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小鎮邊緣，琴苗苗詭異地瞟了昆西一眼，“沒想到你還會這個。”
昆西不以爲意地說道：“我是醫生，自然會對很多東西感興趣，要知道，魔法、巫術當中，很多東西與醫學有關。”
這點琴苗苗贊同，早期的醫學常識，不就是從巫術演變而來的嗎？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帶着傑弗瑞抱着二哈進了小鎮。
與白日裡那三人描述的一樣，烏蘭圖克儼然是個死鎮，安靜地過分。
琴苗苗抱着二哈走在最前面，額頭上的“隱身符”已經撕掉，紫色的眸子警覺地看着周圍。
昆西一直留心着琴苗苗，乍一下看到她眼珠的顏色，不禁愣了愣，隨即就若無其事地跟在後面。
午夜的烏蘭圖克陰氣森森，白色的霧氣像銀蛇一般在街道徘徊。周圍的氣溫比平日裡冷了幾分，夜空難得如此晴朗，皎潔的月光灑在地上，將地面鍍上了一層細碎的銀色。
琴苗苗擡頭看了一眼，月亮周圍有幾顆若隱若現的星星，並不明亮。她皺着眉頭仔細嗅了嗅，沒錯，空氣中股淡淡的腐爛味道。
殭屍？
興奮地眨了眨眼，她還沒見識過歪果殭屍。
昆西也不害怕，安靜地跟在她身後，眼睛透過鏡片雄赳赳地看着周圍，躍躍欲試地興奮着。
兩人順着小路，朝小鎮廣場走去。
空曠的街面上只能聽到兩人的腳步聲。
站在廣場上，琴苗苗伸出中指，高高舉過頭頂。
昆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舉動，卻聰明地沒有問話。
過了大約一分鐘，琴苗苗才收回手指，目光隱晦地看着昆西。
昆西被她盯得不自在，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我、我不亂動，你隨意。”
雖然不知道琴苗苗要做什麼，可他還算敏銳的第六感知道絕對不是好事。琴苗苗和他不一樣，他來的目的是來看死人，而琴苗苗……
聯想到教會對這丫頭的通緝令，昆西心裡隱隱有點猜測，只是不確定這丫頭究竟是天使還是惡魔。
琴苗苗纔不管昆西在想什麼，安靜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什麼。
昆西也不催促，陪着琴苗苗，一雙不安分的眼睛左顧右盼着。
“噠、噠。”
腳步聲。
不是鞋子踩在地上的聲音，是骨骼摩擦的聲音。
琴苗苗微微一笑，順着聲音望去。
骷髏大軍！
與上次不同，這次所有的骷髏都現出了本體，實實在在的骨架。
昆西眼睛一睜，隨即鎮定了下來，他本就是醫生，這些骷髏在他眼裡不過是會移動的骨架罷了。他也知道這些東西不好對付，不是還有琴苗苗嗎？
想到這裡，他朝琴苗苗看去。
琴苗苗一手抱着二哈，一手垂在身邊，紫色的眸子微微緊了緊。
與上次不一樣，她在這些人身上感應到了不善的氣息。
擡眼，果然在虛空中看到了熟悉的黑洞，白色的氣流呈漩渦的形態在黑洞裡流轉。
琴苗苗彎了彎眼角。
昆西有些緊張了，雖然這些骨架在他眼裡不過是教學道具，可密密麻麻的一片，還是能動的道具，心裡多少有些發憷，他朝琴苗苗身邊靠了靠。
“還有？”昆西看着跟在骷髏後面，形似殭屍的東西，終於變了臉色，比起他身邊的這個，那些不死不活的東西纔是最可怕的。
“苗苗，你能行嗎？”情急之下，他扯住了琴苗苗的袖子。
“懷疑我？”琴苗苗挑眉。
好歹她也是“符咒師”，居然有人懷疑她的能力！
昆西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拿着這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別亂動。”琴苗苗遞了張符紙給他。
再擡頭時，她已經站在了骷髏大軍前面。
一雙雙紅色的眼睛發出幽暗的光亮，每個骷髏頭上都閃爍着這麼一對“燈籠”眼，在黑漆漆的午夜顯得異常詭異。
數以千計的骷髏齊刷刷地站在琴苗苗面前，後面還有幾百個殭屍，兩隊人馬就這麼對視着，誰也沒有要先發制人的意思。半空中的黑洞漸漸縮小，裡面孕育的白色霧氣卻愈加濃烈。
琴苗苗靜靜地看着眼前的變化，手腕上的銀鏈發出灼灼的銀光。
“沙。”
骷髏齊刷刷地拿起手裡的武器——雖然鏽跡斑斑，可看上去十分鋒利的斧頭或者長矛。
硬拼的話，對付成千上萬的骷髏不是沒把握，只是太花費力氣，再說，她是符咒師，符咒師是做什麼的？
當然是玩符玩咒的。
左手攥拳，再鬆開時手鍊纏上她的手指，勾勒出一個鏤空的鈴鐺。
“當。”
清脆的金屬聲在寂靜的暮色裡異常清晰。
對面的骷髏羣似乎動了動。
琴苗苗手臂一展，高高舉過頭頂，鏤空的鈴鐺倒扣着擴大，瞬間就把琴苗苗倒扣在裡面，銀色的鏈條發出灼灼的光亮，異常明亮，卻奇怪地並不刺眼。
“哐。”
隨着鈴鐺發出一聲悶響，一道光波以琴苗苗爲圓心朝周圍輻射，暮色更是加深了幾分。
“控魂！”
隨着琴苗苗陰鷙的聲音，骷髏似乎有了感應，兩個燈籠眼齊刷刷地朝她望去。
琴苗苗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這些骷髏算不上鬼魂，她不一定能控制得住，不過試試總沒錯。
“沙。”
爲首的骷髏動了，後面成千上萬只骷髏跟着朝她攻去。
“找死！”
琴苗苗騰空而起，手裡的銀鏈保持着鈴鐺的形狀，被她託在手心裡。
“砰”的一聲，在空中炸開，銀鏈分裂成無數的“螢火蟲”，朝那羣骷髏飛去。
琴苗苗凌空而站，睥睨腳下。
“螢火蟲”穿過骨架，並沒有離去，而是在它們“體內”轉了兩圈。銀色的光亮在肋骨的地方，刻下一個若有似無的符文。
琴苗苗眼睛一緊，手裡的鈴鐺晃動。
“當、當。”
悠遠的鈴聲有節奏的響起，隨着這個節奏，骷髏晃晃悠悠地邁開了步子，目標卻是身後的殭屍！
琴苗苗重新站在地上，一直注意着骷髏大軍的動靜，眼角時不時地瞄着半空中的黑洞。
她不確定這個黑洞是控制骷髏的還是殭屍的，或者兩者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