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進去派出所的時候,我又遇到了那個叫郭峰的警察,他看到我的時候嘆了一口氣,他說,好不容易從裡面出來了,又犯了什麼事兒了?
我說,防衛過當。
郭峰聽到我的話,他說,還行,也不是什麼大事,出點錢能審保。走吧,我去給你做筆錄。
郭峰現在好像是升官了,他說他現在是個隊長,手底下帶着幾個警察,看着我舒服,所以他就幫別人做筆錄,免得我受苦。
做筆錄的時候,郭峰把我單獨的叫到了一個房間,我還沒開始說話,他就刷刷的開始寫了起來。不過他把我的身份證給要了過去,說是看下基本信息。我就問他寫的什麼,他說,我是幹這行的,防衛過當這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別人想玩你,第一個就會在這供詞上做手腳。
我聽到這話的時候,我說謝謝你了哥。郭峰讓我別客氣,也沒給我上手銬,丟了一包煙讓我抽,然後自己在那寫着供詞。
其實和左天的談話中,我就知道了這不過是個形式而已,花了這麼多錢打點,如果還不能把這事擺平的話,那就真的說不下去了。但是在看到郭峰的這些舉動,我有點感動,我和他又不熟,他能這麼幫我,我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
郭峰寫完了供詞,讓我看看,確認一下。我就是瞄了一眼,我說,哥辦事,我放心。郭峰又問我,就不怕他坑我啊,我回答說,你不會的。
說完,兩個人相視大笑起來。
“抽嗎?”郭峰點燃了一根菸,抽出來一根,遞給我問我抽菸嗎。
“抽。”我點了點頭,說,抽。
“我還以爲你戒菸了,剛剛把煙放在桌子上給你抽,你也不抽。”郭峰尷尬的笑了笑,“你幹了什麼事情,防衛過當啊,打架?”
“我說我殺人了,你信嗎?”我呵呵一笑。
郭峰愣了一下,他說,你該不會和我開玩笑吧,我咳嗽了一下,儘量讓自己認真一點,我說,真的,我從來不開玩笑。
聽到我的話,郭峰沉思了一下,手裡捏着煙,他吐出一口菸圈,我給你想想辦法吧,少坐幾年,殺人可不是什麼小事。
說完,他就要動手改剛剛寫好的供詞,他的臉色有點難看。
我先前就和大家說了,殺人不是什麼小事,在國家殺人是要終身監禁的,雖然現在沒了死刑,再加上你是防衛,但是不管怎麼說,你還是殺人,只是這判刑我也不知道是多久,遠不止一年兩年那麼簡單。
我讓郭峰別改了,剛剛寫的挺好的,又問他爲什麼要幫我。
郭峰沒急着回答我的問題,他說,不行,得好好改改。然後琢磨着要怎麼改。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供詞的效果,一般判刑,涉及到重大的事件都是要開庭的,這份供詞會最直接的看在法官的眼裡,算得上是第一印象了吧,所以供詞裡面的學問很大,這也是郭峰爲什麼要改供詞的原因了。先前的那份顯然不太合適。
我嘿嘿的笑了一下,我說,我說不用改就不用改,要不咱們打個賭。郭峰也也和我較上了真,他說,行,什麼賭。我說,我賭不出後天我就能大搖大擺的走出去。郭峰搖了搖頭,說自己不信,問我怎麼。
我也不回他,而是故作高深的抽着煙,我一直搞不懂爲什麼郭峰爲什麼要幫我,所以我又問了他一次。
他說,我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不是個壞人,所以我得幫幫你。現在的好警察不多了,我不承認自己是個好警察,但自認沒做過什麼虧心事。幫你,也算是爲自己原來抓錯的那些人,找個安慰吧。
我不信,郭峰才訕訕的笑了笑,他說,常祥你認識吧?他老爸和你爸是兄弟,而他爸又是我爸的
頂頭上司。
我點了點頭,問起了他怎麼升上來的。我可不認爲一個人能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從一個底層的小警員坐上來。郭峰很誠實的回答了我的問題,他說,他爸爸是市裡警察局的局長,也就是所有公安系統的頭頭,他這是打算子承父業,下來基層鍍鍍金。
其貌不揚的郭峰竟然是一方大佬的兒子,這話說出去誰都不會信,但是我卻覺得郭峰說的是真的,他騙我也沒什麼好處可圖的。
和我聊了許久,他說他下班了,讓我就睡在這裡,這裡一般是不會有人進來的,後來他又給我搬了一牀毛毯,說是怕我着涼。
走的時候,郭峰迴頭跟我說,他說,別以爲認識我了,就可以狐假虎威了,告訴你,真犯了事兒,老子可不會再幫你。
我就說,知道了,哥,你走吧。我這是下逐客令了,郭峰訕訕的摸了摸自己鼻子,然後罵了句傻逼,就走了出去。
這個社會,好警察不多,但是我覺得,郭峰是個好警察,可能是因爲郭峰幫了我,我對他的印象好,所以會這樣覺得的。同時,我也知道,這個郭峰到最後也會變的,現實逼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有利可圖,郭峰才這麼幫我,沒利益的事情,誰也不想攤上我這個大*麻煩。
第三次進所裡,兩種不同的對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感覺,反正各種味道都有吧。我擔心李玉清,可是又害怕左天不來接我,那麼我就真的栽了,這輩子就算是沒了。坐牢都能毀了我這一輩子。
我心裡在打鼓,我不敢確定左天會來接我出去,如果那時候只是他說的漂亮話,我又能怎麼辦?至少對於我來說,長毛或者是左天我都沒有反抗之力,當時的我能怎麼辦?
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或許吧。
也許是我想太多了,也說不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