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裡面後,竺梓昕就招呼楚陌辰道:“公子請坐,我去讓人準備酒菜。”
這準備酒菜是很簡單的事,其實也就是走出房門,然後吩咐一聲的事,所以竺梓昕很快就回來了。
回到裡面後,竺梓昕就將臉上的面紗取了下來,這在他的面前沒有必要帶着面紗,然後問道:“楚公子,這次來是想聽牡丹彈琴嗎?”
其實那天竺梓昕一回來就已經準備了琴了,就是爲了哪天楚陌辰過來好彈給他聽的,不過他倒是來的很快嗎,這讓竺梓昕心裡不免喜滋滋的。
其實牡丹的琴雖好,但倒也不是他那麼在意的,這次來純粹就是想看看她的,還有就是想要更加的瞭解她一點,總覺得越是瞭解她,越是能給他驚喜,不過既然人家都那麼說了,自然不好掃了她的興致,於是道:“自然是的,牡丹姑娘之琴藝,在下很是歡喜。”
因爲楚陌辰說了喜歡,竺梓昕就眯起眼睛,嘴角彎彎的笑了起來,“那牡丹就獻醜了。”
楚陌辰看着坐在琴臺後的竺梓昕,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一張瓜子臉,皮膚白皙,眼珠子烏黑明亮,周身隱隱透着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幾句用來形容她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以前也許是他沒有仔細的看,如今看來倒真是說其有傾國之姿也不爲過。
“不知楚公子想聽何曲目?”竺梓昕問。
楚陌辰淡笑道,“姑娘隨意。”
於是一曲《鳳求凰》在竺梓昕的彈奏之下綿延而出。
《鳳求凰》是漢代文學家司馬相如的古琴曲,演繹了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愛情故事,雖然這曲子說的男子追求女子的,但是其表現了強烈的反封建思想,就如同竺梓昕彈來,想表達那種女子追求男子又有何不可的意境一樣。
這曲《鳳求凰》彈的非常的好,但是竺梓昕要傳達的那一份感情,楚陌辰似乎也感覺到了,不過他但笑不語,只是在心裡感嘆,果然同尋常女子不同。
“公子覺得牡丹彈的如何?”一曲作罷,竺梓昕問。
楚陌辰看着她,淡淡道:“甚好。”
就用這麼兩個字來打發她,竺梓昕有些不高興,莫不是他沒有明白她彈這首曲子的意思?
竺梓昕想着,看來還得用明白點的方式。
而楚陌辰則是一派淡然的嘴角含笑的看着那邊竺梓昕臉色變幻的樣子,似乎這麼看着她是一種享受,有趣的緊。
一曲完畢,酒菜也送來了,“牡丹姑娘,酒菜送來了。”
聽着門外的聲音,竺梓昕道:“進來吧。”
待酒菜都上桌後,譴退了下人後,竺梓昕就主動給楚陌辰倒酒了,“公子,請。”
楚陌辰想接過酒杯,被竺梓昕躲過了,她這是執意要喂他喝,樓裡的姐妹說了,要表現得主動。
不過楚陌辰對這個還是有些個接受不了,於是道:“還是在下自己來吧。”
然而竺梓昕也堅持,“公子不要客氣,這是牡丹該做的。”
最後在竺梓昕的堅持下,楚陌辰還是就這樣將那杯酒給喝了下去。
見楚陌辰喝了,竺梓昕就以萬分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道:“怎麼樣?”
楚陌辰一頭的霧水,以爲她問的是酒怎麼樣,於是道:“這酒清新淡雅,甚是不錯。”
竺梓昕愣了好半晌,才道:“怎麼跟她們說的不一樣?”
樓裡的姐姐們明明說了,男子皆喜歡這般的,可是面前的楚公子就不提喜不喜歡了,感情完全就沒有那個意思嗎!
因爲他們離的近,即便竺梓昕只是小聲嘀咕了一句,但是楚陌辰還是聽見了,只是他也不是很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竺梓昕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於是再接再厲道:“公子喜歡就好。”
說着,還把身子往他那邊靠,女子身上的幽香若有似無的縈繞在他的鼻間。
這一套,竺梓昕在遊船上的時候就已經使過了,楚陌辰似乎有些習慣了,或者說此刻雖然是一樣的行爲,但是他卻是有點別樣的感覺,並不覺得討厭了,反而有一絲的欣喜。
竺梓昕見楚陌辰沒有推開她,也沒有不高興的起身走掉,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將身子更是貼近他,手也毫不客氣的挽了上去,嬌媚道:“公子,牡丹爲你倒酒。”
然後用另一隻手爲其倒酒,拿到他的嘴邊,喂其喝。
這一刻,楚陌辰有些反感了,不是對牡丹反感,而是對她這種行爲,看着此刻媚眼如絲的她,他突然心裡忍不住會去想,她是不是對別人也這樣,也會這麼親密的爲別的男人倒酒,甚至是爲其喝,一想到這裡,他就沒有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了。
“公子,你怎麼了?”竺梓昕見楚陌辰怔怔的盯着那杯酒發呆,眼神變得有點可怕,於是有些不解的問道。
她好像沒做什麼會讓他露出這種表情的事吧?
聽到竺梓昕的聲音,楚陌辰才恢復了一點神智,他一向是個比較淡薄的人,沒想到他也會對某件事,某個人這麼在意,“沒什麼,在下只是覺得剛纔那般的行爲不太適合牡丹姑娘。”
竺梓昕愣了愣,那般的行爲是指哪般?
莫不是指姐姐們教的?
“那公子認爲牡丹該是什麼樣的呢?”竺梓昕問,。
楚陌辰想了想,就將自己心中對她的印象說了出來,“在下感覺牡丹姑娘靈動,又不失豪爽,這纔是姑娘真性情。”
雖然與她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楚陌辰就是這種感覺,即便她總是一副風塵味很重的樣子,行爲大膽,不過他覺得那並不是真實的她。
竺梓昕看着他,對自己質疑了一下,看來自己似乎沒有什麼表演的天賦,這麼容易就被人給看穿了。
“公子好眼力啊,看來這青樓裡的一套我一時半會還真學不來。”既然對方都看穿了,竺梓昕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去裝什麼樣子了,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乾脆以真性情相交了。
楚陌辰聽了她的話有些狐疑,說的就好像她其實並不是這青樓裡的人一樣,於是便再次問道:“牡丹姑娘爲何會流落青樓?”
“有一些自己的原因。”竺梓昕既不想騙他,也不想就那麼告訴他,於是便這麼說了。
見她還是不願意說,楚陌辰有一絲的失落,但是也不能勉強她,“牡丹姑娘既不方便說,就當在下沒問。”
爲了避開這個問題,竺梓昕就道:“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公子全名。”
楚陌辰怔了好半晌,或許是他有些自大了,但是在這林州他以爲應該都是認識他的。
因爲衝着他的家世,地位去的姑娘很多,所以她不知道他是誰,反而讓他更加的看好她了,最起碼說明,她不是那樣的。
一個青樓女子能這般真的是難能可貴了。
“牡丹姑娘不是林州人吧?”外來的人不認識他倒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到林州不久。”
“在下姓楚,名陌辰,姑娘可記住了。”
竺梓昕在心裡讀了一下他的名字,感覺挺熟悉啊,隨即恍然大悟道:“啊,你是現任武林盟主的孫子?!”
雖然知道他姓楚,她怎麼就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呢,如此俊秀優雅,溫文有禮,不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人嗎!
等一下,這麼說來,他不就是她的……
這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
楚陌辰輕笑,爲她的那種反應,就算知道他是誰了,也不用這麼驚訝吧,“想不到姑娘也知道一些武林中事。”
“啊,這個,那什麼武林盟主的選舉不是鬧的沸沸揚揚的嗎,自然知道一點。”然後竺梓昕又道:“說起來,牡丹聽說公子也是這次武林盟主的候選人之一。”
因爲這事就是在林州辦,林州的百姓都知道,所以楚陌辰也並不疑有他,“是啊。”
然後竺梓昕就有些不解了,“這現任的武林盟主是你的爺爺,爲什麼不直接把位置給你啊,還辦什麼選舉。”
楚陌辰解釋道:“這武林盟主本來就是能者居之,要各方面都得到武林人士的信服才行。”
竺梓昕想想也對,這又不是什麼皇位,還搞世襲制的。
“那公子你有把握嗎?”說實話,竺梓昕還真的是蠻希望他能贏的,怎麼說呢,就是感覺如果他當上了武林盟主,對武林來說是一大幸事。
楚陌辰沒有把話說的很滿,但又不失自信,“候選人一共有五位,是人品,才能各方面都受人稱讚的,此次在林州是以武定輸贏了。論武功,當屬崑崙派的江凌澈江公子最高,我還真沒有必勝的把握。”
一說到江凌澈,竺梓昕的臉色就變了,脫口而出道:“他那種人纔不配做什麼武林盟主!”
楚陌辰怔了一下,詫異道:“牡丹姑娘認識江公子?”
竺梓昕否定道:“我纔不認識他!”
楚陌辰見她一副對其恨之入骨的樣子,有些不明所以了,於是爲其解釋道:“想來是牡丹姑娘對江公子是有什麼誤會。”
竺梓昕想說纔不是什麼誤會呢,但是又怕他會繼續追問下去,她也不想多談論江凌澈,於是道:“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