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
倒貨客從武器店走了出來。
“那一捆凡器，至少一兩百把，那得賣多少靈石？”
“我看至少得六七百靈石！”
“六七百下品靈石？這麼多？這小子居然這麼有錢！”
“混賬東西，做這種大生意，還來砸我們的飯碗！快走，先把這消息告訴老大！”
倒貨客們一合計，立刻放棄了在街邊繼續尋覓能夠倒賣賺錢的特產，回去報信去了。
與此同時，王啓和牛千鈞正在吃飯，對飲，好不快活。
雖然他們兩個都是顧家的男人，並不怎麼愛玩，但是這種兄弟倆人私下一起喝酒聊天的感覺，仍舊讓他們感到非常愜意，痛快。
在這一刻，他們才能放下家庭，放下一堆破事，只管暢談自己的理想。
“王啓，說實話。我嫉妒你！真的！我特別嫉妒你！你比我晚進產業區那麼久，找了個活也是產業區最慘的活。
可你現在卻成爲了咱們產業區這一批人中，過得最好的一個！
我看過不了多久，你就比朱琅和趙衛國還強了。”
牛千鈞徹底放開了，藉着酒勁，將心裡壓着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牛哥，你喝多了。”王啓只是有些微醺，倒是還算清醒。
看着牛千鈞這副模樣，他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前世有一句話說得好，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實際上，人與人之間相處，羨慕和嫉妒是難免的，真正能夠做到一點嫉妒心都沒有的人，少之又少。
牛千鈞能夠將這話說出來，反而說明牛千鈞並不是內心齷蹉的人。
他雖然嫉妒羨慕，但卻絕不是會因此在背後插兄弟兩刀的人。
“對，我是喝多了。我故意的！我要是不喝多，我說不出這些話！
王啓，我拿你當兄弟，但我知道，咱們倆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你有本事，有志向，就和我那些叔叔，伯伯一樣，是做大事的人！
不，你比他們還要強！你將來的成就，肯定比他們高！
我牛千鈞從今以後，肯定跟定你了！哥……我斗膽再稱一聲哥，哥就求你一件事！你答應我，一定得答應我！”
牛千鈞醉醺醺的，靠在王啓的身上說道。
“行，我答應你。你說。”王啓幫牛千鈞把身子扶正，幫他把酒杯放在了桌上。
“千萬……千萬不要再拋棄我們了，我牛千鈞就算給你當牛做馬都可以，不要再拋棄我們了……”
牛千鈞說着，眼中竟然泛起了淚花。
一個外人眼中的鐵漢，竟突然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來。
王啓聞言，臉色不禁變得沉重了起來。
一來是因爲牛千鈞的這番話，暴露了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點，亦或者說最痛苦的回憶。
原來，牛千鈞從牛家離開後，也並非如他原來所說，是心甘情願從家族中離開的。
這種自願，應該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他的叔叔，伯伯們的暗示。
他爲了保留最後的體面，才選擇了自己離開。
這些事，牛千鈞從來都沒有跟外人講過，願意給他講，顯然是把他當真正的兄弟了。
第二個讓王啓沉思的理由，是牛千鈞這番話，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他現在所走的路，雖然是他隨着自己的規劃，按部就班的進行的，但以他的這種發展模式，逐漸發展下去，似乎也將走上和修煉家族一樣的道路。
甚至於現在，他其實已經構建出一個小家族的勢力雛形了。
以他自己的家庭爲核心，狄秋白，產業區的狩獵隊和鍛造工坊，桃源城的上兵閣，
乃至金陽宗的秦江河，都可以算作他的關係網。
而牛千鈞和老張，則像是他的附屬與助力一般。
若是這樣的助力越來越多，那麼和一個修煉家族，還有什麼區別呢？
要是牛千鈞不提，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他原本最不想涉入的就是家族和宗門之間的紛爭，但現在看來，只要想要繼續向上發展，所有的道路，都是殊途同歸的。
建立家族或宗門，可能是難以避免的。
當然，王啓想要建立宗門是不太可能了，要不要乾脆按照家族的發展模板，重新規劃自己未來的路線呢？
畢竟個人的力量，終歸是有限的。
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將所有的事情大包大攬。
以後像是售賣兵器和法器這類事情，或許也可以交給能夠信任的人去辦。
自己便可以花更多的時間，思考更多的賺錢的辦法。
不過，這些，暫時都還是屬於藍圖。
實踐的話，還得一步一步慢慢走。
畢竟步子大了，也容易扯到蛋。
……
翌日。
牛千鈞從自己的房間出來，找到了正在客棧大廳吃早餐的王啓：“昨天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沒有，坐下吃吧。”王啓不動聲色的將一碗沒有動過的稀粥推到了牛千鈞的面前。
“那就好。”牛千鈞點了點頭，他也不記得自己昨天到底幹過什麼了。
但似乎在夢裡說了一些特別讓人難堪的話。
眼見王啓沒有什麼反應，那就應該只是一個夢了。
他當即鬆了口氣，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吃過飯後，兩人來到了下城區的管理處，申報了四個時辰的中城區遊覽時間。
四個時辰，看似時間足夠，但王啓可不只是要賣貨那麼簡單。
既然來到了府城，他自然要淘換一些桃源城買不到的東西。
所以，在拿到通行文書後，他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往了中城區。
第一站，便是阿香所介紹的，在中城區，乃至整個府城，都有着良好口碑的法器店鋪，法地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法地樓，看似名字取得相當謙遜，卻暗藏玄機。意味着自己這一處樓閣，是尋道的基礎？
這法地樓的掌櫃，果然有些水準。”
王啓站在法地樓前，不禁嘆道。
走進其中，更是給了他無比的震撼。
僅僅第一層樓，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法器！儘管大多都是下品法器，但是卻至少有兩三百件，讓人目不暇接，不知該看哪一件。
這便是府城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