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上官良辰眉目間一片溫柔之色,“我會注意的,你要相信我,我們會幸福下去的。”
鍾靈毓用力的回握了下他的手:“我相信。”她不會允許任何人來破壞他們的美好生活的。
上官良辰感受着她指尖傳來的溫度,看着她璀璨的笑容,由衷的輕聲道:“靈毓,你是我的世界。”她微笑,整個世界都亮了,她一皺眉,他的世界黯淡無光了,她一消失,他便覺得丟了所有。
他墨玉般的眸子裡蓄滿了看不到底的深情,燙紅了鍾靈毓的臉,她心裡明明也組織了許多動人的情話,可是到了嘴邊,卻覺得表達不出十分之一,只好喃喃的道:“良辰,我們還是先去見皇上吧。”
上官良辰親暱的刮刮她的鼻子:“不急,反正是他的國,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容我好好想想。”鍾靈毓低下了頭,總要好好措辭一番,纔對的上那熱切期待的眸子。
上官良辰便不再爲難她,牽起她的手,光明正大的走向了大堂。
李承坤見他帶着鍾靈毓前來,顯然吃了一驚,不過很快的收斂了自己的驚訝之色,笑道:“良辰和靈毓姑娘真讓人羨慕啊,到哪裡都形影不離。”
上官良辰懶得接他的茬,只是不想讓鍾靈毓擔憂,便恭敬的朝李承坤行了規矩的禮:“草民上官良辰拜見皇上。”
“民女鍾靈毓拜見皇上。”
李承坤這次是徹底被驚了個外焦裡嫩,私下裡,這是上官良辰第一次向他行如此大禮,一邊親自忙將他扶起一邊問道:“良辰,你今日是怎麼了?”
那親切熟悉的語氣,讓一旁的鐘靈毓有點兒尷尬了。以前私下裡她是很少參與他們的事情的,原來他們的關係,比自己想得要好得多。
上官良辰餘光瞥見了鍾靈毓的臉色,淺笑道:“皇上這般光明正大的來找我,爲我在丞相府掙足了面子,以後娶靈毓,恐怕父親他們也不會阻止得過於厲害,我自然要誠心感謝一番。”
“這樣啊,”李承坤乾巴巴的笑了兩聲,上官良辰已和他請示,這些日子要籌辦大婚,暫時就不參與朝廷之事了,可沒想到還是這麼快就來麻煩他了,尤其是人家兩人正你情我濃呢,更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怎麼,丞相還阻攔你們的婚事?別擔心,我會給你們賜婚的。”
上官良辰不動聲色的碰了鍾靈毓一下:“那我們就謝皇上了,皇上只需賜婚,其餘的還是我自己辦去好了,”不然要是皇帝派人來幫助他們,那成親過程可就太繁瑣規矩太多,靈毓不喜歡且麻煩,“主要是家父覺得靈毓是商戶之女,不足以匹配所謂的世家之子。”
“這個好說,我改日給她個郡主的封號。”李承坤說得十分痛快,幫助他解決了棘手的問題,才能更好意思的來讓他給自己解決麻煩啊。
鍾靈毓看出來了,李承坤這次沒白來啊,直接把他們不好處理的問題解決了,若是郡主嫁給丞相庶子,不僅丞相府有光,而且她更不用看那些人的眼色了。良辰真是腹黑啊,李承坤就這麼隨意打擾他們,讓他們幫忙,是要付出點東西的。
“那多謝皇上了。” 上官良辰這才假裝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皇上,你這麼急急忙忙來我這兒,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李承坤見他問了,才輕咳一聲,將原因娓娓道來,說是昨日收到緊急消息,渝城、江城、川城發生了水患,他也派人前去處理,但是擔心有人藉機搜刮民財,以及發生瘟疫,想讓他帶着鍾靈毓走一趟。
他說這些的時候有點兒不敢去看上官的眼睛,這個爲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是瞭解的,只要鍾靈毓不涉險,上官爲自己做什麼都是毫不猶豫的,可他今日卻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出乎意料的是,鍾靈毓聽了話,倒是面帶憂色的急急答應了:“皇上,民女願意前往。”那裡離她的家鄉已經很近了,真擔心她的母親。
李承坤沒有回答,目光徵詢的望向上官良辰,卻見他點頭應道:“皇上,我和靈毓必不會辜負你的期待的。”
李承坤終於放下心來,他才登基不久,倘若那三城水患處理的不好,怕是又得費些精力了。臨走時,他道:“靈毓那樣的奇女子,果然配的上你。”
等李承坤走後,上官良辰和鍾靈毓匆匆收拾了些東西,第二日便喬裝悄悄離開了丞相府,到城門外,接應到李承坤爲他們準備的兩車藥材,便開始馬不停蹄的朝南方趕。
只是沒多久,冷瞳便道:“公子,八王爺追來了。”
上官良辰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他聽聞李承安最近已遣散了所有妻妾,難不成對靈毓還沒有死心?他自是不肯將這事告訴靈毓的,只因她曾爲他那樣傷心買醉過。
“噠噠”的馬蹄聲近了,徘徊在馬車附近。
上官良辰不置可否,觀察鍾靈毓的反應,她攤開雙手,擺出一副隨他安排的模樣。他便暗自嘲笑自己,難道經歷了這麼多,他還對她和自己沒信心?優雅的掀開簾子,淡淡的問:“八王爺,什麼事這麼急忙忙的?”
李承安看着那清雅絕輪又從容自若的臉,拽着馬繩,讓身下的白馬原地來回踱步:“我想見靈毓。”
上官良辰早知他的目的,心下十分不爽,想到讓靈毓再拒絕他一次,未嘗不是好事,不過,他要告訴靈毓他做了什麼,會不會讓靈毓動容呢?片刻猶豫之後,他還是大度的道:“靈毓,出來吧,八王爺來爲我們送行了。八王爺正好也爲我們祝賀下,皇上已爲我們賜婚了。”
李承安神色一黯,苦笑了下,便看到走出車廂的鐘靈毓,流光溢彩的明眸,瀲灩的紅脣,讓人難以忘懷的笑容。這個曾扣動他心扉的女子,如今,卻與他徹底無緣了。
李承安伸出帶着厚繭的大手,掌心是一顆紅得耀眼的血色琥珀:“這是我無意中在一處老林中得來的,分成了幾塊,能抵禦大部分的毒物,給你。”頓了頓,他又道,“那次狩獵的事情,我很抱歉。”
鍾靈毓慌忙風就要拒絕:“不行,八王爺,這太珍貴了,我不能要……”
“靈毓,收下吧,不然我會一輩子遺憾的。”李承安說得真摯而誠懇。
上官良辰看到兩人的互動,面色微變,不僅僅是爲李承安的執着,更是爲自己竟沒能尋到這樣一個讓鍾靈毓護身的東西,而她,早早的便送了自己一塊藍玉,否則,狩獵那次她便不會中毒,甚至險些受辱。
“靈毓,既是八王爺的一片好意,你便收了吧,八王爺自己也還有,斷不會因爲給了你這個將自身陷於危險之地的。”上官良辰雖然妒忌,卻也明白這個血色琥珀,對於此番南行十分重要,畢竟那裡好很可能發生瘟疫,而且他身上的藍玉,靈毓說什麼都是不肯佩戴的,甚至以離開他的做要挾。
鍾靈毓看到上官良辰如水的臉上,清冷的目光一片真誠,才伸手接了過來:“多謝八王爺。”
“祝福你們。”李承安強裝笑顏,那兩人的默契他如何看不出,“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讓你有機會離開我。”
鍾靈毓聽了他的話,頓覺有些尷尬,擔憂的看了上官良辰一眼。
上官良辰雖心底不悅,卻也掏出了一把摺扇給他:“王爺,我聽聞你這次請求去守護北疆,那裡嶄露頭角的將軍擅用暗器,據說鋒利無比,洛老將軍便是因此吃了暗虧。這把摺扇乃罕見的天蠶絲做成,世上極少有利刃能刺壞它,希望爲保你平安盡一份力。”
李承安知道他不想欠自己什麼,並不忸怩,接了過來:“多謝上官公子了,以後若有機會,必定好好暢飲一番。”
上官良辰抱拳道:“一定一定。只是現有任務在身,就不和八王爺多聊了。”他看着李承安這副深情的模樣就不舒服,因爲他是靈毓第一個動心的男人,而且她現在臉上的感動,生怕她也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
“後會有期。”李承安抱了一下拳,策馬離開。他這麼愛她,上天給了他先遇見她的機會,可他還是把她弄丟了,原來有些人一旦遇見,便一眼萬年,一旦錯過,便不會回來。只是那些心動和愛,覆水難收,也不想收。他願意從此和她天各一方,再也不去打擾,只要她幸福。
鍾靈毓看着八王爺決絕離開的背影,重新回到了馬車,看到上官良辰一言不發,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吃味了:“你怎麼了?”
上官良辰的臉上卻劃過一抹愧疚之色:“靈毓,對不起,我沒有提前想到爲你準備這麼個東西。”他不是一向覺得自己心思縝密嗎?不是覺得對她百般呵護嗎?爲什麼如此必要的血色琥珀,卻是讓他的情敵送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