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衣心下明白的,看來自己已經是在無翻身之地了,很快就會有人來結果她的性命的,她以爲自己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可是在看見季氏和她身邊宮人來的時候,她卻終於忍不住了。
“皇后娘娘,便是我最後一程你也不願意放過我嗎!”
最開始的時候,白素衣對季氏並沒有很大的怨言,可自從桂嬤嬤的事情一出,白素衣首先就被季氏帶過去問話,白素衣說了謊話來保全自己,季氏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可是白素衣也是倔強的,她以爲自己像極了那白夙衣,便是閒散王也會對自己留幾分的薄面,卻不知道季氏雖然溫婉,卻也是有幾分狠勁的,方纔是讓了這後宮中的老嬤嬤們對白素衣施以了刑法。
白素衣便算是庶女出身,挺多便算是伺候主子,從也沒有遭受過如此的刑法,自然對這季氏恨之入骨,在加上現在反正已經是活不了了,便是將對季氏的怨氣一股腦的全部都發泄了過來。
季氏只是淡淡的掃了白素衣一眼,她跟身後的寧洱道:“時候也不早了,還是早些送白妃娘娘上路吧。”
“是。”
寧洱對跟來的嬤嬤們使了個眼色,那些身強力壯的嬤嬤們便是走了過去,一把就架住了白素衣的胳膊和腿,不讓白素衣亂動。
白素衣拼命的掙扎着,她道:“放手,你們放手!本宮可是皇上最寵愛的白妃娘娘,你們敢對本宮不敬,等本宮出去了,一定會告訴皇上的!”
白素衣莫名的覺得恐慌,哪怕她已經料想到了自己命不久矣,可是在如今她也下意識的搬出了閒散王,她不想死在季氏的手裡,既然是季氏來,是不是這季氏從中作梗?沒準,沒準閒散王根本就沒有打算要賜死自己呢,一定是這個季氏怕自己奪了她的寵愛,故意來害死自己的,一定是這樣的!
想到這裡,白素衣不由越發多了幾分底氣,她道:“皇后娘娘,你濫用私刑|!皇上如此寵愛於本宮,定是你想害死本宮,而後在皇上的面前做好人,說本宮是畏罪自殺的對不對!你好狠的心吶!你們都給本宮聽着,本宮的今日下場日後也定是你們的下場,這個女人蛇蠍心腸,你們怎麼會相信她會放心你們!沒準到時候又找了什麼藉口將你們除掉!你們還不快將本宮鬆綁,讓本宮去求見皇上,告訴皇上這女人的惡行,沒準還能替你們將功折罪,保全一條性命!”
季氏安靜的看着白素衣鬧騰,等白素衣說完了這番話,方纔是勾了脣角,冷冷一笑,她道:“白妃,本宮可沒有這麼大膽子,殺人償命,便是天子也不例外。你不會不知道你究竟做下了什麼錯事吧?那便讓本宮來提點你,讓你下輩子也好長些記性。”
“我是無意殺了桂嬤嬤的,如果桂嬤嬤不死,便是我死!我想皇上一定會體諒我的。”
話雖如此,看看着這身旁的人都是一副低眉順眼好像根本就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的摸樣,白素衣的心下也多了幾分的恐慌,說話也越有些底氣不足
。
季氏冷哼一聲。
“真是不死心吶。白妃,你口口聲聲說是桂嬤嬤得了失心瘋傷害於你,可有何證據?一切不過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你說有小宮女讓你去桂嬤嬤那裡,本宮可真是不信吶,一來本宮纔是這後宮之主,如果桂嬤嬤真的身體有什麼事情,你爲何不來先稟告本宮?謊話連篇,錯漏百出,本宮看,你還是要多多瞭解下宮中的規矩方纔能編上這藉口啊。二來,便更是可笑了,你讓畫師畫的那小宮女的畫像,你自己可是說了畫的有幾分的相似,可是這後宮中都快翻了過來,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個小宮女,你來跟本宮說說,本宮和皇上爲何會信你?”
白素衣一直語塞。
她竟然不知道要如何爲自己辯解了,畢竟這季氏說的可是句句在理,如果自己一口咬定真的有那個小宮女的話,首先季氏沒有找到必然就是覺得自己還在胡說,而且季氏的意思也是說的很明白了,這話裡話外的不就在說自己沒規矩嗎?怕是自己待會在說上幾句,季氏還要在給自己扣上幾頂的帽子了。
見白素衣咬着下脣沒有說話,季氏便當白素衣是默認了這回事,眼底更是流露出輕蔑來。
“白妃,你可知道皇上和本宮最開始還有心保你,可你可真是太不爭氣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本宮和皇上,你說,怎麼可能在留你?”
白素衣心如死灰,她已經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而且上次被閒散王叫去問話的時候,她確實也發現了閒散王的不悅,看來真是閒散王下的旨意了。
“我無話可說。要喝毒藥還是三尺白綾,快些罷。”
白素衣橫下了心來。
季氏見白素衣認命,語笑嫣然,她道:“皇上還是念着和白妃的情分的,所以只說了按着祖宗的規矩來辦,本宮不知道白妃你喜歡什麼樣的死法,便是讓宮人們都一一的將刑具帶了過來,不如讓白妃你自己選選罷。”
季氏的這番話讓寧洱的眼皮挑了挑,她跟在季氏身邊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季氏如此的不給人留情面的。
白素衣也是一怔,旋即面上流露出了屈辱。
她冷聲道:“那我倒是要多謝皇后娘娘的好意了。素衣怕疼,不如就喝毒酒也算是一了百了。”
頓了頓,白素衣自嘲道:“不過人之將死,倒還是喜歡皇后娘娘能給素衣留幾分薄面的,素衣自知現在是在劫難逃,也無意在繼續浪費皇后娘娘的時間,不如讓宮人們鬆手,素衣自己喝下這鶴頂紅可好。”
季氏走到了白素衣身旁,她脣角的笑意越發的深了些許。
“怎麼會不好呢。本宮這點要求還是可以允了白妃你的。”
說罷,季氏退後了幾步,讓了宮人們鬆手。
白素衣離了束縛活動了一下身子,接過宮人遞過的小瓷瓶,她的脣角突然掛上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季氏突然覺得有些不安,正欲張嘴喚宮人,卻見那白素衣將那小瓷瓶
朝自己這邊一丟。
“保護娘娘!”
寧洱和宮人們慌忙的護在季氏的身前。
白素衣哈哈大笑,竟是笑出了眼淚來,她道:“失之我命得之我幸,兜兜轉轉,沒想到還是不能讓我白素衣榮華富貴,平安喜樂!”
宮人們準備上前抓住白素衣,季氏微微的搖了搖頭,她倒是想要看看這白素衣還能在做些什麼來。
白素衣的眼淚從她的眼角滑了下來,她用手指指着季氏,目光中含着深深的怨恨。
“你也不要得意!你便算是後宮之主又怎麼樣!皇上心中念着的那個女人也不會是你!我想了這些時日,總算是明白了,枉你季氏表面溫婉,你心裡對那白夙衣還是有顧忌的吧,要不然也不是因爲我和白夙衣的幾分相像就一直取辱於我!”
寧洱一驚,這前因後果是怎麼樣的,她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眼見着此時的白素衣已經在癲狂的狀態之下,還說出了白夙衣的名字,這要是被閒散王知道了,嘴上不說,心下還不知道會怎麼猜測季氏,到時候自己身爲季氏的貼身宮人勢必也討不得好,不由忙道:“白妃娘娘,你休的胡說污衊皇后,皇后治理後宮一向是井井有條,怎麼可能會刻意爲難於你?娘娘本是顧着之前一同伺候皇上的情分上,方纔送你最後一程,你怎麼反而能恩將仇報,將自己的怨氣都發泄在娘娘身上!”
寧洱說的振振有詞,這在場的宮人們原本還在面面相覷,不知道白素衣怎麼突然提到了一個和自己的名字相像的人,正是覺得奇怪,可見寧洱說的在理,心下便都以爲是這白素衣最後一搏想說些胡話來誹謗季氏了,心下不由暗暗叫苦,想着季氏可別因爲他們聽了白素衣的話秋後算賬纔好。
白素衣看了季氏一眼,又將目光頓在了寧洱的身上,她咧開脣角笑道:“我說的是真是假,皇后娘娘心中自然有數,倒是你,本宮記得你是喚寧洱吧?看來皇后娘娘還是告訴了你不少的事情呢,只是不知道你的忠心最後又能落到什麼地步?皇后娘娘既然能這麼對我這個知情人,這日後,也必然少不了你。”
寧洱一怔,還來不及反駁什麼,卻聽季氏喝道:“白妃,你說的廢話也夠多了。”
“怎麼,心虛了嗎?我說到你的心事了嗎?”
白素衣大笑着,她道:“你們對我步步相逼,我今日的下場日後便也是你們的下場!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白素衣獰笑着,衆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白素衣衝了過去一頭撞上了牆壁,鮮血從她的額頭上緩緩淌下,她倒了下去,眼睛睜的大大的,脣角還掛了一絲若有所無的笑意,配合着她剛剛說的話,更是讓人覺得分外的詭異。
季氏心頭一寒,她偏開了眉眼。
“寧洱,你讓宮人將白妃的屍體收拾了罷。”
說罷,便是快步的走了出去,寧洱也不忍在白素衣的屍體上多看,匆匆的和宮人們交代了便跟去了季氏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