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離開那間酒館,竺梓昕一個人走在街上,突然感覺,這江湖之大,她卻不知道究竟該去哪裡。
被江凌澈給攪的差點忘了她下山的目的了,她還沒有找到能陪她雙修的相公呢,而這武林之中如今的大事就是武林盟主的選擇了,想來武林人士肯定大部分都會集中到林州去,所以竺梓昕最終決定,她也要去林州,這麼多人中肯定能被她找到一個看的中的相公的!
至於江凌澈也會去林州這事,誰管他,反正他們已經是沒有關係了,見不到最好,就算見到了,也只當沒看見!
她竺梓昕要朝着她的目標前進了,纔不會因爲一個江凌澈就止步不前呢!
(二)
其實之前跟着江凌澈他們趕路,即便後來分開了,竺梓昕也沒有走多遠,所以她現在所在的地方離林州已經不遠了,不過她不會騎馬只能僱了馬車,自然就要慢一點了。
到了林州後,竺梓昕跟車伕結完銀兩後,她發現她的包袱裡就只剩下一錠銀子了,這麼點錢用不了幾天就沒有了,之前她在百花樓裡賺了好些銀兩也就這麼用完了,怪就怪她太好人了,這一路上過來的時候遇見了好些個乞丐,竺梓昕覺得他們可憐,就給了他們好些個銀兩,結果不知不覺最後自己身上就剩這麼點錢了。
竺梓昕嘆了一口氣,看來到達林州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先去賺些個銀兩了。
於是,老辦法,竺梓昕向人打聽了在林州這裡最好的青樓在哪裡,然後不顧衆人各種怪異的眼神,大搖大擺的就去了。
來到他們所說的林州最大的青樓的門口,擡起頭看見上面寫着:綺羅園。
倒是一個不錯的名字。
而現在是白天,綺羅園是大門緊閉的,竺梓昕左右看看沒有人,就用了輕功直接翻/牆進去了,然後就是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內堂。
內堂倒不是一個人都沒有,有幾個小斯正在做着晚上開門營業的準備,其中一個最外面的小斯最先注意到竺梓昕的存在,即便是在這綺羅園裡的頭牌也沒有她這般的貌美,這般的氣質,一時之間小斯不免看的呆住了。
“去叫你們這裡的媽媽下來,我有事找她。”竺梓昕來到那個小斯面前,開門見山的說了。
她見那小斯沒有反應,於是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喂,聽見沒有?”
好半晌,小斯纔回神,不好意思再盯着她看了,怕惹了這天仙般的人兒生氣,“姑娘剛纔說什麼?”
竺梓昕朝天翻了一個白眼,感情都白說了,“我說,我找你們這裡的媽媽有事,麻煩你去請她過來一下。”
後知後覺的小斯之後又發現了問題,於是問道:“找我們媽媽有什麼事?還有姑娘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記得這個時辰大門應該還是關着的啊。
“自然是走進來的,至於找你們媽媽嗎,你告訴她,我想在你們這裡賣個藝。”竺梓昕說的雲清風淡的,似乎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倒是小斯嚇了一跳,還是頭一次見有姑娘家自己來青樓裡要求賣藝的,這不是自己往火坑裡跳嗎。
“還愣着幹什麼,去叫你們媽媽過來啊。”竺梓昕見那小斯又呆住了,不免有些生氣了,怎麼請了這麼些呆呆傻傻的人幹活。
“是是是。”這是人家姑娘自己的意願,他只是一個小人物,管不了,於是趕緊應着去了。
(三)
很快的,這樓裡的媽媽就睡眼惺忪的過來了,臉色還沒有來的及上妝,素面朝天的,那皮膚有些蠟黃,眼睛的黑眼圈也比較嚴重,這就是夜夜笙歌的後遺症。
“你就是那個要來我樓裡賣藝的姑娘?”李媽媽一開始聽小斯說有個貌美的姑娘自己要來這樓裡還不信呢,如今見人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就不得不信了,她這樓裡漂亮的姑娘也不少,尤其是那頭牌,可以說是豔冠四方的,卻還是不如眼前的這位。
人家還是自己主動說要來這樓裡的,這不免讓李媽媽欣喜若狂,睡意頓時全無了,但是李媽媽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
“正是,不知媽媽怎麼稱呼?”竺梓昕面對媽媽還是客套着。
“你就叫我李媽媽吧,姑娘可是真的自願來我這樓裡賣藝?”雖然這麼件大好事擺在眼前,但是其中似乎還是有些蹊蹺,好人家的姑娘可不會自己來這青樓裡討生活,所以李媽媽就留意了些。
“這是自然的,李媽媽,不然我也不會來你這樓裡了。”
一聽竺梓昕是肯定的答案,李媽媽也就迫不及待的吩咐小斯道:“你去拿張賣身契過來。”
竺梓昕已經不是剛離開山上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了,知道什麼是賣身契,於是道:“李媽媽且慢,我不籤賣身契的,我來你這樓裡是隻賣藝不賣身的。”
一聽竺梓昕說不籤,李媽媽的臉色就變的陰沉了,本以爲是白撿了這麼大的一個便宜,結果卻是個空心的湯糰,就不高興了,“姑娘既然不願意籤賣身契,那請便吧。”
“李媽媽且慢。”竺梓昕趕緊叫住欲走的李媽媽,跟她說了一下她讓她在這裡賣藝的好處,“我借媽媽的地方賣個藝,這客人來看錶演吃的喝的賺的銀兩都是媽媽的,而收到的打賞的銀兩我則與媽媽一人一半,媽媽怎麼都不會虧本的。”
李媽媽其實也是使了一招“欲擒故縱”,這麼好的貨色,她要的是她的籤賣身契,那她就能把她打造成這綺羅園裡的頭牌了,於是還是不同意竺梓昕的提議,“姑娘若是想在我這樓裡的,就得簽了賣身契,媽媽我可以讓你只賣藝不賣身,如若不然那也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這一簽了賣身契到時候可就不是她說了算的,竺梓昕好歹也在這裡江湖上混了些時日了,還能不知道李媽媽心底裡打了什麼主意嗎,她可也不是吃素的,於是故作惋惜道:“媽媽既然這麼決絕,那我也只能去別的樓裡了,這廂打擾媽媽休息了,告辭。”
說完,竺梓昕就要走,這下李媽媽着急了,眼看着就要到手的搖錢樹可不能就這麼飛了,她要是去了別的青樓那真的是得不償失了,於是立馬叫住了竺梓昕,“這位姑娘等等,這個我們還是可以商量的。”
竺梓昕嘴角彎起一點得逞的弧度,“這麼說,李媽媽是同意了?”
李媽媽一咬牙,只得道:“同意了。”
沒辦法,現在只能先穩住她了。
“在這樓裡,得有個花名,姑娘想叫什麼花名?”
“就叫牡丹吧。”竺梓昕也懶得去想什麼花名了,就把之前在百花樓用過的花名拿來用了。
“牡丹。”李媽媽品味了一下,雖然牡丹是百花之王,但是配眼前這位的氣質還是顯得俗氣了,不過既然是她自己說的,那便就這樣吧,“那牡丹姑娘準備表演什麼,什麼時候開始登臺?”
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於是竺梓昕道:“跳舞,就今天晚上吧。”
李媽媽怔了怔,提醒道:“今天晚上恐怕太倉促了,這還沒有排練一下舞蹈呢。”
“不需要排練,我一人獨舞,只需李媽媽找來好的聲樂師父即可。”
一人獨舞?
李媽媽沒有反對,她倒要看看,這小丫頭有什麼本事。
(四)
當天的晚上,綺羅園開業沒多久,媽媽就安排了竺梓昕的表演,她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這本事,如果不行,還能找別人替上。
竺梓昕一出場,一襲驚豔的紅紗就賺足了臺下的眼球,臉上同樣以紅色薄紗遮面,既能隱約看見其精緻的輪廓,又不是很清楚,讓人非常的想一探究竟,薄紗下若隱若現的曼妙身段,更是引得臺下的男人們口水直咽。
然後音樂起,竺梓昕的身體隨着聲樂起伏搖擺。
一曲“胡旋舞”下來,看客們已然驚爲天人,直到竺梓昕退場了,臺下才爆出如雷般的掌聲,就連李媽媽都看的呆住了,那則“胡旋舞”,沒有一定的功底是絕跳不來的!
掌聲過後,臺下不安定了,紛紛要求剛纔的姑娘再跳一曲,有的則是說要出高價包下那位姑娘。
李媽媽趕緊上臺照着她們之前說好的道:“各位,各位,請聽媽媽我說一聲,剛纔跳舞的是我們綺羅園裡新來的牡丹姑娘,牡丹姑娘是隻賣藝不賣身的,而且她的規矩是每天只跳一曲,如果各位還想看牡丹姑娘跳舞的,請明天再來捧牡丹姑娘的場。”
聽了媽媽的這些話,有些人只能嘆息,想着明天再來,有的人可不是這樣的,非要吵着要牡丹再跳一曲,或者是非要牡丹出來見客。但是李媽媽既然能在這裡開這麼大的一間青樓,自然肯定也是有點能耐的,那些個想鬧事的客人都被很不客氣的請了出去。
這一天的反響就這麼好,這李媽媽心裡可是樂開了花,也盤算着,絕對不能讓這麼一棵搖錢樹給跑了,非得想法子讓她簽了賣身契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