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我又強烈想念千秋,這種糾結折磨得我難受極了。
拖了半個小時左右,我一咬牙,一橫心,拿出金哨子吹響。
不過兩秒,千秋出現在我面前。
“千秋!”我一下子撲進他懷裡,頭在他肩上蹭着。
“傻瓜,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你。”
我吸吸鼻子,擡眸看他,“你又對我用了障眼法,對不對?”
“當然,不然你喜歡看陸判的樣子啊?”
“哼,你就逗我吧。”
明明才分開也沒多久,我就好像是已經好幾天沒有看見他一樣。
嗯,酸一句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怎麼了?我感覺你有心事。”
千秋攬我坐下,一隻手穿過我的頭髮,抱住我的肩。
我的頭靠在他肩上,莫名安心很多。要是我們能夠這樣一直在一起,那該多好。
“你不是能夠猜到我的心事嗎?那你就不要問我了,我現在就想好好靠靠你。”我閉上眼睛,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雖然他沒有體溫,可是他的身體並不像一般的鬼那樣冷冰冰,甚至還會透出深寒之氣;相反,就算是在這大冷天,靠在他的肩上也給人很安心的感覺。
請不要提醒我房間裡開了空調,根本就不會像外面那樣冷。
“露兒,說來奇怪,似乎我對你的心思現在又猜不透了呢!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有時候能夠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有時候卻根本就不知道。”
千秋扯脣笑了一下,我卻擡頭用不相信的眼神看他。
“是真的,你別懷疑。”
“你看,你現在都知道我在懷疑你,你還要敢說你猜不透我的心思?”
“不是啦,你的懷疑都寫在臉上了,根本就不用去猜。露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
我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告訴他今天發生的事情,其實我很想直接問他,他前世究竟是皇上,還是那個後來趕去的人?
“說呀,你不要讓我着急好不好?”千秋扳過我的臉,跟星星一樣耀眼的眼睛直直盯着我。
我被他看到竟然有一些心虛,手指在他的胳膊上畫着圈圈,聲音也帶着不自信:“千秋,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怎麼?”
千秋揚眉表示不解,“我不是人啊,你早就知道的。”
“不是,我知道你不是人,而且你現在是翹班的楚江王。我的意思是,你前世和我認識嗎?”
我深吐口氣,他死了以後就直接進地府當了鬼差,後來又當了楚江王,應該是,也有前世的記憶。
不是,他並沒有輪迴轉世,所以對於他來說,他的記憶仍是屬於他的這世。
不像我和伍琛,我們已經經過輪迴投胎轉世,那些事情都已經是我們上輩子的事情了。
“你怎麼會這樣問?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千秋聲音裡帶着驚訝,,我努力分辨,可是沒有從他的聲音裡聽出心虛。
“今天的確是發生了一點事情,所以我很想不通,我很想……問個明白。”
突然心裡一酸,鼻子也跟着一酸,眼淚就這樣很不爭氣流出來。
曾經我最痛恨的就是一個女人哭哭
啼啼,在我看來,女人哭是沒有出息的表現,優酷的這功夫,還不如去做一點別的有意義的事。
可是現在,我的眼淚流得很兇,因爲這樣我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所以哭嚇壞了千秋,他趕緊拍我的背,就像去哄小孩子一樣哄我:“別哭,別哭,都是我不好,是我做錯了,讓我怎麼做都可以,你不要再哭了。”
“錯什麼錯,嗚,你這個混蛋,大騙子!,你不是說能夠猜透我的心思嗎?平常的時候,我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猜到我在想些什麼,現在我不想說話,你卻又猜不出來了!”
情緒一上來我就控制不住,捶打着他的胸口。
“是,是,都是我不對,你消消氣,不要再哭了,你再這樣下去,我的心會疼死的。”
“心怎麼會疼死?再說你又不是人,怎麼可能會再死一遍?”
女人一旦蠻不講理起來,不論對方說什麼都有反駁的理由。
千秋好聲好語哄了我一陣,我才停了流淚。
唉,我現在怎麼也變得像個神經病一樣了?
“對不起,剛纔我有一點控制不住情緒,所以就……你也知道平常我不會這樣。”
“不,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所以纔會讓你情緒失控。現在你可以和我說說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的聲音讓我平靜下來,他現在就好像是我心靈的引導者,讓我放下心裡的不快,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他。
末了我說道:“當時我只看見那個皇帝和你長得很像,可是聲音卻不是你的;後來又來了一個人和你仍然長得很像,我沒有看清楚就被送回來了。倒是那個阿成,不論是身形體態還是說話的聲音都和伍琛一樣,難道我前世真的和她是一對怨侶?”
千秋聽我說完,像星星一樣明亮的眼睛突然就暗淡下去,轉過頭不看我,好像是在認真思考什麼。
我也不打擾他,靜靜靠在他肩上等他開口。
“露兒,你相信我嗎?我說的相信是打心眼裡相信,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懷疑。”
“這個麼……說真的,可能是我這個人比較小心眼,疑心病比較重……”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能是因爲經歷穿越之行後,我心裡的疑雲就厚了。
“其實你這樣說我一點兒也不怪你,真的。因爲,後來我說的話連我自己都有一些不能夠相信。”
我擡頭,奇怪看着他。
“假如我跟你說這些事情我都已經不記得了,你會不會信?”千秋扯出個笑容,我能夠看得出來,他的這個笑容非常勉強。
我究竟是應該相信他還是不相信?
“可是……你和我們不一樣,你並沒有轉世投胎,死了以後你就直接在地府當差……這些事情都是你親身經歷的事情,你怎麼可能會不記得?”
我覺得我發出聲音有一些艱難,似乎這樣質疑他是不對的。但是,他的這個說辭根本就說不過去呀!
“本來是這樣,可是我已經死了,差不多有八、九百年了吧,而且你也知道地府的時間和人間的時間不一樣;並且這期間我不斷的修行,不斷的提高自己不斷的升職,基本上都已經不在當年發生的事情上。”
我不語,他說的這些理由在我聽來未免也太牽強。
“露兒,你
不相信我也是應該的,換做是誰說這些來當理由,也都會被認爲是牽強的藉口。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除了能記起我父親是誰,因爲我家裡的幾個人之外,其他的事情我一概都不記得了。”
他越是這樣解釋,我就越覺得不對,從短暫的前世之旅來看,不管那個皇帝是不是他,那個皇帝對我的感情都應該很深;但是不愛我不喜歡我也應該是想把我佔有。
這必須是有一股很強的意念支持,感情這類的東西就算是經過千秋萬世,北京一定會記得有影像。
他,現在卻說不記得了……
“千秋,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是……這個理由根本就不能夠讓我信服。”
我把頭扭開,站起來,走到窗邊。
天空中已經飄起了雪花,烏魯木齊的雪花比內地的要大得多,看起來有一種大氣之美。
“我……”
“不要說了,看下雪了,你帶我到雪地裡去玩一下。”
我岔開話題,不再提前世,本來我就是想把心裡的疙瘩都解開纔會讓他見我,沒有想到這一見面心裡之前的給我打不但沒有解開,反而心裡更添了堵。
潛意識裡我知道我要相信他,,他是愛我的,絕對不會騙我;
但是他說的這些理由根本就太過牽強,我怎麼樣也說服不了自己。
“好,我先去探一探路,看看哪裡的雪比較多,然後我們去玩。”千秋揉揉我的頭,我看到眸裡的痛。
我知道這種感覺,,被所愛的人懷疑、不相信是一種很痛的痛。
“去吧,到一個好玩的地方最好,完了以後你請我吃宵夜。嗯,你帶錢了沒有?”
“呀,你這麼一說,我纔想起身上一文錢都沒有。不過不要緊,你等我幾分鐘我回去拿。”千秋收起眸裡的痛,可是我能夠看得出他是刻意爲之。
他走了,我又坐回他剛纔坐的地方。
因爲他不是人,身上並沒有體溫,所以他剛纔坐的地方也是冰冰涼涼。
我的手指拂過牀單,,似乎我的心也像這牀單一樣慢慢變冷。我怎麼能這樣呢?
這時我就聽見衛生間裡的鬼叫聲,這纔想起來,原來衛生間的鏡子裡還封着一人厲鬼。
爲了轉移剛纔的不痛快,我故意到洗手間裡去。
我不知道我在洗手間裡說話,被封在鏡子裡的鬼能不能夠聽到,但是現在我唯一能夠傾訴的對象,竟然是一隻存在於我身邊,,可是我連模樣都弄不清楚的鬼。
“也不知道你被封在這裡有多少年了,,也不知道你在這裡能不能夠聽見外面的人說話。唉,我想我是瘋了,所以纔會跑到這裡來和你說這些。”
鬼叫聲繼續,嗚嗚咽咽的,就好像是在傾訴着什麼。
“你說我是不是很傻?不,我感覺我不傻,我感覺我只是自私。應該說我是一個自私的傻瓜。”
“我現在心裡堵得慌,,真的很需要有一個發泄的缺口;現在我真的很想把你給放出來,和你鬥上一鬥,不管是你贏還是我贏,也許我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我對着鏡子自言自語,真的就像是不正常人類。
鬼叫聲突然停了,但是隻短暫的停了幾秒,又繼續叫起。
可是,這鬼叫聲和剛纔的嗚咽不同,很有節奏有規律,是一聽就好像是在回答我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