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站起身，牽着周晶晶的手，往前走着，我記得周晶晶對我說過，她家的方向，一路向北走，走着走着就能看到了。
路程不遠，十幾分鍾就到了，站在她家樓下，周晶晶摟着我，重重的吻了我一下，她說，楊浩，我愛你，我們要永遠都不分開！
我笑着朝着她揮揮手，我說，嗯，永遠都不分開。
周晶晶上樓後，我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離她家不遠的花壇邊上，抽着煙，把周晶晶送回家之後，我反倒不知道去哪裡了。
樓上週晶晶房間的燈亮起來了，她伸着頭朝着我這邊望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把頭縮了進去。
這丫頭真的是傻的可愛，我笑着，望着她的臥室那邊。突然我感覺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周晶晶給我發來一條短信。
“哼，還沒走！”
“我就想多看看你，等下我就走了。”
“快回去吧，左天還等着你回去給他暖被窩呢。”
“嗯，我把這根菸抽完，我就回去。”
抽完煙盒裡最後的一根菸，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朝着周晶晶的那個方向望了一眼，我才慢慢的離開。
做出決定很難，但是往往只要你狠下心，什麼都不管，你會發現，什麼決定都無所謂了。我想好了，我要親自去把我媽帶回來，我不能看着他們有事，而我這個做兒子的卻無能爲力。
回去之後看，我就給大傻打了個電話，大傻問我是不是出事了，又問我在哪，他馬上就過來。
我說，不是，我就想知道，我要怎麼樣才能幫上我爸。
大傻說，你還是好好的呆在學校吧，在學校，那羣人不會亂來的。
你特麼的倒是告訴我，我要怎麼樣才能幫得上他們？我衝着電話大吼了一聲。
電話裡大傻沉默了一下，他說，少爺，大哥不想看到你出事，所以你還是別摻合了好嗎？
我忍着自己的怒氣，耐着性子又問了一次，我要怎麼樣才能幫得上他？
問完，我卻發現大傻掛斷了電
話，我再撥過去他的手機就已經關機了。
左天在旁邊聽着，他說，好了，叔叔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你就別難爲大傻了。
我盯着左天看了一會兒，我說，哥，我想上位，我想做老大，你能幫我嗎？
左天看着我，他說，行，我幫你。
連原因都沒問，左天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我問他爲啥不問問我爲什麼會想着去做老大。左天說，你是我弟，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兒，我就幫。
我聽到這原因的時候，差點沒被左天感動的稀里嘩啦的。左天問我具體怎麼搞，我說，先把我們高中拿下吧。
雖說我們是縣二中，但是說起來，我們這就是兩個世界，一個好學生的世界，一個壞學生的世界。在好學生的世界裡，安分老實，學習勤懇。在我們這羣人的世界裡，充滿了暴力。
學校就是個大染缸，這裡面什麼樣的人都有，所以我纔想要拿下我們學校。到時候肯定，我再學校裡收攏的人，是我的一大助力。
單單就說小白，他家裡什麼是幹什麼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家裡很有錢，有錢到可以讓他隨意揮霍。
大傻不肯說，那麼我就從底層慢慢的爬，慢慢的爬，總有一天我能幫得到我爸，保護我媽。而學校，就是開始。
因爲寒假快到了，所以我的這個計劃也就擱淺了，左天對我說，這個寒假我們先把人聯絡好。他又問我對汪洋怎麼看，我說，很好啊，雖然脾氣臭，但是人好，講義氣，很護犢子。左天又問我小白怎麼樣，我就說，那還用說啊，那是我們兄弟，沒二話。
左天就說，先把他們拉進來，以前我們兩個人，雖然說能上手，但是每次打架都太吃虧了，就是吃了人少的虧。
我犯了難，要說把小白拉進來，我敢肯定他百分之百會過來，老早小白就喊着跟我們一起混了，所以他一定會來。只是汪洋，我這個傲嬌的大舅子，他的心思我摸不準，說他傻吧，他看的比誰都明白。
汪洋現在在高三已經有了不小的勢力，畢業了，拉着自己的幾個兄弟，在我們這縣城照樣會
過的很瀟灑。他肯來麼？跟着我做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左天想了很久，他說，盡人事聽天命吧。你和汪洋妹妹在一起，他肯定不會看着你出事的。
點了點頭，我說，現在別想這些了吧，等寒假了，把他們喊出來，再好好的說。寒假也沒幾天了，想着這日子過的真快，都快過年了。
我問左天過年回去不，左天笑了笑，他說，不回了，跟你一起過，搭個夥，就你一個人，我怕你耐不住寂寞。
沒點破左天的謊言，從認識他開始，他每年過年都是在我家，今年他會回去就有鬼了。
左天不是本地人，我問過他，怎麼就來我們這個小縣城了。左天說，家裡出事了，我爸就把我送了過來，他說這裡有他的一個兄弟，會保護我的。我想他說的那個兄弟，就是你爸吧。
左天抽了一根菸，又繼續說道，從我剛來這個縣城的時候，你爸就找到我了，他說，以後讓我和你相互照顧着，出了事就給他打電話。不然你以爲，老子能和你這麼個傻逼稱兄道弟啊。
我罵他傻逼，一拳衝着他打過去。不過卻被左天給躲開了。
時間總是很快，眼見着都要放寒假了，這些天我除了和周晶晶膩歪在一起，剩下的時間就是和左天，還有小白躲在廁所抽菸。
然後上課睡覺，下課拼了命的瘋。
日子很平靜，我知道，這平靜的日子也沒多久了，所以能享受，我就拼了命的去享受，等到下學期開學，我想平靜都平靜不下來。
學校的水很渾，我們高一就已經各種勢力了，更何況高二高三，高三現在快走了，我聽着汪洋說，高三不少的人已經發話了，想要在臨走前，敲打敲打我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一的，讓我小心點。
當很多年後，重新提起我在學校的生活的時候，我看着左天，眼睛都紅了，我說，如果不是那次高三搞事，雖然我差點被打死，不過我的名氣也起來了，不然沒那麼多的人樂意跟着我混。
當你上位的時候，回首看去，自己身上留下的血和汗，都快鋪滿了你走過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