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感覺到溫暖懷抱的時候我居然閉上眼,把頭靠在抱着我的人胸膛。
現在的我,真的精神很脆弱,不管抱住我的是誰,是千秋,是伍琛,還是戴時飛,還是傳說中會在過年過節出來打劫人的人,還是小偷還是騙子,我都很貪戀這種感覺——當一個女人脆弱的時候,就是需要這種感覺。
而抱住我的人也不說話,就只是靜靜抱着我,一隻手輕輕摸着我的頭。
時間彷彿就這樣靜止,我靠在這個溫暖的胸膛上聽着胸口的心跳聲,閉着眼睛,享受着或許是虛假的安寧。
“我真的很累,什麼也不想管。”我已經確定抱着我的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麼小偷或者是騙子,應該是伍琛,千秋,或是戴時飛其中的一個。
但不管是誰,我現在都想和他說話。
感覺到抱住我的這個人想要開口,我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你不要說話,你現在可以把我當成一個瘋子,或者是神經病有問題的人,就讓我靠一下,讓我說說話。”
這人真的就閉上嘴,我能聽到他的呼吸聲,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我熟悉千秋身上的味道,也知道伍琛身上獨有的氣息,戴時飛我雖然沒和他請你接觸過,但他身上絕對不會有這種獨特的氣息。
這種氣息,我感覺不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會是誰這樣抱我呢?難道真的是想趁過年出來撈一票的人?
但如果真的是想打我主意得到錢財的人,不可能這麼久都沒有動作。
嗯,別和我說千秋身上沒有溫度,肯定不是他,他想要自己有體溫,那是非常容易的事。
“其實只不過是短短的幾個月時間,我卻真的覺得很累。小的時候,爺爺告訴我,要負擔起家族的使命,可是我覺得做一個普通的快樂姑娘就好;於是我選擇到外地上大學,想要自由一些,就沒有像其他的同學那樣找工作,而是自己做生意。”
“但或許是命運的安排,不管我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我最終還是走向天師之路。我承認,我這樣做是因爲我的私心。”
“現在我卻迷茫了,我不知道我愛的這個人究竟值不值得我相信,他是不是真的愛我。”
我一口氣說了很多,甚至有一些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
這個人聽我默默說,這只是把我抱得更緊。
“或許你會覺得我像神經病一樣,既然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那就不愛了嘛。可是,我是真的很愛他,愛到我願意犧牲一切讓他……可以和我在一起。我糾結的是,我的愛,得不到迴應,到時候我就像一個笑話一樣。”
“還有,我叫你的人,因爲他的身份也不會接受他,除非他現在就可以和我在一起。”
我喃喃說着,這些心裡話得到清楚以後感覺心裡舒服多了。
沒有睜眼,我絮絮叨叨就好像一個神經病一樣說了一堆。
而這個人只是默默的聽我說,時而會摸摸我的頭,時而輕輕嘆一聲。
“好了,你可以走了。你不要出聲,就這樣走吧,因爲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我說完了,也輕勸推開他。
我不想知道他是誰,因爲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不管是千秋,還是他們其中的誰,我不知道是誰這樣以後見面我也不會覺得尷尬。
可是,這個一直靜靜聽我說話的人,這一次卻沒有聽我的。
“真沒有想到,原來你的心裡這樣糾結這樣苦。露兒,我們回家吧。”
這個聲音……
天吶,我想錯了,抱住我的人不是千秋,不是伍琛或是戴時飛其中的一個,而是老哥!
我的媽呀,這下臉丟大發了!我怎麼能感覺不出來是老哥呢?
睜開眼,跳入我眼裡的那張比阿波羅神還要帥的臉,不是老哥是誰?猛的推開他,我氣急敗壞,衝他嚷嚷:“老哥!你都多大的人了,居然還和我玩這種把戲!就算你是我的哥哥,也不能夠和我這樣親密啊!你讓未來的嫂子看見了會作何感想還以爲我,和你那個啥……”
媽媽咪呀,我真的想挖個坑跳進去,不再出來算了!
“露兒,我是你哥,我覺得我和你這樣根本就不算出格。”老哥臉色凝重,沒有半分他色。
是的,剛纔他抱住我,只是輕輕摸我的頭,就好像是一個長者對待孩子一樣。雖是抱住,手,卻是搭在我的肩膀上。
“得得,我懶得和你說!你先回家,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我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面對他,不是因爲他抱我,而是因爲,我居然和他說了那些!
什麼小偷騙子之類的,我都已經考慮到了,偏偏就是沒有考慮到會是老哥!
“你要去哪裡?”老哥攔住我,眸裡盡是心痛。
“我有事啦……對了,茵茵呢?”我想甩開他,現在我真的是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了。
“茵茵她先回去了,本來我也馬上要跟着上去,但是我看見你站在這裡,旁邊的下水道蓋子沒有你也看不到,傻傻的站在路燈下面看天……我就想拉你回來,誰知道……”
老哥仍然是一臉正色,像是在和我解釋。
可是我現在根本就聽不進去,面露哀求道:“哥,不管你剛纔聽我跟你說了些什麼總而言之,我現在的心很亂,我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老哥抿抿脣,看看家的方向,又看看我:“那好吧,你就在這附近走一走,嗯,以你的身手來說,普通的流氓小偷之類的,也不敢打你的主意,記得十二點鐘之前要回家放鞭炮。”
得到他的首肯,我逃也似的離開他。
我也不會走遠,因爲十二點鐘回家放鞭炮是我們家的規矩。
一路走着,路上仍然是冷冷清清,看不到行人,時不時我能夠聽見別人家裡傳出歡聲笑語,對於我現在又空寂又亂的心,算是小小刺激。
唉,都是我自找的,家裡面本來其樂融融,大家在一起開開心心,莫名其妙跑出來發神經現在好了……
一會兒回去的時候能夠很好的收斂情緒,千萬不要把負面情緒帶給家人。
我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兒,走到一處空地的時候有些累了,找了個地方坐下,手放在膝蓋上,頭埋在手心裡。
雪花兒落在我的身上,讓我感覺到絲絲寒冷,但我我覺得我的心更冷。
我坐了大概不到兩分鐘,就感覺到有人坐在我的身邊,還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老哥,不是說好了讓我靜一靜麼?你怎麼又跟着我?你還是趕緊回去陪我未來的嫂子吧!還有,家裡面就只有四個老人家在,我出來你也不能老不在啊。”
我頭也沒擡,心裡微微有一些不舒服。老哥還是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看待,我都這麼大了,什麼事情我自己有
主意好吧!
“哎,你快回去吧,我都說了我沒事兒,一會兒我會自己回家……”我不耐煩拍掉搭在肩膀上的手,回頭,驚呆。
不是老哥。是千秋。
是露出真實面目的千秋,不知道他是露出真面目,還是在我的面前用了障眼法。
“露兒,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千秋一下子就把我攬入懷裡,他的懷,很溫暖。
可是我沒靠他,而是很快推開他:“你來做什麼?”
生硬的語氣都讓我覺得不像是我說出來。
千秋眼睛流露出受傷:“露兒,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知道是我不好不,應該惹你生氣,大過年的,這樣不好。”
“哼,這是人間的年,你們地府的時間和人間又不一樣。”我氣鼓鼓回了他一句,原本焦躁不安和煩躁的心,卻莫名舒服很多。
明明我是氣他的,可是再看到他,突然就覺得有一種非常安心的感覺。
“差不多,每年人間過年,我們地府也會跟着熱鬧。”
“哼,那你們不是要幾年才熱鬧一次。”我仍是皺着眉,但是語氣已經比剛纔緩和多了。
“這是,因爲我們的時間不一樣。”千秋不是那天我們吵架的事情,避而不談,也不提他是怎麼抓到那個死老太婆的。
他就只是和我說一些閒話,問我這些天累不累。
“累倒是不累,只是這些天我的心情都非常不好。”一提到這個,我的心情又黯然了。
“爲什麼?是誰欺負你了?”
“還能有誰,當然是和我實話也不說的鬼。這隻鬼真的讓我很心煩,有的時候真的想出手殺了算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還不和我說實話麼?”
“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我說什麼實話。你問我愛不愛你我也很明確的回答你,我愛你,愛到你讓我做什麼,甚至讓我魂飛魄散,灰飛煙滅,我也願意。”
千秋一邊說一邊舉起右手,我真是……想給他兩巴掌。
“君千秋!大過年的,我不想因爲你讓我心情不好!我要你告訴我,你愛的是靈兒,還是我?你要搞清楚,靈兒和我完完全全就是不同的兩個人,我們的靈魂不一樣!”我咬牙切齒吼出來。
或許,這纔是我糾結得真正原因。
“我愛的是你。”
“那靈兒呢?你愛不愛她?”
有時候我都覺得我是無理取鬧,靈兒是我的前世,就算我和她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靈魂在某些方面也是一樣的。換句話來說,在某些方面我們就是同一個人。
“露兒,我覺得你的這個問題……我真的無法回答。”千秋長長嘆了口氣,很受傷的眼神又流露出來了。
我不說話了,再這樣繼續問下去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算了,我要回家了,你先走吧。”其實我的內心是很渴望多和他待一會兒的,我這樣說,只不過是想讓他把心裡話告訴我而已。
“好吧,看來有些事情你還沒有想通,我我希望你不要再繼續糾結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對了,我還有件事告訴你,那就是我現在法力已經恢復,你不用擔心我,我也可以隨意出入地府,你想見我,只要吹響哨子就行。”
他沒事,我自然是高興的,可是,他能不能夠不要當寄居蟹,就不能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