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慶祝衛潤律得戰神封號的賀宴定在三日後,在宮中舉行,規模宏大,堪比國宴,且大赦天下,普天同慶,這是莫大的榮耀。
夏侯治是想趁其他四國君主和使者都在,顯示一下昆國的強大實力,另外也是想給國民一些信心,利用衛潤律營造英雄崇拜主義,從而引導國民的參軍熱情。
爲了三日後的賀宴到來,昆國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悅的氣氛中,除了雲府,烏雲籠罩。
妙雲院。
雲鵬看着那個在房間裡像個瘋子一樣大摔東西的雲妙菱,臉色越來越陰沉。
雲妙菱把房間裡能摔的東西都摔個破爛,口中還一邊咒罵道:“是雲月嬈那個賤人乾的!她勾結太子冷綁架我,毀我的容!”
雲妙菱的生母三夫人是個懦弱的夫人,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潑辣,也不敢上前去勸阻,怕她的怒火波及到自己的身上,只好向雲鵬可憐道:“老爺,你看這也不是辦法啊。”菱兒從昨天回來,聽大夫說臉就算治了也不能痊癒,始終會留個疤痕之後,就這樣發瘋摔東西到現在了。
“要砸就讓她砸吧,讓她解氣。”雲鵬說道。
“不!我如何能解氣?把雲月嬈弄過來讓我折磨致死才能解我的氣。”雲妙菱一聽,激動地走過來抓住雲鵬的手說道。
“胡鬧!”雲鵬的手被她抓的生疼,猛地訓道:“衛潤律現在是什麼身份,是昆國乃至天下最炙手可熱的戰神將軍,連皇上都要將他好好供着,你有九條命敢去惹月嬈?”
“你看!”雲妙菱聞言,猛地指了指自己的左臉,那臉上,有一條觸目驚心的紅痕像一條蛇一樣扭曲難看,“你看我的臉,以後有誰還要我?我的一生就被雲月嬈給毀了!”
雲鵬也不忍去看她的傷,別過頭了去。
“爹,雲月嬈勾結天頤國太子對菱兒幹出這種事,簡直是人神共憤。就算她是戰神將軍的妻又如何,她也沒有理由站得住腳啊,你一定要爲妹妹討回一個公道。”這時,在一旁看着這一切的雲雪窈擰眉,開口說道。雲月嬈太囂張了,五國盛會上敢對菱兒做出這樣的事,他們絕對不能忍氣吞聲。
“去討有用嗎?衛潤律得了戰神封號,皇上器重他還來不及呢,我們這時去告狀也只會惹皇上嫌棄。”雲鵬垂頭道,作隱忍的態度。這件事能算了便算了,大夫說雖然有疤痕,從遠處看的話還是看不太出的。
“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妹妹的臉上始終有道疤,這是掩蓋不掉的,太后姑姑要是見到了,你又該作何解釋?”雲雪窈輕柔的話語,卻有種咄咄逼人之勢。
雲雪窈對雲月嬈這個妹妹,是怎麼也喜歡不起來的。且不說她在五國盛會上彈奏一曲,奪去了她的風采。而昨日,她明明可以醫治好三皇子,爲何不早點出手,害自己失控向皇上求情,還換來衆人看她的笑話?
雲鵬聞言,心裡一咯噔。自從上次姐姐擅自替菱兒和衛潤律賜婚遭到衛潤律抗
旨之後,便一直對月嬈不甚喜歡。如果姐姐得知這次月嬈害菱兒毀了容,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風波來呢。
雲妙菱卻猛地驚醒,“對!太后姑姑,我要去找太后姑姑哭訴。”她怎麼沒想到太后姑姑呢,太后姑姑一向最疼愛自己了,她一定可以幫自己整死雲月嬈的。
說着,便笑顛顛的跑了出去。
雲鵬趕緊阻止道:“回來!”
而云妙菱卻像完全聽不到雲鵬的話一般,已經跑的沒影了。
雲鵬剛想追出去,卻聽的後面傳來雲雪窈那柔兒不弱的聲音:“爹,我知道你心裡還是向着那災星的,她明明已經與你斷絕關係,你現在卻把她當成寶來了?菱兒是你的女兒,雲月嬈可不是,你的心應向着誰你該很清楚。”
雲鵬皺起了眉,嚴厲的看着她,“你怎麼這麼對你爹說話!”這是一個女兒對爹應有的態度麼?
“是爹越來越不像以前那個爹了。”雲雪窈輕輕咬脣,不甘地丟了一句話,就轉身離去。
雲鵬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無聲嘆息。她還在爲他昨天阻止她的事耿耿於懷麼?
真是家門不幸啊,無論是嫁出去的女兒還是沒嫁出去的,都合起來氣他。雲妙菱確確實實的進宮向太后告狀了,但太后作何反應,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賀宴前的那幾天,都平靜無事,波瀾不驚。
賀宴前的最後一天。
雲月嬈想起自己在看律比武時偷溜出去的所發生的事,趁着兩人在院子的樹下乘涼的時光,便跟他說了雲妙菱的那一段。
“以她的性子,必定把事情怪罪在你身上,絕不會善罷甘休。”衛潤律聽了,臉色平靜的分析道。
雲月嬈安靜地呆在他懷裡,笑了笑,“她對我積怨已久,是時候該全部爆發出來,決一勝負了。”
“可她不會是嬈兒的對手。”他搖搖頭,嘴角含着溫柔的笑意,給他絕美無雙的臉龐更添一分色彩。
雲月嬈垂下耀眼的紅色眼眸,掩去眼裡的深意,“如果她不是窮追不捨,那她後半生雖不精彩,卻也相安無事的。”雖然容顏毀去,風采不勝以往,但依她的身份,也能嫁得一好人家。且以她絕不吃虧的性子,對付夫家府中妻妾的明爭暗鬥是綽綽有餘的。
“若她死咬不放,則會嚐到因果報應的。”他輕輕地挑起她的髮絲,五指穿梭於她的秀髮中,一雙黑色的眼睛閃着冰冷的寒光。
下午的時候,衛潤律出府,單獨去見了一位朋友。
京城河邊一清靜的茶館內,透過河面波光粼粼,能見到茶館的一廂房內,坐着兩個絕代英俊的男子。
其中一男子白衣飄飄,絕美謫仙,眉目如畫,眼神裡,卻透着只有經過生死歷練纔有的冷冽剛毅。
另一男子身着紫黑色華服,玉樹臨風,陽剛堅毅,一雙黑眸與剛纔那男子有相似的生死錘鍊後纔有的冷峻,更多的是他冷靜淡然,似乎看淡塵世,一切掌握於心。
“沒想到你會選了這清幽的地方。”衛潤律坐在這茶館內,有一種親切之感。這茶館正是之前的音藝樓,只是已經易主,名字也換了,對他來說,之前和嬈兒在這裡相處的記憶還在。
“我也到了娶妻的時候,做事不能隨着性子了。”靳西羿擺了擺自己的衣袖,便坐了下來。
聽到了這句話,衛潤律的臉上浮起一絲愧疚,“抱歉,我知道關於娶妻,你有自己的嚮往和執着。”沒想到,自己不是有意去破壞,但還是因他而壞。
“誰說癡愛如雲雀公主者不是我的嚮往?只不過若她癡愛的人是我就好了。”靳西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衛潤律聞言,更是慚愧,隨後轉移話題道:“聽說你們已開始有所接觸,這便是一個好的開始,以你的魅力,真要使一個女子投入懷中,不是難事。”
“你對她還是很關心的嘛,我們今天上午才第一次嘗試幽會,你就已經知道了?”靳西羿挑眉,看着他的眼裡,閃過一抹壞笑。
“不不,別誤會。”衛潤律一驚,有些慌張,趕緊解釋道:“我……”
“哈哈!”靳西羿突然大笑,打斷了他的話,“從未見過你慌張的樣子,你現在可是戰神將軍,是街邊小孩子心目中的天神啊。”
“不敢當。”衛潤律無奈的笑了笑,就知道他是在拿他開玩笑呢。
“言歸正傳,我這次約你出來,並非是爲了調侃你的。”突然,靳西羿收起了笑,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衛潤律也坐直了身子,他知道靳西羿這神情代表着他要說的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
靳西羿拿起了面前的茶杯,手指輕點,猶豫了一下,便說道:“明日的慶賀宴,何其隆重,我們四國君主和使者都會在,五國君主聚在一起,就代表着天下,發生點什麼事都會天下皆知。”
衛潤律靜靜地聽着,因爲他知道,從靳西羿嘴裡說出的事情,重要性非同尋常。
“本不該告訴你,但我欠她一個人情。”靳西羿先是一笑,隨後又換上了嚴肅的神情,說道:“我父皇會在明日賀宴上,在天下人面前,揭露雲月嬈是西澤國皇帝外孫女的事實。”
衛潤律聞言,拿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晃,茶杯裡面的水便溢了出來。
靳西羿不着痕跡的把他的反應都收入眼底,不禁一笑,“你不會還不知道她是西澤國德馨公主女兒的事吧?”
衛潤律那張俊美如仙的臉,此時卻有點僵,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西澤國、皇帝、德馨公主、女兒……這幾個詞一直在他的腦海裡盤旋着,揮之不去。
靳西羿看到了他的臉色,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搖頭道:“唉,看來,我這次虧大了。”他本以爲他至少會知道這件重要的事呢,沒想到,自己給了兩個情報給他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此時,衛潤律的臉色恢復如常,那雙幽黑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靳西羿,不放過他臉上一絲的表情。
(本章完)