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卻不以爲意,遊走在紙醉金迷中,他把女人的心思揣摩得透徹,不過是欲擒故縱的把戲,只要籌碼給得足,女人還不是巴巴地貼上來。
西裝革履的男子嘴角噙着壞壞的笑,這是他對着鏡子演練了無數次的表情,恰到好處地展現他的魅力,赤、裸、裸地勾引,卻不輕浮。
他躊躇滿志地坐在白衣女子身邊,伸手,露出袖口定做的鑲鑽袖釦,身上的古龍香水清清淡淡地縈繞在兩人身邊,像章魚的觸鬚,把白衣女子攬在他的勢力範圍裡。
“前段時間沒看到你,可是有事?”自來熟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兩人有多熟稔。
白衣女子按捺住心裡的慍怒,禮貌且疏離地說道:“不好意思,我沒心情。”
飽含暗示的話,非但沒讓西裝男知難而退,反讓他越挫越勇,自認風流地說道:“只是隨便聊聊,你不用這麼戒備。”見女子似乎不願意,他又說道,“大家萍水相逢,出了這道門,各自過各自的。”
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大家只是玩玩而已,不用有負擔,出了酒吧,大家就是陌生人。
白衣女子沒有說話,繼續喝着杯裡的蘇打水。
西裝男垂眸掃了一眼被女子拒絕的“紅粉佳人”,調侃道:“之前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所以就點了這個,要不,你重新點一個?”
“不用,這個就很好。”白衣女子喝着蘇打水,神情淡淡地說道。
男子不以爲意地笑了,女子的疏離在他眼裡,不過是故作清高,給自身加籌碼。來這裡的每個人心裡都心照不宣地帶着衆所周知的目的,只要男人的籌碼夠,再清高的女人也會乖乖地張開雙腿躺下。
“我與這裡的老闆是朋友,聽說你是音樂學院的學生,雖然我對大提琴沒有研究,可也聽得出你嫺熟的技藝,有沒有興趣在高檔酒吧演出?”拋出重磅炸彈,男子微微側目看着白衣女子的側臉。
或許是因爲蝴蝶面具的緣故,或者是因爲燈光渲染的緣故,又或者是因爲酒香的迷醉,西裝男只覺得頭暈目眩,口乾舌燥,這是他獵豔這麼久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雖然奇怪,可更多的卻是興奮。
手指勾着領口,使勁一扯,呼吸不暢的氣管似乎灌進了一縷清新的空氣,卻讓他燥熱的身體更想覆上細膩的柔軟。
“什麼酒吧?”白衣女子終於對話題有了興趣,轉過臉,第一次正眼看着西裝男。
西裝男忙掩飾掉臉上的浮躁,換上平日裡人模狗樣的正色,“就是新開的那間‘零點’,風格和這裡差不多,客人不是海歸就是外資企業的高級管理人員。”
言下之意,“零點”的客人比這裡的普通白領身份尊貴,不管是某些服務的報酬還是小費,都不是這裡一般白領能媲美的,當然,如果她能抓住機會,或許……還有不一樣的機遇。
“要去看看嗎?”西裝男盛情邀請。
“不急在這一時,我們先吃點東西。”
白衣女子的話讓西裝男神色一喜,他就說嘛,沒有女人不喜歡錢的,用身體換錢,是最省事的途徑。而這個女人也識相,知道要付出纔有回報。
西裝男起身,紳士地讓白衣女子挽着他的胳膊出了酒吧,朝街邊的保時捷走去。
“對了,你還不知道我的模樣,你就不怕……我十分醜陋?”白衣女子突然駐足,問着身邊的男人。
西裝男一怔,條件反射地打量着白衣女子,他遊走花叢這麼多年,從沒看走過眼,雖然他一直沒能看到白衣女子的容貌,可從身形和氣質上分析,她即使再醜,也絕對屬於中上水準,盈盈一握的楊柳腰,呼之欲出的洶涌,很好的詮釋了“曲線”的定義。
“要知道你給人的感覺很神秘,”西裝男邊說邊撫上了白衣女子的面具,冰冷的觸覺撩動着他亢奮的神經,灼熱的呼吸刺激着鼻黏膜,嚥下分泌過剩的口水,他笑道,“我想你一定很美。”
環在白衣女子腰間的大手朝她胸口撫去。
“呵呵,”白衣女子嬌笑,身體微微顫抖,蹭在西裝男身上,西裝男有些把持不住,“那,我讓你看看我的模樣。”
話落,銀質的蝴蝶面具被女子捏在手裡。
“啊——”
“我美嗎?”女子款款靠近,一雙秋目顧盼生輝,可眼睛以下的地方竟是森森白骨,在月光下發出幽暗的綠光,像是在水裡浸泡了很長一段時間,苔蘚不斷地從她嘴裡掉出來。
“我美嗎……”
“我美嗎……”
“我美嗎……”
酒店。
計正濤拿着手機,慌慌忙忙敲開了琴苗苗的房間,“苗苗,快看,又出兇殺案了!”
琴苗苗皺眉,接過計正濤手裡的手機,屏幕顯示的是梅山當地的新聞,頭版頭條就是計正濤說的那樁兇殺案,還沒來得及看正文,她就問道:“這次消息怎麼這麼快?”
“案子發生在酒吧一條街,雖然是午夜,可正是酒吧最熱鬧的時候,所以有很多人看到死者的情況,有人立即通知了媒體,有的直接發了微博,就是想壓也壓不住。”計正濤一臉的幸災樂禍。
琴苗苗將手裡的新聞仔細看了一遍,擡頭問道:“你們覺得有問題嗎?”
不等楚景修答話,計正濤就搶先說道:“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去看看,畢竟是個新死的,在案發地或許能發現點什麼。”
儘管很贊同計正濤的話,可琴苗苗還是不大樂意,節外生枝的感覺很不好。
一行人坐着麪包車到酒吧一條街的時候,警方已經戒嚴了,雖然對案發地的採證工作已經結束,可因爲影響太大,而且整條街也需要整頓,所以索性就直接戒嚴了。不過,這並不能抵擋市民的好奇,看外面人山人海的圍觀羣衆就知道,這件案子要是不能順利抓到兇手,給市民一個說法的話,整個梅山市都不會安寧。
計正濤左右看了一眼,再回來時,手裡拿了三個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