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震的家這一修養就是小半個月,期間給爸媽打了一遍電話報平安。
轉眼間已是四月的天,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窗戶上洗滌了冬季留下的陳雪。
身上的傷此時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有時後背還會癢的厲害,我斜躺在客廳的貴妃椅上看着電視,手裡捧着連影昨天晚上捎來的爆米花。
今天潘震在學院那邊忙得很,東陽則是每天下午必到,所以難得早上屋子裡能變得安靜些。
正當我獨自一個人享受着大好的光景時,門上的對講機卻響了。我連拖鞋都沒穿,赤着腳就跑了過去,點開可視對講,發現站在樓下的竟然是嶽離。她身後還跟着個人但是一直低着頭,我也沒看到正臉。
“嶽姐來了啊?”我親切的稱呼她,最近和她接觸多了發現這人除了功夫好,醫術好對我也挺好的。
“開門吧,我上來看看你的傷。”
我沒多想便開了樓下的門。
站在門口迎着她們進來我纔看清那個跟在嶽離身後的人,這··這不是上次在會館裡的那個睡在我身邊的女人嗎?
嶽離看着我呆若木雞的表情笑了笑:“怎麼這快就把人家忘了?她是小穎,一直跟在我身邊的。上次震那傢伙和你開玩笑我才讓她過去,你也不用太往心裡去。”
這讓我怎麼不往心裡去,我第一次和女孩子躺那麼近,而且那些照片都快成了我夢魘裡的一部分。如今再次看到她的臉,我只覺得羞愧難當。
“呃···那··那進屋吧。”說着我紅着臉低着頭匆匆走進客廳。
身後傳來了嶽離的笑聲:“你怎麼這時候了還不好意思,你剛受傷那會不都是小穎過來給你換的藥嘛。”
“是嗎?我那時候可能腦子不大清醒,沒注意到,麻煩小穎小姐了。”
她們見我磨不開面子相視一笑,坐在了沙發上。
“對了張遙,最近你後背的傷怎麼樣了?”嶽離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好多了,就是有時候挺刺撓的,可能是長肉了吧。”
“這樣啊,那你轉過去讓我看看。”說着她湊到我的身邊。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小穎,心裡犯了嘀咕,這樣不太好吧。雖然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但是她們兩個畢竟是女人,在客廳裡扒我衣服看,我脆弱的小心臟承受不了。
“還是等潘震或者連影回來了再說吧。”我有些彆扭的把身子往後蹭了蹭。
“哈··哈哈···”嶽離笑的很張揚:“難怪震那傢伙捨不得你死,張遙你怎麼這麼可愛呢。”說着她伸手在我臉頰上掐了一把。
小穎就坐在沙發上捂着嘴在那偷着樂。
嶽離看着我收起了笑模樣,表情嚴肅了許多:“你要不想讓我一掌把你劈暈就趕快過來。”
“哎、哎。”對於這位大姐我還是比較忌憚的,也許是上次她卸了潘震胳膊給我的心裡留下了陰影。
嶽離坐到我身後,把我的睡衣撩起,察看了一下傷口。
“恢復得挺快,好的差不多了,小穎,接下來的你處理吧。”
我回過頭疑惑的看着她們:“處理什麼?”
“是!”小穎拿着一個黑色的皮箱子站起身,她們根本沒想給我解釋。
憑直覺這就不是什麼好事,我慌忙逃離了她們附近:“你們要幹什麼?喂、喂!你們別過來啊!”
嶽離根本沒搭理我這茬,兩步走到我近前,一伸手就把我一隻胳膊控制住了。她雖然身子不高又是女人可手上的力氣着實不小,掐的我的手腕已經有些發麻了。
“嶽姐,大姐,我們有話好好說唄,你可千萬別動手。”我疼的就快跪地上了。
“你說你老跑什麼?我讓小穎來給你後面做個效果,對你以後也有好處。”
我一聽更迷糊了:“什麼效果?已經傷那樣了就不要再碰了好嗎?”
“行了!你別跟我廢話了,我們時間不多,你上臥室的牀上趴好。”
“別介啊,你到底要幹啥啊?·····”我是被嶽離硬生生拽到臥室裡的。
“你趴好別亂動,有一點疼,挺着點,小穎的手法很好的。”說着她一把將我甩到牀上,拽下了我的睡衣。
我反身躺在牀上,看着小穎在旁邊從黑皮箱裡拿出工具,我纔有點搞清楚她們要做什麼了。
“嶽··嶽姐,你要給我紋身嗎?”
“是啊,有個愛臭美的人拜託我的,你以爲我願意來嘛。”嶽離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看着我。
“誰啊?潘震嗎?那他怎麼沒和我商量一下。”我感覺後背有點刺痛,身子輕顫了一下。
嶽離從兜裡拿出一支菸引燃塞到了我的嘴裡,自己也點了一根。
“咳咳··咳咳···”我試着吸了一口,但馬上就被嗆得直咳嗽:“嶽姐,我不會吸菸。”
“哦,這樣啊。你再試試吧,它可以分散點你的注意力,紋身沒辦法打麻醉,要不效果就會很差。”
我又試着吸了兩口,果然不像開始那麼難以接受了。
“嶽姐,我這後背有紋身我回家怎麼跟我爸媽說啊。”我爲難的看着她。
“哈··哈哈··你說你是後背有紋身他們接受不了還是你後背全是傷疤他們接受不了。”
是啊~~即使沒有紋身,爸媽早晚能發現我受過傷,到時候一樣沒法解釋。
“你說的是,那你還沒回答我誰是愛臭美的人?”
“那當然是乾了,就他事多,可算讓他瞎了六十多年,要不這傢伙越來越老看着自己滿臉褶子還不得天天讓我給他抻皮。”
嶽離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我根本理解不了。
“嶽姐,誰是乾?”
她看着我感到有些意外:“你··你不知道卦魂的秘密嗎?我以爲你在震身邊這麼久他早就告訴你了。”
唉?~~有門啊!嶽離似乎是個大嘴巴,也許我真的可以在她這弄明白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如果我說潘震什麼都沒告訴我,那她肯定不能再說了。
“哦,他和我說了,像他右手上的紋身是八卦圖的一部分,還有好幾個人手上也有。”我像是瞭解很多事一樣接茬和她聊。
她還真沒多想,竟然接着和我說:“對嘛,我也覺得他不可能瞞着你的,不管結果怎麼樣,你也是當事人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處境。”
說着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放在我面前,只見她手腕處有着和潘震極爲相似的紋身。
“乾坤震巽坎離艮兌,我們八個人都是卦魂裡的一部分。”
完了,完了,她說的這些我更聽不明白了,我怎麼接呢?
沒想到她說完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張遙,你是個挺好的孩子,可惜了···反正不管結果怎麼樣,在這件事情上我是保持中立的。”
“什麼事情上?”我急着想知道所有答案。
“潘震沒跟你說,我也不能說,其實再過不了多久乾就會來找你,到時候你就都明白了。”說着嶽離站起身,臉色頗爲無奈:“我們這種人早就該下地獄,可惜卻連死的機會都沒留給我們~~”
我的這個笨腦袋實在是聽不懂她話裡的意思,所有的線索就像是拼圖的碎片一般雜亂無章,我也不清楚最後到底要拼湊的是一副怎樣的圖畫。
“離,已經紋好了。”小穎在我身後停了手,原來不自不覺聊了這麼久,倒是也沒感覺出太疼。
嶽離走到我身後察看:“不錯,小穎的手藝真是一流,一點也看不出受過傷的痕跡。”
我也好奇現在自己的後背變成什麼樣子了,可是扭着脖子也看不到什麼。
“你彆着急,我讓小穎搬兩個鏡子你再看,這個過兩天消腫效果就更好了,現在還是太紅了。”說着嶽離伸手把我扶了起來。
走到兩面鏡子中間我纔看清自己身後的紋身,這個叫小穎的女孩真的有巧奪天工的手法。後背上原本縫合的傷疤和七八個燙傷的痕跡被她用一副寒梅綻放完全遮蓋住了。大的疤痕變成了樹的枝幹,梅花則是用燙傷的痕跡修補而成。
紋得太過自然,讓我誤以爲後背上掛着的是一副名畫。
“行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小穎我們回去吧,我可不想一會兒被潘震堵上。”
我看着小穎收拾工具,也幫着她歸整了幾個,不經意手碰到了她的手。
看着她微紅的面頰,我也有些不知所措。其實我心底還是蠻在意那天早上什麼也沒穿的她躺在我身邊的樣子。
“怎麼?不想讓她走啊?”嶽離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沒··沒···”
她又看了看小穎:“你想留下來陪他嗎?”
我還沒等小穎的回答,趕快打斷她們的話:“別別別!我送送你們吧。”
我可怕外一她說要留下來陪我,那我怎麼跟她在這一間屋子裡待着。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先不說她有沒有想法,我也不敢保證自己沒想法。
嶽離看我下了逐客令,無奈的笑了笑:“你就是太老實了,乾可不是這個樣子,哎···不說了····走了····”
爲什麼今天她話裡話外都會把我和乾扯到一起,看來問題的關鍵就在他了,我期盼着答案揭曉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