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半個月,在皇帝翻了胡昭儀的牌子之後,之語實在是忍不住心裡的彆扭,便和皇帝商量:“以後便不要翻我的牌子了吧!把那東西掛起來......不用這個了!”
皇帝十分震驚的看着之語,好似之語說了什麼了不的話了!之語堅定的點頭,皇帝忽然就生氣了!
“不翻就不翻!”
之語一下拉住忽然就氣沖沖要走的皇帝,動了腦子想了想,然後發現是自己說的話被誤解了!
之語淡淡的說:“皇上你別生氣!先等我說完。”
皇帝和她感情好,從來都是不捨得和之語發脾氣,被她拉住甩了幾下沒有甩開,氣鼓鼓的嘟囔道:“你放手!”
“放手了你不就走了?”之語把他按下來:“你且聽我說。”
皇帝把手一甩,跨馬沉刀氣勢如虹的坐了下來:“那朕聽你解釋。”那樣的架勢,之語若是不好好解釋一番,只怕不會輕饒了她!
之語卻半天沒說話,皇帝就這麼看着她,生生的把她的耳畔漸漸變紅的全過程都看了一遍。之語咳咳兩聲,才說到:“那個花樓裡的花魁姑娘,不都是叫頭牌嗎?”之語掩飾性的抿了口茶:“我只是心裡膈應的慌。”
“......”
“......”
“......??”皇帝忽的哈哈哈哈哈哈大笑,手裡指着之語半晌說不出話來!
之語糾結啊!聽見他的毫不掩飾的嘲笑,窘迫的很,不過她的那種窘迫倒也不顯,咳咳了兩聲算是提醒了一下皇帝,說道:“你笑什麼。很好笑嗎?”
皇帝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很搞笑。你這腦袋裡天天都想的是些什麼。”皇帝一直以爲之語是那種素冷清高,天之嬌女,不說自驕自傲但是也絕對是很自矜高冷的一個人,或許會在他這位夫君的面前有些小女兒情態,但是大體上是不會和他的判斷有什麼出入的。也是着實沒有想到她的腦袋裡居然還放了這些東西。
難道這種性格的人心裡都是這樣的???
這都是什麼奇葩想法???
皇帝表示自己很是玄幻,忍住了笑。看着之語一臉正經,纔想到之語可能真的是心裡膈應這件事情,雖然他自己覺得無妨,但是之語是他的妻子,皇帝覺得自己應當尊重她。便說道:“那就依你,朕以後來你這裡便不必親自翻牌子了。直接來你這裡就是了。”
之語表示算了,這樣就好,只要不在她面前說也就是了。
眼看着夜色將近,之語便說:“皇上再不去,胡昭儀哪裡該等的急了!”
皇帝看看,說:“天色是不早了!你和路兒也早些休息。明日朕再來看你們。”
“是,臣妾恭送皇上。”送到門口,皇帝忽然想起一事來,他饒有意味的問之語:“話說,我纔剛剛想起來,你是怎麼知道花樓裡的花魁是要被叫做頭牌的?”
之語蒙逼:“......這個這個,也是小時候聽說的罷了!”
“哦~原來是聽說的啊!”皇帝笑的奸詐:“楚宮裡戒備森嚴,你也會聽說這些宮外的事情?”
之語內心慌得一批,面上坦坦蕩蕩說:“只是偶爾聽說,看皇上翻了牌子這才猛然想起來此事罷了!皇上若想知道細節,不如在待一會,容我給你詳細說說。臣妾雖然算不上聰穎,但是這點記性還是有的......皇上放心,耽擱不了你多久的。”
皇帝指了指她,笑着:“可不能呆久了,不然我就捨不得走了!”說罷自己揚長去了!
之語內心微微的不是滋味,有點酸也有點甜。
自打新妃們入宮,皇帝心裡雖然不在意,但是不去不去的,一兩個月間也至少要去應付一番妃子們。這還是蕭妃,貴妃這般因爲種種原因及極其不得皇帝喜歡的。胡昭儀容色豔麗,性格討巧,妙語連珠;李妃性子沉穩,知書識禮,又微微的帶着些小鋒芒,皇帝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還是時不時的惦記着。
陪着之語的時候少了不少呢!
大概皇帝心裡最惦記的,最重要的還是她們母子,之語心裡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要她放下驕傲去和妃嬪們一般的找種種藉口求着皇帝降臨,之語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是做不來的。
皇后,原就是該端莊大氣,母儀天下的,怎麼能爲了皇帝的寵愛置國母的尊嚴不顧。
之語搖搖頭,進屋去了!
沛兒一邊給她鋪牀,一邊低聲說道:“娘娘不必傷懷。皇上心裡還是娘娘最重要的。胡昭儀不過是小人得志罷了!她那般沒有德行的人,那麼風光不了多久的。”
“胡說什麼,”之語有些煩悶,斥道:“以後不許胡說八道。”
沛兒悶悶道:“可是奴婢半點也沒有胡說。胡昭儀輕浮,總是對諸位娘娘不敬。每日可不就是顯擺皇上又怎麼賞賜,怎麼喜歡她的嗎?本就是小人得志。”
之語忽然就發起怒來,一拍桌子:“本宮說的話你都不聽了!叫你不許胡說,你還來勁兒了是嗎!管不了你了是嗎!”
沛兒嚇得一抖,忙跪下了:“奴婢知錯。”
之語道:“你知道什麼錯,你要是知道,就不會說這些話。眼下她正得寵,你這般的口無遮攔,豈不是把把柄往她手裡送。”
“天地可鑑,奴婢從來不敢在外面說的。奴婢只是爲娘娘不平......”沛兒是最瞭解之語的,知道她這些日子心裡難過,委屈,說着說着便有些身淚具下的樣子:“奴婢替您委屈。是您陪着皇上同甘共苦,那年疫病,是您找出了癥結所在,是您陪着皇上解決的。春天海州受災,您給皇上出謀劃策,整夜整夜的熬。她們憑什麼在您面前炫耀皇上的恩寵。她們配嗎?”
這丫頭最是會抓她的痛腳,之語有火也發不出,只能無奈的嘆氣:“胡說,你這丫頭瘋魔了不成,淨說胡話。皇上對我是極好的,妃嬪們也都是尊敬本宮的。”皇帝真的對她很好,不是以前那樣的獨寵但是也沒有變化很大。她在後宮的權威無可動搖,說在她面前炫耀,那可真是胡說八道的了!也不怕被打臉嗎?
沛兒堅定自己的信念,咬牙說道:“您是皇上和貴妃的公主,在大楚的時候,從來不曾受過半點委屈的......”說白了,沛兒心裡就是覺得皇帝配不上她家公主,以前一心一意的對待她家公主也就馬馬虎虎勉強算了!現在居然還在宮裡納娶這麼多的妃子,害的公主還要容忍她們,簡直是白眼狼行徑,對不起公主對她的好。她都替公主委屈的不行了!
之語搖頭:“可是現在,我不是了!”
沛兒還在迷糊中,之語覺得自己有必要打醒她,不能讓她還沉浸在大楚公主的美夢中:“這裡是西越啊!傻丫頭。”
“西越又如何?到底還是他們越人千辛萬苦的求了咱們大楚嫁了公主過來的。”難道不該好好的尊敬供奉着嗎?太后貴妃幾番算計,皇帝如今也有了新妃了。
“我既然嫁了過來,不說和大楚再無關係,也到底是嫁出去的姑娘了!況且,兩國和親,那有這麼簡單的啊!殊不知,多少和親公主,死在異國他鄉.....”
“娘娘您是說......”他們怎麼敢?!!!!
沛兒陡然變色,她都沒有想到這麼一回事上。
之語說:“你也不必害怕,我細細的想過,不至於的。我雖然是和親來的,但是在大楚也不是可有可無,無助輕重的。父皇母妃還有小弟,都是我的後盾。還有你方纔說的,疫病之事,我的功勞不可磨滅。退一萬步來說,哪怕他日大楚和越國兵刃相見,越國也不可能用我這個國母來祭旗......”
“......”
“還有皇上,我和他之間情分這樣深厚。不是一般事情可以動搖的。”
“......”
“你真的覺得皇帝待我不好嗎?”之語看沛兒的表情,急忙加了句:“除了納妃這事。”
“...那,那到沒有。”
“我能嫁的如此敬我愛我的夫君,很不錯了。我想即便是還在大楚,招了駙馬,也不會更好了吧!”之語說着,不由得想起曾今的未婚夫喬文博。
喬文博很好,文采斐然,相貌俊朗,談吐有禮,家世也不差。是父皇母妃給她千辛萬苦才挑選出來的一位駙馬。之語年幼時就認識他,以前和他相處的也很是愉快。但是之語和皇帝相處的久了才發現,喬文博是很好,但是之語相信,他不會比皇帝對她的感情更深。和喬文博的相處中總是親密之中帶着些不易察覺的疏離,以前只是覺得他彬彬有禮,相互之間就連雙手的觸碰都是幾乎沒有的,他從來都是半點也不肯越舉。如今,已是人婦的之語才知道男人的彬彬有禮是衝着外人的。皇帝待她也很有禮敬重,但是從來沒有喬文博的那種,隱藏的疏離。
“公主,公主真的是這麼覺得的嗎?”沛兒小心翼翼的問,只怕是公主爲了叫她以後不要這般心態而委屈自己說出這些話的。
看着窗外月色沉沉,之語輕輕的點頭。
這樣已經很好了!
他一直把自己當做他的妻子,當做越國的國母,不曾利用防備,不曾多心懷疑,總是用盡自己的全力保護着她!也願意和她一起面對各種威脅。儘管在作爲皇帝和在作爲丈夫的時候他還有一些甚至很多的不足,但是之語也是願意和他共度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