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又恢復到剛纔那冷血的模樣了,上官良辰看着她變臉的速度,心中暗想,聽到門口有人敲門:“公子,相府進了賊,管家問問有沒有驚擾到公子。”
上官良辰淡淡的道:“沒有聽到護衛來報,想來是沒進我的院子吧。”
門外答了聲“屬下知道了”,便傳來腳步遠去的聲音。
鍾靈毓微微眯了眯眼睛,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後,才慢慢的從牀上下來:“三公子,多有得罪了。”她收好劍,“你的臉上有味道。”
上官良辰的眉毛不悅的皺了起來,鍾靈毓忙道:“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覺得你的臉不是燒傷,是中毒。”見他的臉色緩了緩,她又大着膽子道,“需不需要我給你看看?”
令人窒息的沉默。正當鍾靈毓準備說“不需要就算了”時,上官良辰無聲的伸出了手。
手指纖長,白皙如玉,十分好看。
鍾靈毓愣了瞬間,便去把他的脈象,遲疑的問:“能不能把面具摘下來讓我看看?”望聞問切,行醫之必須準則。
上官良辰的眼睛彷彿幽深的不見底,緩緩的摘下了面具。
鍾靈毓的心小小的激動着,千萬不要表現得太震驚,或者太害怕,避免傷了眼前這個少年的心。看他那精緻的五官和漂亮的手,就知道他必然曾是個絕色美男。醫治好一個被毀容的美少年,是一件多麼值得驕傲的事啊!
只是當面具摘下來的時候,鍾靈毓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五官之外,遊離着數道猙獰的深深淺淺的傷疤,像蟲子一樣爬滿了他被面具遮住的地方,恐怖的頓時打消了她所有美好的想象。
鍾靈毓小心的伸出手去,被上官良辰一把握住:“你想做什麼?”
“檢查你的傷口啊,看看現在是什麼程度了。”鍾靈毓微微不解,從脈象上來看,他身上的毒早已經沒有臉上表現的這麼嚴重啊。
上官良辰定定的望着她閃過遺憾、不解等複雜神色的臉,終是將慢慢鬆開了禁錮她的手,默允了她的行爲。
鍾靈毓輕輕的摸了下他的疤痕,硬邦邦的,又用手彈了彈,醫者的憐憫之心升起,這毒已經滲入他的皮膚了,要醫好,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
“大黃九克,苦蔘九克,黃柏九克,龍骨六克,兒茶六克,琥珀末六克……”鍾靈毓收回了手,十分流暢的說了一大串中藥的名字和分量,“以晨露熬製,每日喝三次,每次一碗,半年後應該能好。”
上官良辰墨玉般的眸子裡閃過困惑之色。
“沒記住?”鍾靈毓很有耐心的問。
上官良辰點頭,鍾靈毓又說了一遍,可他還是冷冷的說“沒記住”。
鍾靈毓遲疑了片刻,見旁邊的桌子上有紙墨,研了些墨水便提筆刷刷的寫起來,然後勾着脣角說:“就當是我買這天山雪蓮的酬金了。”
上官良辰見她運筆如飛,便站起身子看了看,靜如止水的臉上,竟然也出現了裂痕,那字,實在是太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