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上羅人,居然還在頑強的抵抗!”
夜色降臨,菲利普大公的軍營中,他摔碎了一個杯子,在帥帳中氣呼呼的來回走着。
從大夏逃亡到這裡已經足足十天了!
從上羅國的邊境一路打過來,他手裡殘餘的兩萬將士而今只剩下了一萬!
現在上羅城就在眼前,只要攻下了這座城,上羅國就是他菲利普大公的了!
不,他會加冕爲上羅國的國王!
他要在這個地方東山再起!
他要奴役這裡的子民爲他重新建造戰艦……再打回東方神國他不敢去想了,但他要成爲這裡的海上霸主還是有希望的。
畢竟這是一個落後的破地方。
可他沒有料到的是,在對上羅城發起了足足五次的攻擊之後,那破破爛爛的城牆依舊是他無法逾越的障礙。
他的部下又死了兩千人,當然,上羅城的那城牆上恐怕已經堆滿了上羅人的屍體。
他以爲他們會崩潰,卻沒料到這些該死的上羅人就像這風中的燭火一般,明明已經明滅不定,卻依舊頑強的燃燒着。
“波爾!”
波爾忐忑的走了進來。
“今兒晚上,再次發起對上羅城的突襲!我要在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在上羅城的皇宮裡喝茶!”
菲利普大公咆哮着,波爾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卻沒有離開。
他小心翼翼的低聲說道:“大公閣下……我們、我們士兵手裡的彈藥,已經不多了!”
菲利普大公一怔,“不多是多少?”
“八千戰士,每人、每人不足十發。”
“什麼?他們是怎麼打仗的?本大公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在這裡我們沒有補給,彈藥得省着點用!現在你告訴我怎麼辦?難道讓我們的戰士上去和那些土著拼命?”
波爾能說什麼呢?
他嚥了一口唾沫,看了看一臉憤怒的菲利普大公的那張變成了紫色的臉,弱弱的說了一句:“要不……派些人去港口,拆一些艦炮運過來?”
瞧着菲利普大公臉上的神色沒有惡化,他又道:“上羅人極爲頑強,都死了兩個皇子了,可他們依舊在抵抗。而今的上羅城全城皆兵,就連六歲的孩童都上了城牆。現在我們是憑着槍支彈藥壓制着他們,如果他們知道了我們彈盡糧絕……”
“大公閣下,小人很擔心他們會反撲出來啊!”
“若到了那時候……這場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波爾本想說若到了那時候,恐怕就是我們窮途末路的時候了,但這樣顯然會惹得菲利普不高興,現在重要的說服他,只要有十門艦炮,對着那城牆一陣猛轟,那城牆一定會倒,上羅人的意志也一定會崩潰。
菲利普沉默了,他又不傻,當然明白而今局面的不利。
只是這裡再去那處港口往返至少需要三五天時間……好吧,總比全軍陣亡在這裡強。
拿定了主意,他深吸了一口氣,“這件事你親自去辦,給你兩千人,快去快回!”
“小人遵命!”
這個夜裡,波爾帶着兩千人往海邊的那處港口而去。
同樣在這個夜裡,傅小官等人並沒有趕路,他們歇息在了小漁村中,當然是住在營房裡,僅僅是讓賀三刀派了兩千人帶着幾個俘虜出去探路。
在一間用石頭砌成的房子裡,小房子的正中吊着一口漆黑的鐵鍋,鐵鍋下燃着一堆旺盛的火。
房子裡的氣味不太好聞,衛生更不用提,但傅小官依舊坐在了這火堆旁的小板凳上,一臉微笑的看着身邊的這位老人。
老人比劃着一直在說着什麼,不是英語,傅小官壓根就聽不懂。
但俘虜中有個弗朗基人聽得懂,他叫亨利,一個年約五旬在船上呆了五十年的黝黑漢子。
他從出生就是在海上,隨着他的父母去過許多的地方,他懂得很多地方的土著語言,在去年遠征軍組建的時候被菲利普大公徵召成了這支海軍的一員,負責的正是翻譯這個工作。
但他這是第一次去大夏,他也不懂得大夏語,但他懂得英語,而傅小官也能聽懂一些英語。
“大人,”
亨利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大人是大夏的皇帝,他俯過身子,低聲說道:“這位老人是這個村子的村長,他說,”
亨利頓了頓,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自在,“他說,他們的國家正在飽受戰火,正在被該死的弗朗基人攻擊,恐怕就要亡國了,他祈求大人能夠帶着天軍去幫助一下上羅國,他們所有的上羅人都會感激您的。”
亨利說得很慢,傅小官連聽帶猜倒是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坐在他身後圍成了一圈的雲西言賀三刀唐千鈞等人就極爲震驚了,他們難以相信的看着傅小官,不知道這位陛下是怎麼懂得這種語言的。
只有白玉蓮和波爾很是淡定,當初白玉蓮抓回弗朗基俘虜的時候,他是親眼見過傅小官和皮薩羅用這種語言交流的。
“菲利普還有多少軍隊?”
傅小官沒有去回老村長的話,而是對亨利問了一句。
“不多了,我們抵達這裡的時候有兩萬人,但是據前線傳回來的消息,菲利普大公打到上羅城下的時候,僅僅剩下了一萬……按照時間算,如果上羅城還沒有攻下,恐怕就只剩下幾千人了。”
“這裡去上羅城有多遠?”
“三百餘里。”
傅小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告訴他,我就是來拯救上羅國的,那些入侵者會付出代價,而上羅國會獲得新生!”
亨利嚥了一口唾沫,現在的局勢已經瞭然,菲利普大公的部隊根本就不是這一支大夏軍隊的對手,在海上戰敗了,在這陸地上,同樣是失敗。
他看向了那位老人,複述了傅小官這句話,老人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再一次跪在了地上,對着傅小官磕了三個頭。
“上天保佑上羅,上天保佑偉大的大夏人,阿蘇大對大人之恩無以爲報……”
他站了起來,向後面招了招手,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烏漆嘛黑的女子怯生生的走了過來。
他牽起了這女子的手,又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通。
那女子看不出面色變化,她垂下了頭,唯有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似乎有些羞澀還有些期待。
“他說,這是他的孫女阿麗亞,從現在開始,阿麗亞就是大人您的人了!”
傅小官嚇了一跳,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