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艱辛,也恐怕只有母后和父皇知道。
“當我們知道你父親要將衛家交給你母親的時候,我們都慌了,恰好那時,我們發現了你母親一個秘密。”說到這裡,衛夫人微微一頓,眼圈一紅,聲音有些哽咽,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是……我母親遇見了我的父……親?”葉星瞳顫聲問道。
“沒錯,我們發現你母親每一天都會回來很晚,於是我們就偷偷的派人去跟蹤她,卻發現她總是暗中和另外一個男子私會,那個男子身份隱秘,我們怎麼查都沒有查到,那個時候你的母親也和另外一個男子有了婚約,是從小你外公和你外祖母定下來的娃娃親,我和你舅舅都覺得這是一個機會,還是我急中生智出了一個餿主意。”
“有一個晚上她回來很晚,我們就在門口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子裡,將她堵住,欺騙她說,你外公知道了她和外人私會這件事情,大發雷霆……”
衛夫人看着眼前不可置信的女子,含淚說道:“妹妹,我們也不想這個樣子啊,你和另外一個男子有了婚約,轉眼間又和其他的男子相會,這如何不讓父親生氣啊,你一次兩次也就罷了,父親都發現你好多次了,每一次他都等着你先跟他說清楚,可是你都不說,你的婚約是從小定下的,你難道想讓父親失約於人嗎?”
女子搖頭:“不是的,我知道我有婚約,可是我不喜歡那人,我喜歡一個人也不是我自己能夠控制的,至於婚約的事情,我會向父親說明的。我想父親也能夠明白我。”
衛夫人失望的看着女子,失聲道:“妹妹,你真的喜歡上了那個身份不明的人嗎?”
聞言。女子眼底漾開一抹幸福的笑容:“是,我喜歡他。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他說什麼我都信。”
“那他有說什麼他自己的身份嗎?”衛煌心中一動,急急地問道。
要是這個妹夫是一個大官的話,他就暫時取消這個計劃,將來或許還能靠他擡舉一二呢。
女子看衛煌一眼,心中有些感動:“大哥,你終於對我關心了,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想我們和平共處。我們之間有什麼矛盾不能解決呢?只要大家說出來,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一花獨放不是春,萬紫千紅才春滿園啊,在我的心裡,從來未和你生分過半分,我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大哥。”
衛煌似乎被說動了,眼中流出幾滴淚,伸手給自己幾巴掌:“都是大哥不好啊。大哥一直都羨慕你,嫉妒你,還處處的針對你。大哥真不是人啊!”
女子握住衛煌要打自己的巴掌:“大哥,你別這麼說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從小就處處搶你的風頭,讓你爲難。”
衛夫人眼底閃過一絲愧疚,眼中一酸,眼淚差點流出來,忙勸解兩人到:“好了,咱們先說正事吧!”
女子點頭。一想起那個男子面上就浮現一絲不可察覺的溫柔:“他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他說他只是南邊的一個小商戶的兒子。經營着一些小本生意,家中的兄弟也非常的多……”
“什麼?”衛煌忍不住大聲打斷她。
女子笑笑。向衛煌看去:“大哥,你是不是覺得他很沒用啊?想要阻止我繼續見他?我知道你們肯定也會嫌棄他家的狀況,可是我不覺得一個出生在窮人家的孩子就沒出息了,我喜歡他,喜歡的只是他這個人,和他的家世和錢財都沒有關係。”
衛煌臉有些掛不住,這個妹妹一語就道破了他的心思。
看來還是不能多說話纔好。
要不我露出破綻可就麻煩了。
諾諾的說道:“是,是,大哥覺得一個小商戶的兒子配不上我的好妹妹。”
……
衛夫人慢慢的說着,面上流露出難掩的愧疚和後悔:“那次談話之後,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去見那個男子,對我們也改觀了不少,你舅舅表面上對她也和善了許多,讓她非常的高興,再到後來,我們就尋到了一個可以行事的機會……”
葉星瞳心中一個咯噔,神情變得沉重起來,不由得握緊了雙手。
那日,女子非常高興的回來,先找了衛夫人,興高采烈的說道:“大嫂,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衛夫人也被她的喜悅感染了,拉着她坐下:“說說,到底有什麼好消息。”
“我和範家那小子不是從小就定了娃娃親嗎?我說服了那小子的父親和我們換回了信物他答應解除我們的婚約了,父親不是一直埋怨我不和他說嗎?我就和他說一說嘍,再讓父親見一見他,父親肯定會同意他的。”女子眉飛色舞的說道,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洗得乾淨的蘋果咬了一口。
衛夫人眼中一絲吃驚一閃而過:“妹妹,那這樣就真的太好了,可是你喜歡的那個男子真的可信嗎?”
要是真的來了,父親答應了,那他們的計劃豈不是實施不了了?
不行,要儘快的趕在父親回來之前,將妹妹騙出去,永遠也不要再回來。
“我既然喜歡了,就得相信他,真正的感情是需要相互信任的,所以我選擇信他,愛他,哪怕他欺騙了我,我也相信他是有苦衷的。”女子說道。
“好妹妹,你真傻……”衛夫人攬住女子,差點又要哭起來。
“我不是傻,大嫂,你別爲我擔心了,我得儘快的和父親說一說這件事情……”
說着,女子放下蘋果,就要站起來。
“哎……”衛夫人忙攬住女子,拉她坐下,欲言又止的嘆氣。
“大嫂,你怎麼了?總是嘆氣的,是大哥惹你了?”女子驚詫道。
衛夫人搖頭:“不是,你大哥一直都對我好好的,父親今天一大早就出門在外談生意去了,恐怕要等上幾天纔回來了。”
“父親怎麼沒有和我說?”
“你現在一天有多少時間都不在家?除了家中生意忙的時候,你回來幫一下忙,其他的,你還不是將一顆心都栓在人家身上了?”衛夫人打趣道。
女子臉一紅,嬌嗔道:“大嫂,你又拿我尋開心。”
“好了,不尋你開心了,妹妹,我要和你說一件正事,”衛夫人神情嚴肅起來:“上一次大嫂不是說過父親知道了你的事情,有點生氣嗎?這一次他知道了你喜歡的人只是一個了不起眼的小商戶,家中兄弟那麼多,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他說他不會見了,要讓你徹底的斷絕與他的關係。”
“爲什麼呀?他還沒有見呢,怎麼就知道他不好?”女子臉色大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差點帶動整個憑几上的東西都翻了下來。
“妹妹,你聽我說,婚姻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那人私自相會本不對……”
“我纔不管對不對,我只知道,我喜歡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女子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喜歡一個人,想要和他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嗎?”
“你是從小當男孩子養大的,你會這麼想大嫂不奇怪,可是父親不同啊,父親是深受儒教思想長大的,他不願意也沒有辦法,他說留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留下來嫁給範公子,他就既往不咎,但是你要是選擇了那個男子,他說……”
“他說什麼?”
“他說你就永遠也別進我們這個家門了,要將你從族中除名。”衛夫人含淚說道,用手帕擦了擦。
女子一下子癱了下來,靠在衛夫人的懷裡,如被霜打了的茄子:“父親怎麼會那麼說呢,我不相信,父親去哪裡談生意了,我去找他。”
女子從衛夫人的懷中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妹妹,我知道你不相信,就連大嫂也不想相信啊。可是這裡有一封父親的親筆信,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衛夫人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
女子微微一愣,走到衛夫人身邊,接過書信,只看了一眼,眼淚就流了出來,手中書信掉落在地上:“不,我絕對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父親怎麼可以將我除族呢?他那麼的疼我。”
衛夫人眼淚也隨着流了出來:“妹妹,父親這是對你一番苦心,那人和你身份不相當,家中兄弟多,免不了有各種紛爭,你若是嫁了去,將來必定要吃苦的啊,爲了你的將來,妹妹,你就舍了他吧,你嫁給範公子,將來一生榮華,範公子也對你一見傾心,一定會好好的對你的。”
“我不喜歡範公子,我只喜歡他,如果父親真的要逼我,那我……”
女子靠在衛夫人的身上痛哭起來:“大嫂,我真的不想離開家啊,我也不想離開他,父親怎麼可以那麼狠呢?”
“好妹妹,你就留下來吧!”
……
“我當時心軟了,我是真的想要她留下來,只要她留下來,我寧願將衛家讓給她,我也相信她能管理好衛家的產業的,可是她走了,跟着那個不知道姓名和年齡的小商戶走了,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