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過去了這麼久,她還是無法忘懷,明明警告過自己無數次,那個孩子不是自己的,可他明明就曾活在自己的身體裡,想剔去那就是撕肉的痛。
不知何時她已經嗚咽的不能自己,又怕驚到旁人睡覺,她忙側過身子貼着牆壁,迫使自己慢慢睡去。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韓露就早早起身,怕驚着正熟睡的人,她小心翼翼走到門口,卻撞見正光着膀子穿衣服的大龍,頓時鬧得兩個人尷尬莫名。
最後還是韓露先搭訕,“大龍哥你起的好早啊?”
“呵呵!沒辦法,鎮上掌櫃的要辰時頂着朝露的金銀花,只有早點起來,才能採到。”大龍慌慌忙忙將衣服穿好,背起竹筐就要往外走,黑豹也被主人驚醒,抖了抖身上的皮毛跟着走了。
韓露急走幾步,小聲問道:“大龍哥記得早點回來吃飯。”
大龍沒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看來早飯是不能回來吃了。韓露扭身將樹墩子的小衣服撿起來,想着都洗了乾淨,卻根本沒有找到洗衣的盆子,想去叫墩子,但那孩子睡得死,又怕驚到玉滿樓只有作罷,想了想還是給他們做點早粥吃也不錯。
看着見底的米缸,和寥寥無幾粒的大米,韓露眼淚都掉了下來,怕是老鼠來了都要餓着打晃出去。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可讓她如何是好?起個大早,除了掃掃地之外,她啥也沒做了。
一屁股坐在破敗的門檻子上,晨光普照着身體,暖融融的特別舒服,忽而身後一雙手將她緊緊抱住,她眯眼微笑轉身,對着他的額頭輕輕吻了一口,“老公,昨個睡得好不好?”
玉滿樓慵懶伸着腰,“好極了,你呢?”
韓露笑盈盈點頭,“只要有你在,我睡在哪裡都好。”忽然話鋒逆轉將他拉到身邊坐下,用手指點着他警告,“我問你可不能騙我,如實招來。”
玉滿樓不明所以,愣愣看着她,“老婆我何時騙過你?”
“暫時沒有,不過馬上就會有了。”韓露起身,俯視着他,手指挑起玉滿樓的下顎,頗爲匪氣道:“將路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我!不然,呵呵……”
玉滿樓呆呆看了她半響,最後給出一個答案:“我忘了!”
“不會吧?我忘了,你也忘了?”韓露瞠目結舌。
玉滿樓微微聳動肩頭,“忘了就是忘了嗎?想那麼多幹嘛?乖啦!給相公我做點飯吃去。”他手揉着肚皮,“好餓啊!”
韓露嗤笑,“你以爲我不想啊?我想幫着樹墩洗洗衣服,沒有盆子?我想給你們弄點粥喝,裡面的大米屈指可數啊!”
“這麼嚴重?”玉滿樓不僅皺死了眉頭,慢吞吞起身,“你在家裡呆着,我出去想想辦法。”韓露一點頭,伸手摸向衣襟裡頭,被玉滿樓及時止住。
他怒道:“別動不動就摸哪裡,若是讓歹人知道了?我們還能出去嗎?人心可謂。”
韓露被數落的縮了縮脖子,“老公我知道,要不還是放你那裡吧?”
玉滿樓板着的臉忽的笑了,“你見過大男人穿肚兜的嗎?”韓露搖頭,“那不就得了,安生在家呆着,我出去想辦法。”韓露送上緊緊擁抱,柔脣在他脣角蹭了一下,剛想離開卻被玉滿樓反攻,轉身壓在泥土牆上,霸道的吮吸着她的脣瓣。
時刻擔心屋裡頭的樹墩會醒來,嚇得韓露推了他幾次,他卻是紋絲不動,貪婪的緊緊擁緊她的身體,最後嫌她小手煩人,直接拎到頭上固定,“老公……嗚……”還不及求饒,他已經將舌頭探入,攻城略地,潤滑的舌頭攪動,追逐她調皮的丁香,最後無助只有就範,被他要挾帶入口中,久久纏綿不放。
身下更是激動的一塌糊塗,隱隱間已經水流成河,特別是被他頂住的某處,燥熱異常,趁着他緩氣的空檔,韓露喘息着封住他的口,怒目瞪他:“好了,要親熱也要吃了飯,有力氣再說。”
玉滿樓竊香得逞,又是一記重吻,這才作罷。側頭看向裡頭還在呼呼睡覺的墩子,低語:“樹墩沒醒,你別怕。”他輕笑着轉身逃開了。
“沒羞。”韓露憤憤轉身,脣瓣燒紅灼熱異常。
玉滿樓出去找吃的去了,自己也不能幹閒着啊!韓露去了倉房將米缸裡所剩無幾的米都掏了出來,淨洗之後放到鍋裡,添水煮粥。轉身去後院的小菜園裡揪了些菜葉子,準備放入鍋裡一起煮。剛散出點米香,樹墩就小肚子嚕咕嚕咕叫着起牀了。
小傢伙光着腳丫,一溜煙跑到韓露身邊,笑眯眯蹲在竈口旁邊,兩隻大眼睛瞪得圓圓的看着她,“看我做啥,快去洗手洗臉,等會晚了沒你吃的份。”
樹墩憨憨笑着,一抹鼻頭,啪嘰親了韓露的臉頰一口,“嬸子你真像我娘。”
韓露愣住了,還是頭一次被個小男子漢親,心頭沒來由的感動着,若是自己的兒子還活着,也該一歲了吧?酸意上涌,很快溼了面頰。
“嬸子你怎麼啦?”樹墩嚇得不知所措。
“沒,沒事。剛剛有煙嗆到我了。”韓露忙擦了眼角,“快去洗洗吧!等會給你弄菜粥吃。”
“嗯!嬸子真好。”樹墩歡呼着跑出去洗臉。
忽然想起來家中沒有洗臉盆,韓露急忙忙跑出去問樹墩臉盆在哪,卻見墩子就蹲在積滿了水的破瓦罐底前,就着裡面的雨水洗臉,韓露一下就傻住了,呆呆看着樹墩心裡酸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嬸子你瞧我洗得乾淨不?”水好髒,洗跟沒洗沒啥兩樣,韓露挽起衣襟給他擦臉,終於見到白嫩嫩的小臉了,韓露忍不住壞笑捏了捏,“乾淨,真乾淨。走跟着嬸子進去吃粥。”
樹墩畢竟是個小孩子,只要有的吃就相當的滿足,美美吃了一碗的菜粥,剛想在吃一碗,卻見韓露只端着半碗粥,遲遲不吃,就沒讓韓露幫着去盛,而是徑直跑到鍋臺邊上看看鍋裡,見所剩無幾,就嚷着自己吃飽了,再也不動。
“嬸子你身子不好,多吃些,別總是看着我吃。”樹墩眼中那抹濃烈的關心,讓韓露自慚形穢,這飯可讓她怎麼吃啊?一把拉過樹墩站在身邊。
韓露很嚴肅問他:“樹墩跟嬸子說實話,你家怎麼能窮成這個模樣,看你爹爹也不似不能幹的人啊?怎就能過成食不果腹,揭不開鍋呢?”
樹墩被韓露問得面色緋紅,小孩子也是有自尊的嗎?但是讓韓露如何能理解?“樹墩你告訴嬸子,若是你爹不好,那我就將你帶走,再不跟他過這苦日子了。”
見韓露真的急眼了,樹墩忙搖晃着她的手臂求饒,“嬸子,我爹爹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爹爹可能幹了,日日都出去打獵,回來後賣了東西就換成銀子。”
“那銀子呢?總能買個洗臉盆吧?”韓露激憤溢於言表。
“其實用雨水洗臉挺好的,再說附近不是有條大河嗎?”樹墩顧左右而言他,韓露猛地搬過他彆扭的小腦袋,“跟嬸子說,不然嬸子怎麼幫你?”
想了許久,樹墩終於突破防線,將心事一股腦說了出來,原來大龍將銀子攢起來,是爲了給他那個貪財的老丈母孃,這樣才能換回媳婦,而且他孃親被帶走的時候,樹墩那個沒心沒肺的姥姥,將家裡所有的值錢東西,能搬的都搬走了,就剩房子搬不動,還是可憐的小樹墩子留下了。
“好嗎!這世上還真有如此狠心之人?比周扒皮還黑啊!”韓露氣的咬牙切齒。
樹墩驚異地看着她,“嬸子你是不是能掐會算啊?你怎麼知道我家姥姥姓周?”
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