看着正仰頭對上自己眼睛的初雪,腦海裡卻突然符現石浩說的那一句話。
葉靖棠自然懂她的意思,卻沒有在這個時候說什麼,而是對納蘭拓道,“既然沒有,那就再等等吧。我們再給初雪選一批,到時候再挑。”
“我……我沒事……”其實初雪此時眼前只覺一片暈眩,剛纔突然的撞擊有些嚴重。
或許這個纔是骨子裡的她吧,那麼冷淡和堅強的外表之下的內心裡,其實住着一個小女孩。
“好的,我先扶你起來,然後去……”
秦昕嫣微愣了下,大概連拓哥哥都沒有意識到,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這樣大吼吧。
初雪卻是未動,“主子看吧,他覺得可以就可以。”
石浩忍氣點頭,“行,這也對。那這個呢”石浩指着另一幅畫卷,“這個孫敵,距離也近,身高也近八尺,其他的各方面都很好,你還有什麼理由?”
“石浩!”葉靖棠連忙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初雪隱瞞了這麼多年的秘密至少不應該是他們說出。
“在你找到那個保護你的男人之前就讓我先來保護你吧。”納蘭拓輕聲許諾。
初雪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因驚訝而叫出了聲音。
雖然雙腿已經長時間沒站立卻沒有一點的萎縮跡象,納蘭拓知道這都是初雪每天給他按摩半個時辰的成因,而按摩需要用十分的力氣,每次她給自己按摩完,都是一頭的汗水。
納蘭拓感覺到後,動作更爲輕柔。
“不用了。”納蘭拓拒絕道,“就讓初雪留在我這裡吧,我也好給她換藥。”
初雪認真的將藥草敷在好納蘭拓的腿上,這些藥草對於治療他的腿沒有任何攻效,只是刺激肌肉輔助她的按摩而已。
因爲他是那麼理所當然的接受她所做的一切,那麼理所當然的認爲忽略了她。
初雪搖頭,“沒有。”
秦昕嫣還想說什麼,葉靖棠快她一步道,“這樣也行,我先去替初雪熬好藥過會端過來,她醒了給她喝。”
納蘭拓對這樣的初雪竟然沒有任何的防禦能力,只覺得乖的極至。嫣兒跟她是完全相反的,若是讓她喝下一碗藥,絕對比登天還要困難。兩者相比較起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哪一種。
見兩人離開,石浩不滿道,“二哥,爲什麼不讓我繼續說下去呢。”
“真的沒有。”初雪擡頭說。
初雪被扶起的那一刻,暈到想吐。身子軟的連坐着的力氣都沒有,一下子就倒在了納蘭拓的懷中。
北承嘯委屈的走到秦昕嫣的身邊摟住她的腰,“娘子,你說我噁心,我受傷了,我好心痛。”
秦昕嫣急匆匆的趕到了屋子裡面,看到眼前一切急道,“拓哥哥,怎麼了?”
初雪將納蘭拓推回屋子,便開始拿來昨天晚上提前弄好的草藥,然後將他的腿擡起放在長凳上掀起長袍和褲腿,露出長腿。
秦昕嫣鏢了鏢葉靖棠,眼裡帶着不悅,爲什麼不讓石浩說出來呢。初雪愛拓哥哥愛的這麼辛苦地,這麼癡情,爲什麼不讓他知道呢。
葉靖棠替初雪檢查完幷包紮好了傷口才道,“留血是因爲頭部撞到地上太過重磕破了,至於昏迷也是因爲如此。沒什麼大問題,頭上的傷口每隔兩個時辰換次藥,注意不要碰到水,三天後就好了。因爲撞的挺厲害,所以這兩三天她的頭會有些昏要臥牀躺幾天。”
鼻間裡聞着屬於他的味道,那是一種比任何止痛藥還要能止痛的良藥。
納蘭拓的腦海裡只剩下這一句話,倒不如他直接娶了初雪,娶了初雪?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猜錯了,因爲初雪說的是:
初雪不知道納蘭拓的心思,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一碗藥很快的喝完,納蘭拓將空碗放到一邊,替她擦試了嘴角後道,“我現在要替你換頭上的藥了,我的行動也不太方便。所以現在只能先扶你坐起來,然後再替你換了。”
納蘭拓見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知道此刻她頭應該挺暈,一時還轉不過來:“你就先躺着,我餵你喝藥。”
石浩得意的笑道,“怎麼?沒有藉口了嗎?”
指尖觸碰到他的臉,她心驚的縮回。
後來被秦昕嫣知道,來這裡又是一頓好說,最後他也只能妥協了,每天都讓初雪給他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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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腦暈炫的初雪卻很是固執,堅持道,“就是甜的。”
想到這些都是事實,想到兩個人靠的這麼近,她還依偎在主子的懷裡。她的心就控制不住的狂跳起來,初雪連忙伸手捂住了心口,生怕心跳出去一般。
“人家現在是商人,而且中科舉是幾年前的事了,說不定他早就不想從政了呢。”
要說這五十幅畫,其實每一個都是不錯的。想想北承嘯三個人在三個女人的施壓下,又怎麼可以挑出不好的來。這是在好的當中挑最好的而已。
說完端起放在牀邊剛晾涼的藥汁,“靖棠果然預料的不錯,說你醒來的時候藥也差不多該涼了。你現在頭一定很疼吧,喝了這些藥就不疼了,喝完藥我替你換一下藥,你再好好的睡一覺明天起來會好一些。”
納蘭拓幾人忍不住的笑出了聲,北承嘯不服的嘆了口氣,當然現在是不敢說什麼的,心裡卻想着,晚上找她算賬。
他們怎麼會睡在同一張牀上?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拿到面前一看,竟是血!
初雪卻不讓,“我真的沒……嘶……”
納蘭拓曾經說過那就不用再敷藥了,只是浪費時間。
看着這樣嬌弱的她,他有一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想要寵着她,就像當初寵着嫣兒一般,只是她比嫣兒還要嬌弱。
“是啊,快過來看看。”秦昕嫣邊說邊將初雪拉到書桌前,拿起一幅畫象,“看,這幅呢?”
納蘭拓看着戚輝的畫像良久都沒有說話。
所以她纔會睡的那麼安穩?一夜無夢?
聽了初雪的話,秦昕嫣也沒有辦法了,放開手裡的畫卷走到一旁與另三個人喝起茶來,“你們自己看吧,反正我說的也沒有用。”
他正在熟睡,看着並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看着兩人相握着的手,初雪只覺心裡甜蜜異常。
見他沒有醒過來的跡像,初雪的膽子變的更大了。
“別管我!先去叫葉靖棠!”納蘭拓打斷秦昕嫣的話,“她正在流血,快去啊!”
初雪聽到納蘭拓這麼說,也沒有辦法再回絕了,“是。”
只是因爲他以前救了她的性命嗎?
他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想這些呢,先別說娶初雪,就憑他的腿這一生怎麼可能還會再娶妻。他不想耽誤任何一個女子,這一生他早已經決定獨身了。
葉靖棠回頭看了眼納蘭拓,回頭又繼續替初雪檢查,他可以將剛纔那個男人的形爲理解爲擔心嗎?
他是那樣的溫柔,就算是對一隻被遺棄的貓他也是如此的心軟。
不是有些暈,而是很暈。
秦昕嫣譏諷道,“從來沒有愛過的呢,沒資格說愛。”份上上歡。
納蘭拓聽到這樣回答,忍不住道,“我說的是實話,你如果真有看上的不用顧忌我。我剛纔好像太專權了,都沒有問你的意見。”
葉靖棠自然是將藥放到了牀邊:“我放在這裡了,這幾天你的腿就由我來按摩吧,初雪需要休息。”
“那你就快檢查!”納蘭拓急的發着無名火。
這是這些年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可爲什麼石浩只是隨口一說,他……他竟然會有些異樣的感覺?
納蘭拓的動作更加輕揉,將藥輕輕的塗上初雪的後腦。
初雪卻突然移開了頭,臉色微變,“沒事,我沒受傷,我扶你起來。”
聽完葉靖棠的話,納蘭拓纔有些放心,“那就好了,你將藥給我吧,我給她換藥。”
她的指尖從他的額頭滑過他的鼻尖,然後是他的嘴脣,下齶。
石浩點頭,“好,這個理由我接受。那這個呢,趙夜,這個不遠吧。住的比依依還要近,來回一趟一個月的時間都不需要。”
當三人來到北承嘯他們辦公所用的書房時,石浩和葉靖棠也在裡面翻閱着畫象。
“不習慣也必須發慢慢的習慣,初雪你不可能照顧拓哥哥一輩子的。他總要習慣另一個人來照顧他,我看承嘯說的對。明天就讓另一個人來照顧拓哥哥吧,你就跟我和依依學一些新嫁娘該做什麼。”秦昕嫣接着說:“既然現在已經幫你的挑選夫君了,你大婚也不會太遲。再說了,若是有挑中的還要請到堡裡來做客的,到時候你肯定是要跟他多交流交流的,哪有時間天天陪着拓哥哥的。”
她的手描繪着他的一切,這張臉閉上眼睛都是那樣的清淅,因爲早已經刻到了心底,卻是第一次觸碰到。
“主子應該去敷藥了。”
納蘭拓深思着,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可是想想他們三個月奔來奔去找的這些就被他這麼兩個時辰全都拒絕了,心裡一時氣憤,“我看就不用再找了,再找五百個來你都沒有滿意的。你不滿意的話,初雪自然也沒不會嫁。倒不如你直接娶了初雪,我們也不用再煩了,你也不用再挑了,初雪也不……”
納蘭拓認真的看着睡夢中的初雪,不自禁的擡手撫着她的臉頰,今天才發現自己爲她做的太少太少了。
這是初雪這十幾年來做的最大膽的一件事情,或許是因爲頭暈所以她想要放肆一次。
他無力的叫着,“來人啊!來人!有沒有人,來人啊!”
主子沒有挑中人選,換人的事情也可以先入下了。
葉靖棠輕抿了一口茶,看着兩人忍不住道,“一個霸權,一個言聽計從,真不知道他們還挑什麼,在眼前的都看不到。”
這次手指直接觸碰到了他的臉頰,是熱的,沒有消失。所以這一切並不是她的夢而已。
初雪帶着笑容,輕輕的移動身子,想要靠近一些。
看着昏迷中的初雪,剛纔初雪爲自己做肉墊的一幕再次浮現眼神。
北承嘯看向秦昕嫣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是啊,娘子,你相公我辛苦的樣子你也不是沒有看到。” щшш★ ttκǎ n★ C O
北承嘯擡頭看向納蘭拓,挑釁道,“納蘭拓,別吃不到葡萄葡萄酸的,你有本事也來啊?”
說着,鑰起一勺藥輕輕的吹了下然後放到她的嘴邊,“喝吧。”
納蘭拓很少看到初雪的笑容發,因爲她笑的機會太少了,可這個笑容卻深深的刺激着他的心臟。
他們靠的好近,近到她可以聞到他的味道,近到她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近到……近到她不願意再離開。
納蘭拓氣的說不出話來,怎麼可能沒事,都出血了。他雙手半撐着身子,專注的看着初雪的蒼白的臉色,心裡不禁很是心疼,“你快起來,不用管我。去找葉靖棠去看看你後面是怎麼回事?”
初雪聽話的張嘴喝下藥,好苦……
不要命的保護他,十幾年來如一日。只要他一回頭,一定能看到她站在身後。
北承嘯說,“也只能這樣了,初雪你覺得呢?”
在那個時候,幾乎沒有時間做選擇她下意識的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如果是以前,納蘭拓不會想的太多,他會理所當然的接受。因爲她爲自己做的太多,替他擋下危險這樣的事情,這十幾年來她也做了無數次。
納蘭拓見藥汁順着她的嘴角流下一些,拿起手帕爲她擦拭,動作輕揉。
“不怪你。”葉靖棠本就是自學的醫術,能達到如此之高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他不怪任何人,這一切只是命中註定而已。
秦昕嫣一聽,鬆開了木椅拿起桌上散着的畫卷開始看了起來,“五十個,哇,你們三個男人絕對有做媒婆的能力。以後堡裡的女子婚事都交給你們吧。”
藥效並未全部發揮,所以初雪仍會感覺到痛意,特別是當藥貼上傷口的時候。她不自覺的抓的更緊。
當納蘭拓將初雪放下起身將被子替她蓋好雙那剛準備擡起卻突然被她握住。
“時機?”秦昕嫣覺得事情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這都十幾年的時間了,怎麼可能一個時機也沒有呢。明明就是初雪不肯說,一直將這些愛都深藏在心底,默默的付出。
這種時候,還記得這種事,幾人無力,只能看着初雪將納蘭拓推了出去。
葉靖棠聳聳肩,“我其實只是這麼一說,只是覺得愛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別人再怎麼着急沒有用。”
像一個孩子一般的笑容,乾淨而天真。
秦昕嫣反對道,“不行,一定要按。拓哥哥,不要放棄希望。我相信終有一天你一定能站起來的,到時候要是找到了辦法你的腿卻萎縮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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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拓微諷道,“我們是來替初雪看人的,可不是來看你們恩恩愛愛的。”
“留了那麼多的血,還昏迷怎麼這還不叫有事嗎?”態度雖然好了些,但仍是充滿了擔心。
對於成親,她沒有任何的想法,如果不是主子的要求她也不準備成親。現在主子替她否決了那五十個人選對她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她只希望時間就這麼拖延下去,永遠都沒有主子看中的人選,那樣她就可以永遠呆在主子的身邊。
初雪小心翼翼的轉過頭,看着納蘭拓。
“嫣兒,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心急的納蘭拓的語氣裡帶着一些不悅。
看到了她的脆弱,看到了她的冷漠,看到了她也需要保護的。
他真的陪了自己一整,真的跟她躺在一起,真的跟她雙手同握。
這一夜,他的手從未離開過她。
他好像一直都忽略着她,他關心所有的人,可唯獨忘了她。
要離開了嗎?
納蘭拓喉嚨有些發癢,輕嚥了一口口水,用連自己都沒有感覺出來的寵溺語氣道,“傻瓜,哪有藥是甜的。”
昨夜,他們就這樣一直接着手嗎?
納蘭拓點頭,擡起手臂。初雪上前讓他的手臂擔在自己的肩上,慢慢的起身將支撐着他的身子,藉助木椅的力量準備將納蘭拓的身子移到牀上,好替他按摩。
初雪突然露出一個笑容,“真甜。”
現在當身邊的人都離去,當他不是納蘭小王爺,當他的身邊只剩下她時,他纔看得到她。
秦昕嫣回頭看向納蘭拓,“爲什麼不行啊,這個男子看起來相貌堂堂,跟初雪挺配的啊?”
想來他是太專執了,是替初雪選夫,從頭到尾卻是他在做主。對於嫣兒他都沒有這麼霸權過。
初雪乖乖的點頭,乖乖的喝下納蘭拓餵過來的每一勺藥。
納蘭拓點頭道,“那就這麼辦吧。”
說着將頭擱在秦昕嫣的脖子上,左右蹭着。
無數的挫敗感向他襲來,即使他再怎麼不承認,他仍然是一個廢人,一個連翻身都無法做到的廢人。他這一輩子都無法自理,都必須依附着別人活着。
納蘭拓急的一隻手撐着身子,一隻手輕搖着初雪的身子,“初雪,初雪!”
秦昕嫣看着昏迷着的初雪心裡只有心疼,這個傻女人竟然用自己的身子給拓哥哥做肉墊。
納蘭拓瞟了一眼,“的確不遠,但這個人個頭矮了些,上面寫着不到七尺,初雪本就近七尺了,看着不配。最少要有我們這般八尺高的。”
看着專心給他敷藥的初雪,納蘭拓突然說,“初雪,剛纔那些畫像裡可有你看上的。如果你有看上的,可以去跟北承嘯說。”
秦昕嫣的隨口一說,嚇的石浩連連搖頭,“大嫂,你快別害我們了。這要不是你跟依依還有思兒三個女人天天逼着我們,我們纔不做這種事情呢。這五十個人可是花了我們整整三個月整理出來的。做媒婆絕對比比武還要困難。”
剛紗布和腦後分離的那一刻,錐心的痛傳來,初雪忍不住輕“嘶”了一聲。
“我現在給你拆沙布了,會有些痛。”納蘭拓說完輕輕的解開初雪頭上的紗布。
時間一到,初雪就將他腿上的草藥拿掉,“主子,我現在要替你按摩了。”
這個!!
她爲什麼爲他做這麼多?
可自從聽到石浩說出那樣的話後,他卻忍不住的開始想很多很多。
石浩快要瘋了,在五十張畫裡,左挑右挑終於挑出一個畫像來,“這個戚輝呢,他可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個子身材也符合。總之你剛纔所說的問題一個也沒有,爲什麼還是不行?”
秦昕嫣連忙轉身,“我這就去!”
秦昕嫣跟着道,“可是,你沒看見拓哥哥一點吃醋的感覺也沒有嗎?還這麼認真的替她挑畫卷,真是急死人了。如果拓哥哥能表現出一絲不滿或吃味,那事情就好辦了啊。”
想要移動下身子才感覺到手裡的一股牽扯力,扭頭看去,竟是納蘭拓的臉!
不過她又經不住心底裡的惑,好想碰一碰他,好像摸一下他的臉。
納蘭拓真的就認真的挑了起來,初雪連畫卷拿也沒有拿,只是站在他的身邊。
“按不按已經無所謂了,反正一輩子都好不了了。”對於重新站起來,他早已經不抱希望了。
北承嘯說,“不吃醋那是因爲他根本就沒將自己跟初雪往那方面去想,就憑他對初雪這不一般的關心,在他心裡初雪的份量未免比嫣兒少。只是他一直放錯了地方而已。”
初雪聽到北承嘯的話連忙道,“出嫁的事情應該還很遠,不需要急的。還是由我來照顧主子吧,我擔心換了其他的人主子會不習慣。”
忠心耿耿……爲什麼她要如此的忠心耿耿?
“會說的,時機到了一定會說的。”葉靖棠說。
突然這麼提醒他這個事實,讓他一直無法接受一般。
其實那些人的畫像她連看也未看,根本也無需看的,她的心早已經被一個填滿,根深蒂固。
秦昕嫣對初雪道,“初雪,你快過來看看。這裡面有沒有你順眼的,如果有順眼的我們就讓北承嘯將這人請來堡裡做客,然後再看看人。”
怎麼回事?
第二次聽到這樣的保證,初雪放心的任睡籠罩了她,閉上了眼睛。
只是,木椅的車輪一時沒有轉過來,初雪一個用力不當,帶着納蘭拓的身子倒了下去。
移開捂着嘴脣的手,她猶豫的伸出食指,想要去觸碰眼前跟自己幾乎零距離的臉。
說着輕輕的將初雪扶着放下去。
納蘭拓卻道,“五官太凌厲了,只怕此人的性子太爲鋒利。初雪的性子本就淡薄,倔強,跟這種人不配。”
“嫣兒,快去叫葉靖棠過來。初雪摔傷了,好像很嚴重。”納蘭拓心急道。
葉靖棠笑道,“這些也都只是其次,重要的是這些人我們都交觸過,對於人品我們也都很熟悉,個個都是正人君子可託付終身的好男子。”
秦昕嫣卻不贊同:“她自己說?初雪那樣的人你們又不是不瞭解,只怕給她一輩子她也說不出口來。”
是的,他現在能做的只有咆哮,呼救。
納蘭拓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她武功這麼高強,嫣兒手無縛雞之力,他怎麼會突然覺得她比嫣兒還要嬌弱,還需要保護呢?
倒不如你直接娶了初雪……
看着她皺的更緊的眉頭,納蘭拓道,“別亂動,你頭後面還有傷。”
葉靖棠語噎無言。
初雪慢慢的睜開眼睛,只覺得頭很暈,天地都像在轉一般。伴着暈眩的感覺腦後傳來陣陣的刺痛,她輕輕的擡手覆着額着,真的很痛。
換一個人?
納蘭拓只覺得這樣的初雪是他從未見過的可愛和好玩,靖棠說她頭會暈乎幾天。他卻覺得她看起來就像喝醉了一樣,剛纔那‘就是甜的’個字甚至帶了些撒驕的意味,他突然發現他對這樣的初雪竟然有幾分喜歡。
而睡夢中的初雪就像是聽到了這句話一般,露出個淺淺微笑。
衆人看向初雪,其實不用問,他們都知道答案,她一定會說,主子決定就好了。
秦昕嫣瞪了他一眼,“不許裝可憐,好惡心啊。”
“只要有一點可能性的都不行。”納蘭拓說的十分堅定,“既然要找,就必須找一個我放心的,否則我不會讓初雪就這麼嫁出去的。”
葉靖棠面帶一絲愧疚,“怪我醫術不高,到今天也沒有找到原因治好你。”
“可是……”初雪還想再說些什麼。
陽光透過窗戶散落在屋內,初雪慢慢的睜開眼睛,頭不那麼暈了,感覺好多了。
納蘭拓一手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另一隻手拿起藥物和紗布。
秦昕嫣不作聲色的看了眼葉靖棠,心裡有些暗喜。
“這個中過科舉,肯定想找機會從政,將來定是要做官的。我們好不容易擺脫了那樣的生活,我不會讓初雪再回去的。”
以前意氣風發的納蘭小王爺,連起身都做不到了。
初雪沒有回答,只是驚覺一件事情,她不是在做夢!
“來你個頭啊!”秦昕嫣一把推開北承嘯,“北承嘯,你再這樣就出去!影響我做事。”
葉靖棠手上的動作未停,“你至少等我先檢查完了,再說吧。”
她說的是‘是’而不是‘好的’,因爲對於她來說,只有服從命令沒有自己的選擇。
秦昕嫣握住納蘭拓的肩膀:“拓哥哥,你不用太擔心了,初雪不會有什麼事的。”
納蘭拓心疼道,“是不是很疼?”
因爲是你喂的,所以很甜。
苦澀的藥順着喉嚨下滑,直到胃底。可是心裡卻像是喝進了一勺蜜一般的甜。
這是夢吧,真的是夢吧,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美好呢?
“太遠,我們在傲天堡,他卻遠在南山,路程最少需要六個月。以後初雪若是想回來一趟便需要六個月的時間。”納蘭拓平靜回答發。
他真的在!
對於初雪來說,納蘭拓就是幸福,而現在就是初雪最靠近幸福的一刻。
納蘭拓輕移木輪,也來到了桌前剛好看到秦昕嫣手裡的畫像,只是看了一眼便道,“不行!”
看着身下的臉色蒼白的初雪,想着她剛纔想也沒想將自己墊在他身上的舉動,納蘭拓心裡說不出的悶痛。
“不用擔心我,這裡還有個臨時的牀鋪,你們幫我鋪好了到時候我累了在這裡休息就行了。”
原來她的笑這麼美,這麼單純。
初雪忍不住的偷偷的將自己的頭貼的更近了一些,就讓她任性一次吧,讓她靠的近一些。
說完以後納蘭拓先利用雙手將自己支撐着坐到了牀邊,然後雙手握住初雪的雙肩,“靖棠說你坐起來應該會有些暈,你先堅持一下。”
突然,納蘭拓睜開了雙眼。
初雪的手還未來得及收,她的身子也未來得及後退,她驚訝的瞪大着雙眼。
納蘭拓一手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