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憤恨的意識到這還是其一!這其一是在於他認出辛夷正是那算命先生的情況下,可如果是自己這一身‘女’裝,被那貪戀好皮相的田員外給不幸相中……呸呸呸!莫要說這種不吉利的假設,就光是田員外那‘色’眯眯的眼神可能打量她幾下就讓辛夷渾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故而在賀之皋一味的催促下,辛夷最終忍無可忍,一把抓住這賀公子的手腕:“賀大哥我求你了,我不要你的五兩銀子了,只要你別讓我伺候你家老丈人了就行。”
而賀之皋顯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這……爲什麼!?”
辛夷將牙一咬,“……大不了我倒找你五兩銀子!”
“我岳丈到底是怎的了竟然讓你如此深惡痛絕……”
她略一思忖,而後幽幽道:“賀公子,我只是覺得我繼續在這兒反而幫不上你的忙,反而會給你添、麻、煩。”
“……那你走吧!”
每個人都有他的弱點,賀之皋自然也不例外。故此,辛夷倍感欣慰的告別了賀之皋,跑去一旁的‘陰’涼處抱着點心盤子偷懶去了。
要說自家二師兄這也忒厲害,這都多久的事兒了,也虧得給賀之皋落下這樣深的心理‘陰’影。
辛夷也不知道自家這二師兄到底剛剛跑到哪裡給田公子義務勞動去了,此時她便找了個相對比較僻靜的旁院,坐在‘門’前的石階上抱着點心盤子一邊吃一邊看熱鬧。直到過了一會兒,才見那道身影闖入自己的視線,而後在過一步就會離開她的視野的時候緩緩停住。
轉過頭來迎上她的目光,也彎過頭來‘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辛夷覺得自己那一口如意糕就卡在喉嚨裡了似的,連忙就了口手邊的茶水才順了下去。
“躲在這兒享清閒?剛剛是誰說要幫賀兄忙和來着。”沐方錦一邊笑話她,一邊信步朝她的方向走來:“竟還吃獨食呢。”
辛夷看看懷裡盤子中的如意糕,又拿起一塊咬了一口。
“還吃還吃。”他走得近了,乾脆湊到她面前來彎下腰:“也不知道給二師兄留一口。”
她聽得他這般說,想也不想,將已經缺了一口的如意糕直接塞進他嘴裡,徹底將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都給噎了回去。
嗯,沒有然後了。
沐方錦顯然也險些被噎着,劈手躲過水來講如意糕順了下。
“好吃嗎。”
“……不好吃。”
“不好吃你還都吃了!!”辛夷一拍大‘腿’:“那是最後一塊了!”
沐方錦心想:這明明是你自己一把塞過來的我還差點被你噎死呢你現在倒好反而埋怨起我來了未免太過分了喂!但是這話他只在腦海裡繞了一繞,沒有與她直接開口言說。最終嘆了口氣:“罷了,你若想吃,我再給你拿去,那邊還多得是呢。”說到這他也乾脆與她一併坐在了石階上。“話又說回來,你幹嘛不自己拿?”
辛夷眼神一躲,而後手肘撐在膝蓋上,將自己的臉都‘揉’得嘟嘟的,氣哼哼地說:“還不是因爲田員外!”
“你看你看,我就說你當時光給人家田員外出什麼餿主意!如今敢情你這是因爲先前欺了老主顧,自然連見都不敢見了!”
“胡扯!”辛夷轉頭一瞪:“哪裡是餿主意,我倒是看他受用的很!”她說到此處,騰地一下站起身子伸手一指:“你看他圓滾滾的模樣,哪裡像是被人害過!?”
沐方錦噗嗤一笑:“你這形容真是不留情面。”
“廢話!”辛夷說着,又憤憤然的坐了回去:“我真是不想再搭理他了,上次就是因爲他才讓我本來順順當當的卻走了背字!”辛夷說到這裡,扁着嘴嘟囔,十分不悅:“不就是上次冀州的時候,你當我爲何會那麼慘?還不是施家的那兩兄妹!那妹妹就是田員外先前的小妾……哼,兄妹倆都不試什麼好東西!”
“……原是這樣。”沐方錦嘖了聲,緩緩地搖搖頭,眼中浮現出關切的暖意:“真是……你……自作自受。”
辛夷恨極,伸手便捶了他兩把。“你到底會不會安慰人!”
“我可沒說要安慰你呀。”
她攥着小拳頭,氣得照着他肩頭便捶,心裡不免爲自己默哀了好一會兒!你說好端端的怎麼就千挑萬選的選中了這貨‘色’!自己先前到底是多沒長眼,竟然莫名其妙着了他的道了!
想及此處,她愈發悲憤起來,揪着眉頭躲去一邊了。
“你又惱了?你看看你,總生氣可不好。”沐方錦那廝見狀,轉頭又湊了上來:“我見一會兒怕是該拜天地了,你不去瞅瞅?”
“哼……電視劇裡各種款式各種流程從秦漢魏晉到清末民國!什麼中式西式日式基督教穆斯林老子什麼沒見過,還差這一眼了!”
彷彿聽到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名詞,沐方錦瞬間一臉欽佩:“小師妹果然見多識廣,師兄佩服,佩服。”
辛夷見這話,也十分自豪的‘挺’‘胸’擡頭起來了。……儘管,只有A。
“但話雖這麼說,你當真不去看看?”沐方錦故意湊到她身邊說:“也對興許過不了多久你也要這樣的流程走上一回,嘖,你現在竟然不好奇?”
“你……你說什麼呢!”
沐方錦倒是伸手攬了她的肩將她環在懷裡:“怎麼,剛剛還說好的呢,現下一說正題竟想賴帳?”
她下意識掙扎了一下:“我……我沒說要賴賬!”
“真是奇怪了,明明我是爲了你的名聲考慮,這纔想要早點娶你進‘門’的,怎麼沒成想,反而你卻不急了?唉,算啦,既然你這麼口是心非的,那我就代你着急一番……反正我見母親是急着想抱孫子呢。”
“還……還沒成親就開始說這種不着四六的!”
“綿延香火嘛。”沐方錦倒是一臉無辜,“你懂的。”
……懂你妹啊!
……不不,今天冬兒大婚,罵她是不對的。
辛夷糾結了一番,終是沒說話。
“過兩日我便請媒人來,我也大略打聽了一番這說媒到底需要怎樣的步驟……但就你來說大概可以省略一大半,你自己倒是就能做你自己的主了。”沐方錦一個勁兒的說道:“到時候走過了保媒的一步,那可快了許多。你瞧冬兒和田公子,這纔多久就結了親。我瞧……咱們也快了?”
聽到這話,她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這古代男人真是直奔主題,人家現代神馬的告白完後還要拍拖個一二三四年的……這倒好,一告白,直接要跟你扯證去了有木有。
人道是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這麼一看,也就她自己總惦記着耍流氓了!
辛夷兀自唏噓一陣,這時才感覺身邊的沐方錦晃了晃自己:“傻啦,我說你就別在這兒坐着了,一會兒當真要拜堂去了,你好歹也跟我去看看嘛。”
“……不要,”辛夷剛剛想站起身來,但一想到田員外那人,又端坐好了:“人家田員外是高堂,你就不能不讓我見着他?”
“行啦,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你與那田司直還有賀兄不都是關係不錯麼,至於這麼嫌棄田員外?”說到這兒,他便拉着辛夷起身:“喂,說好了,你若是不去,我可就抱着你去了?”說着,順勢還真要彎下腰來打橫抱她似的。
“哎哎哎不用了不用了!!”辛夷見他,也不知道究竟幾分真幾分假,到最後只能長嘆口氣:“怕了你們,我去還不成!”
沐方錦看了她一眼,輕笑道:“你若真怕田員外追殺你倒也不打緊……”他一邊說着,一邊拉着她的手來:“我牽着你就當是帶着未過‘門’的妻子來湊個熱鬧,我不說,也沒人知道你是冀州那個騙錢的神棍……”
“你才神棍呢!”
“哎呦~說不過了怎麼還踹呀。”沐方錦故意呻‘吟’了聲,“行,算你不是神棍,你是神算先生,那先生你可否挑個黃道吉日留着咱們成婚用?……哎你倒是換個地方踹……”
二人一路嬉笑打諢,到了喜堂前,眼見都夫妻對拜了。辛夷到底怕高堂田員外把她揪住,拉着沐方錦二人偷偷‘摸’‘摸’跟做賊一樣的朝裡頭瞄了一眼,就已經目送着一大羣人將一對兒新人送入‘洞’房了。
等到大吃了一通熱熱鬧鬧的喜宴,酒足飯飽的回到西府的時候,天早就黑了,只能乖乖安寢。
興許是因爲昨日做了噩夢起得太早,再算上冬兒的婚事折騰了一大天,一夜無夢,辛夷倒是睡得很好。
自然,一日之計在於晨,只有當睡飽了一覺的時候,才能真正打起‘精’神快快樂樂的面對這一天……
可辛夷還沒等高興到一半,剛端起茶杯來想喝口消食茶,卻瞧見沐方錦已經回來了而且身後風風火火的還跟着一個人來。
進了屋,辛夷也連忙站起身:“咦?李大人,你怎麼來了?”
迎上前來的沐方錦則補充道:“是啊,他不光來了,還有東西要送你呢。”
一見辛夷兩眼放光都kirakira的閃銀子了,李沉趕忙上前一步打斷了她的遐想:“那個……我、我就是來送阿陌的《官員調查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